第29章 幸福會痛嗎？

    恩特城新建的王宮，是利姆參與設計的，為了提醒帝王要仁政愛民，偌大的城堡里，只有一間可供暫時關押犯人的牢房。只是設計之初，他還沒有想過，自己會來這里做客。

    幽閉的空間里，墻上的幾盞油燈發著桔紅色的光，守衛在唯一通往外界的樓梯口看守，沒有窗，也沒有暗道，唯一的牢房，也是絕對的牢房，沒有奧斯的允許，這里不會有與外界溝通的渠道。

    倚靠在墻角的利姆，將那碎成一半的糖人拿了出來，不知是不是火光的跳躍，握著竹簽的手看起來有些微微發抖，背光的面龐下，表情，不知是憂是愁。糖人的焦香，遠了聞不到，湊近了又生怕弄碎，最終只露出一聲苦笑，輕微得幾乎聽不到。

    奧斯他，也喜歡糖人嗎？一個聲音從房間的另一個角落傳來。

    佩納不知是何時醒來的，一只手撐在地面上，半抬著身子，看向利姆。

    利姆抬眼看向她，卻又很快低下頭，原本想要站起來的雙腿，也停在了半道。

    老師就是要把我送給奧斯，對嗎？佩納一點一點站起來，緩緩向這邊靠過來。

    天使的聲音，像是混雜著魔力，輕柔如供人休息的港灣。利姆眉梢一彎，心里的千萬思緒涌了上來。

    老師，一定很愛他吧。聲音從耳邊傳來。

    滿身傷痕的天使，小小的一只，安安靜靜的湊到他跟前來。

    觸摸到天使溫熱的體溫，利姆眼角的霧水輕輕悄悄的，只溢了一點出來。

    和我講講奧斯，講講老師的愛人，可以嗎？

    軟軟的手指撫上沾了淚珠的臉龐，小小的，暖暖的，動作輕柔得幾乎感受不到。利姆將那小手拿到身前，輕輕握著，聲音極為柔和，奧斯他...

    奧斯原本是個落難的王子，臨危受命，利姆獨自一人，將他從亂局中帶出來養大。命運坎坷的小王子，明明還只是那么弱小的孩子，卻總能在黑暗中，給為師為父的利姆，帶去溫暖的光亮。少年正直果敢，又善良。算不上安逸的時光，卻不可抵抗的讓人沉淪迷失。即使長大后，露出些許任性的爪牙，又有何不可呢，自己養大的孩子，早就成為他離不開，舍不斷，如氧氣般的存在。利姆只想將一切最好的，都送到他眼前。

    ...奧斯就像光，與他在一起，回憶都是幸福的...

    橙黃的燭光在精致挺立的五官上閃動，利姆仰著頭，讓微卷的長發聽話的垂下，回憶起當年的時光，暖人心窩的微笑，在嘴角淺揚，眼中的淚滴卻沒有弧度的向下流淌。

    油畫般的安靜場景，如歌謠般動人的聲音貼在利姆耳邊，

    天使的問句傳入腦中

    幸福，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