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雀

    林枝雀先是無意識地說了一聲沒關系。

    散漫的思緒開始從四面八方被收集成細亂的碎片，再被時間拼接成完整的拼圖。從余韻中回神的大腦終于開始轉動，逐步開始處理剛才所聽到的信息。

    她沉默了一下。

    然后忽地從床上坐起來。

    阿白，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江晏白剛才在用她留下的布料，自慰。從回房間聽到的那一聲又一聲沾染著暗啞的雀雀

    開始，到剛才為止，他的手中一直有著她早上還穿過的內褲，就像她身上被陰水所打濕的布料是屬于他的一樣。

    真是

    是的。江晏白的回應聲中摻雜著點水聲。

    此時此刻，他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鏡中的人因為沒有戴眼鏡的緣故在他看來有些模糊，只能看出有點凌亂的白襯衫與臉上尚未散去的一點紅。他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打濕，貼著額角。

    他低頭看向自己在水中不自主顫抖的指尖。

    抱歉。

    他在期待著林枝雀的回答不會僅僅是沒關系。

    這樣就代表她對此完全不在意，而不是有些芥蒂。

    不沒關系的。林枝雀有點微愣地坐在床上，碰了碰自己的的唇角，毫無意外地發現它的上揚，或者說，根本沒必要道歉的。

    倒不如說，真是太好了。

    電話那邊的水聲停了。

    林枝雀將手停留在胸口，感受到里面心臟有力和過于迅速的跳動。這種快感，或許只能堪堪與高潮時的激烈相提并論，但那種滿足感，確實難以用言語描述。

    那種隱藏在行為背后的感情，讓她無比地怦然心動。像是被什么蜜糖填充了原本空蕩的心臟，每一個脈絡，每一個角落都散發著愉悅。

    她緩緩下床，準備開了燈，說道：

    況且

    啪嗒。燈亮了。

    她轉身，看到了梳妝鏡中的自己。

    聲音停頓了一下。

    我也弄臟了你的，所以很公平。

    林枝雀聽到自己如此說道。

    鏡中的女孩帶著雀躍的、真摯的笑容。雙眉間只有無法被掩飾的笑意，眼好似月牙般彎起，唇勾起的是甜蜜的弧度。

    她居然也會露出這樣不做偽裝的笑。

    電話中的水聲重新響起。

    江晏白打開了水龍頭，接過水，將臉上的汗漬清干凈。清涼的水帶走皮膚上的溫度，將殘存的紅暈驅散。最后，他單手捂住眼，將刺眼的白光隔絕于之外，輕輕地笑了一聲。

    每一次，每一次，林枝雀都會超出他的預期。

    雀雀他忍不住將對她親昵的昵稱細細品嘗，短促的兩個音，卻隱藏著躲在層層疊疊之下的一切。

    好像對少年人來講，用言語揭露自己的內心總是一件艱難的事情，即使對江晏白來說也并不例外，將感情訴諸于口還帶著別樣的困難與不安。于是所有的喜歡，都化成了一句復雜的呼喚，每一次叫她的名字，便是說了一次喜歡。

    雀雀，我來接你了。

    雀雀，我回來了。

    雀雀，困了嗎？

    雀雀，雀雀

    每次林枝雀都會順從他的呼喚看向他。當她的視線徹徹底底落在他的身上時，他才有實感，才不會有她像一道飄渺的煙氣隨時離開他的錯覺。那種清澈的、帶著點歡喜的眼神，讓他不自覺感到心安。

    我在？林枝雀聽到了他的聲音，有點疑惑、卻還是回應他，怎么啦？

    江晏白開口：

    我

    我喜歡你。

    他卻在話語沖出層層禁錮前將其阻攔住。

    在電話里說這些，太不合適了。

    江晏白頓了頓，看向鏡中人清雋的眉眼，隨后說道：

    雀雀，明天下午，你有空嗎？

    我有話想對你說。

    很多很多的話。

    ***

    晚上六點加更！新年快樂！

    我抬頭看了看現在的章數。做了那么多，他們甚至還沒告白，不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