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的開始
陰謀的開始
城郊獨一無二的黑別墅中 二樓,整條走廊陷入一片死寂的幻境,幾秒鐘以前陶瓷花瓶破碎的聲音似乎還在這部電梯的狹窄空間里縈繞,久久不能平靜。 頭頂上的聲控燈突然變得雪亮,比走廊盡頭那扇大窗投射進來的光線還要扎眼。 站在我跟前這個古銅色皮膚的男人咧著嘴,露出兩排刺眼的白牙,他的手臂仍停留在他砸下花瓶那一瞬間的動作。 我徹底凌亂了。 我今天才來到這個城市的男裝分店工作,本來有望當上店長,本來前途無量的,怎么會遇上這種怪事? 明明給他介紹領帶花色時,他古銅色的俊臉是那樣絕美溫柔;明明幫他系領帶時,他的心情看似微妙舒爽;明明結賬的時候,他遞卡的動作又是那么優雅無敵;明明走出店門時,他還差點給我吹個飛吻 可是他走出去不到五秒鐘的功夫又突然變了臉色繞回來 本人可以指天指地發誓,這張臉孔在我過去二十四年的記憶里從未出現過,而我向來做事光明磊落、本著與人為善的原則生活,從未得罪過任何個人或組織,怎么竟攤上這樣奇怪的男人呢? 你是故意的!我抑制不住激動的情緒沖他叫道,但我馬上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這里是城郊,而且是他的家,如果他把我迷昏、取內臟、送黑市販賣,最后我可連完整的rou身都沒有啦! 周儲魚,你要淡定!要冷靜!一定要活著出去!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這個花瓶是你摔壞的,上面只有你一個人的指紋,我想就是再笨的警察來了也知道該給誰扣上手銬。他平靜地陳述道,仿佛經驗豐富的新聞播音員在播報一則事實,表情該死地冷酷! 這是誣蔑、誹謗、嫁禍! 蒼天啊大地??!你們誰來告訴我究竟是什么時候得罪他了? 我是哪句話說錯了?還是哪個微笑不到位了?抑或是哪個眼神讓他覺得不真誠了? 我的指紋是你、明明是你把我的手我攤開手掌呆呆地望著自己的指紋,目光機械地移向地板上那堆花瓶碎片,思維像羊毛線纏成一團。 他強拉我來這里,抓著我的手摸花瓶,又把他自己留在花瓶上的指紋抹得一干二凈,然后花瓶就碎了 我把你的手怎么了沒有人看到,但是很快就會有很多人知道你的指紋在花瓶碎片上。他拿出一個大屏手機笑著威脅道,屏幕上赫然輸入了報警的那三個數字。 為什么?為什么陷害我?我甩甩雜亂的思緒,試圖理清事情的原委。 當他把我從店里拉出來時,我還以為他是某個犯罪團伙的人販子,但看到他的紅色寶馬車之后,我否定了這一推測。 當他說要給我看一個隋唐花瓶時,我以為他把我誤當成某個知名的鑒寶專家,可是從眼下的狀況看來,我顯然又估錯了。 只見這個男人整了整他的領帶,清了清嗓門正色說道:因為我們家缺女傭。 缺女傭?你找家政服務中心介紹一個不就得了,你居然我指著他的鼻子教訓道,但腦子一轉,馬上得出一個算計精狠的結論他想找個免費的! 我眼前一片黑暗,原本奔著升職加薪的目的來到這個城市,現在這個該死的古銅男讓我留在花瓶碎片上的指紋卻叫我的希望毀于一旦! 收起你的如意算盤吧!再卑鄙再無恥的誣陷對我都沒用!我是不會付出免費勞動力的!我雙手叉腰,明言拒絕道。 你誤會了。他露出偽裝善良的微笑說道:我怎么會讓你憑白無故替我工作呢?根據本市傭人保姆的最高工資每月八千元,我決定給你八千五,怎么樣? 真不是免費的?我狐疑地瞅著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聽覺是不是失靈了。 只見他又晃出大屏手機,這回他給我看的是一個計算器。 他煞有介事地點著屏幕一邊解說道:隋唐花瓶是我大哥的珍愛之物,價值七百萬,我就好心替你墊付了,接下來你在我們家做女傭,這七百萬會逐月從你的工資里扣。七百萬除以八千五,再除以十二個月,結果是六十八年七個月加十五天。 六十八年我震驚地瞪著手機上的數字,腦海中已經浮現自己九十多歲、白發蒼蒼、弓胸駝背、在一棟陰森森的別墅里打掃衛生的樣子了! 利息我就不跟你算了,零頭也可以去掉當然,我是一個體貼、有愛心、有良知的雇主,你只需要做到法定退休年齡就可以退休了。他大方地說道,卻讓人打心底里涌現出想扭斷他脖子的沖動。 這分明還是免費勞動力!你就自個兒站在這里、盯著這堆花瓶碎片慢慢發你的白日夢吧!沒有人會打擾你的!我把腳縮回電梯里,使勁戳著一層的按鍵。 電梯像是故意跟我作對似的,門慢悠悠地合上,但已經來不及阻止古銅色皮膚的男人闖進來了。 他一手用力把電梯門撥到一邊,又露出陰險冷酷的嘴臉:怎么?摔碎了一個價值七百萬的隋唐花瓶就想這樣一走了之嗎?天底下可沒有這么便宜的事! 不是我摔的!休想嫁禍給我!我怒聲吼道,貼到電梯最里面的墻,已經無路可退。 警察可不會聽你這種不痛不癢的解釋,他們只會讓證據說話。他皮笑rou不笑地說道,像個無情剝削無產階級勞動者的陰險資本家。 為什么要算計我?路上強壯的、吃苦耐勞的大媽多的是,為什么偏偏挑我?我們無冤無仇,我連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我強裝鎮定和他對峙,偽裝的沉著快要被這狹窄的空間壓榨光了。 我叫藍暻白,藍天白云,日景暻,好好記住我的名字。至于挑中你的原因,我會找個適當的、不危及你生命的時機告訴你的。藍暻白直逼過來,身高上的嚴重差距再次提醒我男女力量的懸殊。 一片片陰謀的云朵迅速籠罩在我頭頂,一種被摁在案板上隨時面臨菜刀切下來的恐懼感滲進心里! 黑別墅不知從哪個角落里竄出涼颼颼的風,夏天還未結束,寒冬似乎已經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