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
欺負
生日過后的幾天,紀炎每天都有抽空跟江淼發微信或打電話,小姑娘雖無明說,但字音中隱著的幽怨怎么都遮不住。 有時聊的好好的,他突然又接到出警的通知,匆匆掛上電話。 然后,他若整晚不回信息,江淼便擔心的整夜睡不著,待在家里的人遠比在外沖鋒陷陣的人更為心傷。 時間一晃到了月中,她照例開車去外婆家陪用晚餐,豐盛的飯桌上,她心事重重,就連最愛的上海紅燒rou也只淺淺嘗了兩口便停下筷子。 活了大半輩子的外婆一眼就瞧出不對勁來,小姑娘眼底原本閃爍的光芒徹底被濃霧覆蓋,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她試探著問:囡囡,外婆做的菜不合口味嗎? 江淼這才回過神,搖頭否認,勉強扯開一絲僵硬的笑,味道很好。 外婆一眼就看穿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跟外婆說說... 江淼垂下眼,被外婆這么一問,本就沉郁的心更是蕩到谷底。 平時她總是強顏歡笑,心里難受也不對外說,就連同茉莉聊天,她都不敢隨意談論有關紀炎的事。 茉莉基本跟江母站一條水平線,那丫頭現在可是恨的牙癢癢,對紀炎一萬個不滿意,說他除了相貌身材其它簡直一無是處。 其實江淼并不在乎身邊人怎么看待他,他有多好,她們又怎會知道?所以盡管她們可著勁的拼命唱衰,她依舊堅定初心,毫不動搖。 江淼思來想去,小聲開口問:外婆,以前外公在前線救援時,你會不會擔心的睡不著嗎? 外婆一愣,若有所思的打量起小姑娘,心有疑惑但卻沒問出口,只輕描淡寫的說,常有的事,習慣就好了。 那外公他常待在部隊,陪你的時間少之又少,這么多年,您就沒有委屈跟埋怨嗎? 說起這,老人唇角晃過一絲笑意,似回想起一些有趣的過往,感慨道:年輕的時候也鬧過,可又有什么法子,人是自己死乞白賴追到手的,總不能要求人家放棄自己的追求跟信仰吧。 她眉飛色舞的擺擺手,臉上泛著幸福的紅光,何況,打從一開始我就清楚他的工作性質,如果覺得委屈,除了接受便是離開...可是,你愛一個人,不能只愛他的一部分而討厭他的另一部分,這不叫愛,叫自私的占有欲。再說,你外公那脾氣你曉得的,哪能輕易受別人左右,我是知道自己離不開他,自然只能選擇接受。 她語重心長的說:一段感情要想圓滿結正果,必須有一人先做出退讓跟妥協,不然硬碰硬,遲早得散。 江淼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也許她年紀還小,很難在最短時間內消化這段話。 可最后那句總有一人先做出退讓跟妥協,才能圓滿。 她聽進心里去了。 回家的路上,江淼將外婆說的話在心里來來去去過了好幾遍,腦子一熱,竟驅車來到煙城消防大隊前。 車停下路邊,拽著手機猶豫半響,最終還是發了條微信。 其實信息發過去她心里也沒底,不知他在不在里頭,更不知他是不是在忙。 好在沒等多久,那頭很快回撥電話過來,江淼緊張的接通,那頭氣喘吁吁,只說等我一下便掛了電話。 約莫幾分鐘后,寬闊的前坪隱約出現男人挺拔的身影,江淼想都沒想就開門下車,男人一路小跑過來,小姑娘心急的迎上來,剎不住腳,直直的撞進他懷里。 已到深秋,男人穿著短袖訓練服,好似剛在進行夜間訓練,晚上風涼,冰冽的冷風輕輕掃過他裸露的胳膊,他卻一點都不覺得冷。 小人摟緊他的腰,完全忽略他身上淺淡的汗氣,只覺他guntang的體溫暖的要將她融化了。 兩人默不作聲的抱了會兒,紀隊長溫柔的撫摸她的頭,看她的眼神又深又沉,難掩心底洶涌的欲望,但到底是在消防隊,再怎么忍不住也不能做出過火的舉動。 怎么突然來了?他低聲,尾音很暖。 江淼沉浸在他的氣息里,磨嘰好一會才肯抬頭看他,水亮的眸子黑的發光,想你了。 