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狼窩
逃離狼窩
我輕捷地躍過地上的碎瓷,原本可以輕松從咬鉛筆的家伙身邊鉆過去,但走廊中央不知道哪一秒突然冒出來的老頭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那是個七八十歲的老人,他背部微駝,眼袋厚重,長發(fā)凌亂,頹廢的形象好像天天晚上去偷雞摸狗似的,如果說藍暻白那兩個年輕的兄弟是混混,那這個老頭就是鬼了! 詭異的是,這個鬼像見了鬼似的,瞪著我的臉長時間地猛瞧,貪婪的眼神好似沒有見過女人似的,又似乎想從我的毛細孔里瞪出金子來。 難道這是老色狼? 沒有機會給我多想,我的臉已經(jīng)撞在跟前這具長袖長褲的瘦弱身軀上了。 噢!只聽得咬鉛筆的一聲痛叫,半截鉛筆從他齒間震落,我下意識地想推開他,他卻下意識地抱緊我,微轉(zhuǎn)身讓我的腳接觸到另一邊的地板才松手。 你我剛欲開口罵他的輕浮,卻見他的臉色比方才更加蒼白,甚至兩頰還滲出細細的汗珠,呼吸也有些不正常。 我有那么重嗎?一米六四才四十八公斤,他只不過抱我平移了五十厘米就氣息不順、嘴唇發(fā)白、直冒虛汗? 不僅如此,他的身上還有一股深重的腐尸般的酸味! 我不動聲色地深吸了口氣,再次確定那股致命的味道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如果不是生活在現(xiàn)實世界,我一定會以為他是被鬼魂附身的死尸! 這腐尸在我的瞪視下若無其事地提醒道:你可是四哥百年難得帶回來的女孩,要是在我手上有個什么閃失,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謝我剛要道謝,他又輕浮地打量我全身后笑道:而且這么美妙的身體要是栽在碎花瓶上,只怕這里要變成血腥的恐怖走廊了。 哼!果然是一丘之貉!我差點就開口感謝他的輕浮了! 老十你不窩在房間里寫你的變態(tài),還賴在這里干嘛?快滾回去啦!長劉海突然叫嚷著噴出煙頭,一腳踩滅發(fā)紅的火星,一路噴著煙氣沖過來,長長的碎劉海像他的心情一樣隨風掀動起伏。 我下意識地想找個物體躲避一下,卻發(fā)現(xiàn)空曠的走廊除了這幾個男人之外,只剩那一個個似乎價值連城的擺設(shè),光是一個藍色的隋唐花瓶就要七百萬,可想而知,如果我真的不小心碰壞其他古董,只怕我無窮無盡的子子孫孫都要在怪別墅里做牛做馬了! 忽見眼前的腐尸一改輕浮的表現(xiàn),轉(zhuǎn)向他的兄弟撒嬌道:二哥你干嘛沖人家發(fā)脾氣嘛?我只不過順手扶一下小綿羊而已嘛,而且人家寫的都是正經(jīng)的,從來不涉黃不涉暴 聽到這些柔嫩稚氣的語調(diào),我差點氣絕身亡,看再多日本動漫也不能想象一個一米八的男人竟會像另一個一米八的男人發(fā)嗲,我真是孤陋寡聞了! 趁他們兄弟基情迸發(fā)之際,我趕緊從瘦弱的腐尸身邊繞過去,想越過長劉海直奔走廊盡頭的窗戶。 可是,我再一次算漏了,走廊的寬度和長劉海雙臂的長度相差不到二十厘米,他只要張開雙臂就能輕易生擒我! 沒錯,長劉海手臂一伸就輕易撈住我的手臂了,可是說到生擒這一點,恐怕做為當事人的我也不能保證了。 因為我剛吸進半口空氣,鼻腔里就充斥了一股刻骨銘心的餿辣味,這比剛才的腐尸味更加刺鼻,教我一個正常的生物怎么在這滲骨滲髓的臭味之下喘氣啊? 當我感覺到生命岌岌可危時,這具餿辣味的身體開口了:告訴我你的手機號碼。 