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不安的心
03 不安的心
西羅在眾人的起哄中終于淡定的開口了:這個女人是維羅納的女公爵。 船上的人除了西羅和里昂,都徹底驚呆了,隨后爆發出更加熱火朝天的議論,他們大多是出身底層的窮光蛋,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誰會做海盜這種玩命的勾當呢?現在卻見到了活生生的王室成員,更何況是艷名遠播的克羅莉絲·瓦倫蒂諾,據說她的美貌比她那個迷倒了上任公爵的平民母親還更勝一籌,即使是那不勒斯最南端那些不識字的農民,也聽說過她的名字。 而現在她卻到了月光石號上,這真是做夢也不會發生的事。 船長大人,快讓我們瞧瞧,這朵維羅納的玫瑰究竟長什么樣!已經有人開始躍躍欲試起來。 克羅莉絲忍不住瑟縮,西羅·斯維爾難道真的要把自己當做戰利品,分享給這些海盜,她摸到藏在袖子里的帽針,手指微微發顫。 大副韋魯斯皺皺眉頭,攔住起哄的人,一臉嚴肅:西羅,你在開玩笑嗎? 千真萬確。西羅不管克羅莉絲如何瘋狂捶打自己的肩膀,毫不猶豫的伸手,退下她食指上的醒目的祖母綠戒指扔給韋魯斯。 韋魯斯詫異的接住,借著地中海正午的驕陽,仔細端詳那枚價值連城的寶石,晶瑩剔透的沒有一絲雜質,維羅納公爵的荊棘玫瑰家紋刻在背面的白金底座上,周圍一圈點綴著幾十顆完全相同的鉆石,如同拱衛圓月的星河。 西羅不理會手下貪婪的眼神,接著說:各位,瓦倫蒂諾公爵是我們尊貴的客人,我和里昂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她請到船上來做客,現在是國王陛下向我們證明他對好侄女的愛的時候了,在知道女公爵究竟值多少個金幣之前,她必須完好無缺,如果被我發現,有人膽敢違抗命令或者動手動腳,西羅環視一圈:那他就不配再擁有手和腳。 他的聲音不大,但平靜的語調中透著令人臣服的威嚴,那些原本對克羅莉絲虎視眈眈的海盜終于逐漸安靜下來。 海盜船雖然有船長,但還是實行民主制度,船長由大家一致投票選出,必須得到大多數船員的贊成才能當選。眼下他們有些人雖然沒有歇下覬覦之心,但更害怕西羅的威脅,畢竟他的脾氣是喜怒無常,有時上一秒還在微笑,下一秒就舉刀砍斷某個倒霉鬼的脖子,處決一兩個違反紀律的人也是家常便飯。 好了,兄弟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舵手,返航!我們回撒丁島,不用多久,翡冷翠的使者就會帶著載滿金銀的船隊來接人了! 顯然黃金對于海盜的吸引不亞于美女,雖然有的人依舊發著牢sao,為自己無法享用高高在上的貴族小姐而不滿,但還是有序的開始工作起來。 年輕的海盜頭子則扛著還在喋喋不休咒罵自己的女公爵,高高興興的下了船艙。 甲板上的韋魯斯一臉困惑的看向里昂,低聲問:軍需官大人,那女人和船長究竟是什么關系?你們到底是怎么把一個活生生的姓瓦倫蒂諾的女人安全帶離陸上? 里昂滿不在乎的聳聳肩:西羅·斯維爾自有他的辦法,我只是負責接應而已。他拍拍韋魯斯:伙計,別多想了,這可是月光石號,不是維羅納的城堡,就算西羅真的把她睡了又能怎么樣? 如果那樣我們就要遭殃了!里昂!韋魯斯瞪大眼睛,氣的胡須都在顫:她可不是酒館里三個銅幣就能隨便干的婊子!他的直覺在報警,西羅·斯維爾可不會像表面上那樣為了贖金綁架一個貨真價實的公爵小姐,這只下金蛋的鵝現在像是填滿了火藥,稍微一點火星,就會讓整個月光石號傾覆在汪洋之中。 ****** 啊! 克羅莉絲被毫不留情的扔在一張硬板床上,尾椎立即傳來一陣又麻又痛的感覺,更難受的是,她倒掛的時間太久,驟然支起身子,渾身的血液還沒從腦袋流回去,臉蛋紅的像在發燒。 西羅已經關上了門,在寂靜而昏暗的船艙里,她只能聽見自己的喘息和海浪拍打的聲音,一束光從背后的小窗里射進來,照在男人面無表情的臉上。 你!你,無恥的強盜,把戒指還給我!要不是畏懼他腰兩側掛著的圓柄佩劍和長彎刀,克羅莉絲已經撲上去撕咬他的耳朵了。 