紀炎抿嘴笑,親昵的捏她的臉,略帶歉意,抱歉,這段時間太忙了,抽不出時間去看你。 沒關系。 江淼滿足的不得了,一臉笑瞇瞇的,我來看你也行,你別嫌我煩就好。 怎么會...是我的榮幸。 小姑娘欣喜的蹭蹭他的胸口,撒嬌似的,那我以后想你了,就來找你好不好? 紀炎盯著那張明媚的笑臉,忍了又忍,最后只克制的親吻她紅亮的鼻尖,隨你開心,不過來之前最好給我打電話,我怕你走空。 她乖巧點頭,好。 兩人相似一笑,默契的不說話了,珍惜每分每秒,安安靜靜的抱了會兒。 江淼舍不得撒手,總覺得放手了,又會有很長時間見不著他,她想他想的走火入魔,光是夢里都不知夢見過多少次,他穿著軍裝英姿煞爽的俊朗模樣。 良久,紀炎小心翼翼的開口,那晚你等了我很久吧?淼淼,對不起我..唔.. 江淼踮起腳,用唇堵住他后面要說的話,親上去的那刻,心底甜如蜜,但好歹在軍事重地,她不敢太激進,偷吻了下,便臉紅紅的放開他,嘴上嘟囔著,那晚已經過去了,我沒放心上,你以后也不許再提了。 紀隊長這才松了口氣,你沒生氣就好。 這時,后面有人在身后大聲叫他,紀炎扶著她的肩,戀戀不舍的退開一寸,我得進去了。 江淼撅嘴不依,這么快? 里頭一隊人在等我訓練,再不回去,就是玩忽職守了。 小姑娘低眼,悶悶不樂,哦。 紀炎垂眼笑著,被她氣鼓鼓的怨婦樣勾的心癢癢的,低頭飛快在她唇角印在一吻,這樣好了嗎? 小人偷樂,還不夠。 下次給你補上。 他安撫的摸她的頭,等人兒笑了,他才火急火燎的往里頭趕。 江淼呆站在原地,盯著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嘴角還殘留他唇上的溫度,兩手捂著臉,一個人傻樂了好半天,才慢吞吞的返回車里。 自那晚成功充電后,江淼一掃前幾日的陰霾,徹底想通了外婆說的話,她不再糾結兩人之間不算常規的熱戀期相處方式。 因為她知道,紀炎已經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做到了他能做的一切。 每天不管多忙,他都會抽空給她打電話,有時可能只是寥寥數語,但她依舊很滿足。 某天,紀炎晚上出警回來,照例給江淼打電話。 你受傷了沒? 沒有。 每次都這么說,鬼才相信你。 男人剛洗完澡,上身僅套了件黑色的緊身背心,小姑娘還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的埋怨他不該隱瞞傷勢,男人忽然掛了電話,緊接著彈了個視頻通話過去。 那頭等了好一會兒才接通,他坐在床邊用手撫著濕發,認真打量著視頻中藏在被子里的小人,露出細白的胳膊跟萌噠噠的小腦袋。 紀隊長一挑眉,說不出的痞氣,藏這么嚴實,嗯? 小人臉紅了,避開他灼熱的視線,你也不早說,我好提前準備一下。 男人笑了,準備什么? 早說我就不穿這件了。江淼音色漸小,穿的太少... 紀隊長一本正經得答,我又不是沒見過。 喂。 小人瞪他,可目光掃過他上半身起伏的肌rou線條,本就不多底氣散的一干二凈。 男人慢悠悠的問:不想見我? 她軟了聲,想... 他聲線低下去,勾著幾分曖昧,你不是總怪我不說實話,你不信我,我脫光了讓你檢查還不行嗎? 小姑娘呼吸一下收緊,嗓子啞了,行。 紀炎被逗笑了,屈指彈了下屏幕,小孩子家家,成天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江淼郁悶的癟嘴,你就知道欺負我。 男人收起笑,被她染上潮紅的小臉勾的險些丟了魂。 嗯,我是想欺負你。 他的眼神比以往更為炙熱,干澀的喉間滾了滾。 就現在,很想很想。 (喵也不是特意加段甜的,只覺得不可能沒有起伏波折就直接開虐了,大家就當是過度吧,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