他一開口就噴出濃厚的煙草味,我下意識地憋住呼吸,但終究還是憋不住氣掙扎道:快松手!我不會在你們家當女傭的! 誰知長劉海突然俯身靠過來,在我耳邊細聲說道:留下手機號,我可以讓你安全離開。 你是認真的?我吞掉后半句話,回頭掃了后面的古銅男一眼,后者發(fā)亮的狼眼投射出刀劍般的惡戾目光,似乎想當場把我扎斷氣。 回頭看長劉海,只見他無意識地撓撓褲腿,從褶皺的褲兜里掏出一個黑白屏手機說道:自己把號碼和名字存進去吧。 我無聲地接過手機表示默認達成交易,但是,如果這個長劉海以為我會老實巴交地摁下自己的手機號和真實姓名,那他就太天真無邪了! 我得意地按著腦中臨時浮現(xiàn)的十一位數(shù),誰知按到一半,視線里憑空橫出一只古銅色的大手把手機抓了去,緊接著啪的一聲脆響,手機被撞擊成數(shù)塊散落在地板上,原本平滑的墻壁赫然出現(xiàn)一個小坑。 藍暻白對著一個死物發(fā)泄完又回頭沖我吼道:你這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啥?人盡可夫?這簡直是對我偉大人格的重大污辱! 不等我為自己辯護,咬鉛筆的那具腐尸就火上澆油道:二哥和四哥要打起來了,為了一個外人、而且還是個女人,這可是我們家的新聞啊!可以考慮寫入家族史喲! 藍暻白聞言,回頭狠瞪了他一眼怒斥道:老十,別以為你可以置身事外,剛剛你抱過這個女人,你已經(jīng)沾了一身腥! 好一個一身腥!我看一身腥的人是我! 這陰險的男人該不會想借機誣蔑我弄臟了他兄弟的身體和靈魂吧? 腦中剛閃過這個顧慮,狼眼的兩把利刃又掃過來,夾帶著不滿和責備。 我錯愕了一秒,兒時聽到的一句話不經(jīng)意間竄進腦子里誰要吃你的方便面! 說這句話的那個男孩也有一雙像貓科動物般漂亮的眼睛,可是除了眼睛,其他五官我都記不清了 我甩甩頭,嫌惡地摒棄腦中突然滋生的猜測,我在孤兒院的美好童年怎么可能有怪異的人類存在過呢!而且這個開寶馬的男人小時候怎么可能進過孤兒院吶! 剛擺脫可怕的猜測,耳邊又傳來腐尸的聲音:噢!四哥你別這么說嘛!我對她本身是真的不來電,唯一感興趣的就是看誰把她吃掉! 厚!這棟怪別墅里的人難道還吃人rou不成?再呆下去我豈不是要被割喉放血、煮熟分吃了? 我惶恐地瞅向走廊里那只看似恐怖卻無害的無聲鬼,老頭只是傻笑著擺擺手,他似乎對可能發(fā)生的一切血腥場面無能為力。 我又把目光移向光著上身的餿辣味男人,心里馬上給他貼了個標簽這也不是個善類!他雖然好心要幫我逃出去,但前提是要我的手機號碼,以便日后長期sao擾我! 再轉(zhuǎn)回藍暻白身上,我瞬間連呼吸的動作都凍結(jié)了,他的眼神告訴我:他就是那個要把我吃掉的人! 我不是食物!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我回拒他投射過來的眼神,腳踝一轉(zhuǎn)直沖向走廊盡頭。 只見他古銅色的大手剛伸過來,長劉海就及時攔住他:喂!老四!先賠我的絕版手機! 這是逃跑的好機會! 快跑到老頭所站之處時,我瞄見他身后的樓梯,即刻改變跳樓致殘的決定,直沖向他身后的環(huán)形樓梯這樓梯準能通往一層! 如果有閑情逸致的話,我一定會放慢腳步來欣賞腳底下每踩一步就會漾開水波紋的魔幻樓梯,但是現(xiàn)在逃命要緊,離開黑別墅再來回味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