那枚戒指是上任維羅納公爵為克羅莉絲母親打造的的定情信物,在母親去世后,公爵燒毀了幾乎所有和她有關的東西,除了這枚戒指,它不僅象征著爵位,對于克羅莉絲來說,它還代表了母親。 西羅一言不發,眼睛落在女囚犯不斷起伏的胸脯上,手緩緩搭上腰間的皮帶扣,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克羅莉絲立即警惕的向后縮,直到后背貼在木板墻上,西羅解腰帶的動作沒停,她驚慌無措,表面卻強裝鎮定:我警告你,如果你膽敢對我不敬 西羅挑眉,他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女人,解下刀劍仍在一旁的木桌上,突然開口:我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為什么你好像不高興見到我?克羅莉絲,你不想我嗎?話語甚至帶了幾分委曲。 克羅莉絲愣了一下,隨即十分憤怒:你像一個幽靈一樣突然出現,把我綁到強盜窩里,還說要利用我換取贖金,然后還希望我高興嗎? 西羅俯下身子,深邃的藍眼鎖住床上充滿戒備的小人,低聲道:原諒我,甜心,剛才的話只是為了拖延時間,我可以解釋他發見克羅莉絲的手腕已經被繩索磨出了紅痕,想替她松綁,卻被她用胳膊擋開了。 克羅莉絲瞄到他的褲腰不知什么時候完全解開了,火熱的氣息透過他的手傳來,像要點燃周遭的空氣,她努力壓下內心的焦躁不安,把臉轉向一邊:誰要聽你解釋!你先放我回去! 她的躲閃好像激怒了西羅,溫柔的神色瞬間蕩然無存,鐵鉗一樣的大手擒住她纖細的胳膊,語調冰冷:這不是我想聽的話。 克羅莉絲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天知道他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力氣,她死死咬住牙不發出痛叫,蹬著腿去踹他的腹部,卻像踹在一堵石墻上,反而被男人的另一只手抓住腳踝,順著力道扯下了她腳上的緞子鞋,隨手扔到了房間的一角。 隨著她剛才的掙扎,手腕的繩子在細嫩皮膚上摩擦,傷口滲出鮮血,將麻繩染的點點暗紅。 克羅莉絲卻不顧疼痛,她低頭想去咬那只可惡的手,卻看到古銅色的手背上滿是深深淺淺的傷疤,有些像是被野獸的利爪劃過一般,一直延伸到胳膊十分猙獰,與他俊美的臉蛋極為不搭。她想到那里剛受傷時皮rou外翻的情景,突然感到難受,忘記剛才的惱怒,抬頭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你為什么 西羅臉色一暗,瞳孔中燒著藍火,手上發力,猛地將克羅莉絲摜倒在床鋪上,金發流水般鋪散在枕頭上,即使在昏黑的環境中仍然閃著綢緞般的光澤。 你發什么瘋?克羅莉絲被他接二連三的舉動氣的不輕,剛剛升起的一點同情又消失了。 我本來就是瘋子,克羅莉絲,你忘了嗎?西羅露出一絲冷笑。 克羅莉絲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臉,漸漸與記憶中的重合在一起,那些她強迫自己埋葬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全部清晰的浮了上來,她感到一陣眩暈,全身發麻,喉嚨像被無形的手捏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西羅從枕頭下摸出一把小刀,在克羅莉絲沒反應過來時,利落的切斷綁在她手腕上的繩子,:現在該輪到你來回答問題了,親愛的表姐,你最好小心回答,我的耐心快用完了。 你明明什么都還沒說好嗎? 克羅莉絲不敢真的講出心中所想,只能飛快的說:陛下是不會為了救我而送來贖金的,你還是 你知道我要問的不是這個!西羅有點氣急敗壞的打斷她。 克羅莉絲怔住,睜著無辜的綠眼睛:那你要問什么? 西羅的雙臂撐在她上方,鼻尖快碰上她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有沒有和別的男人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