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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伍月花在線閱讀 - 第37章 天牢與碩鼠

第37章 天牢與碩鼠

    

第37章 天牢與碩鼠



    韓也放眼望去,只看見一只只黑黝黝的大酒甕蹲在地上,并不見半個人影。

    “伍月、伍月。”他叫了兩聲,聲音在空曠的空間回蕩,更顯得鬼氣森森,“什么鬼地方……”他咕噥,又扯起嗓子喊了兩聲。

    “哎,這呢……”伍月清亮的聲音在某個地方響起。韓也連忙尋聲找去,轉過幾個比人還高的粗重酒甕,終于看見了伍月。

    伍月正站在折疊梯上,左手拿著空酒瓶和漏斗,右手拎著長把兒的酒提,正探身往灑甕里舀酒。

    那些大酒甕有些只剩少半甕了,舀起來就有點費勁兒,需要把大半個身子探到里面去,才能夠到酒水,再加上伍月又是個姑娘,個子總歸小巧些,所以看得韓也驚出了一身的汗。

    “哎哎,你快下來,我上去幫你。”韓也在下面干著急。

    伍月直起身,向下看去,看到韓也正仰著臉兒看著她:“怎么是你?”,剛才只以為是茍主任讓管庫的工人來幫她了,沒想到居然是韓也。

    那次在醫院里親熱過后,兩人有段時間沒好好說過話了,酒廠里總歸人多眼雜。

    現在他總算抓倒個機會和她獨處,心情不禁大好,看她驚訝,當下揚了揚眉,扯了扯嘴角:“你管是誰呢,能幫你就成了唄。這茍主任也是,派你一女孩兒來,出了事兒他擔得起嗎?”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們女的呀?”伍月挑刺。

    她一懟他,他眼睛便亮亮的:“我哪敢啊,你們女人能頂半邊天行了吧?就是這粗活兒還是適合男的來做,你快點下來,下面的活兒讓我來。”看她站在梯子上,他老擔心她會掉下來。

    伍月哼了一聲,一邊下梯子一邊說:“茍主任也是,派人還不派個好人過來……”

    韓也聽得真真的:“哎……你別瞧不起人,誰不是好人了?”

    伍月把他從頭看到腳:“穿得倒是人模狗樣的,可惜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你說是不是好人?”

    韓也也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臉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人模狗樣的意思是你承認我長得好看嘍?”

    伍月呸了一聲,白了他一眼:“你臉皮怎么這么厚呀?”

    韓也哈哈地笑了:“是不是好人不是看力氣,是看這兒。”說著他指了指腦袋。

    伍月抬頭望天花板:“就怕人沒力氣,還智力缺陷。”

    “你——”韓也真想上去咬她一口。

    “你什么你,快點干活。”伍月把酒瓶子和酒提揣他手里邊。

    韓也點著頭,沖她丟了一句:“小平同志說‘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意思是讓她瞧著。說完,他就蹬蹬蹬上了梯子。

    伍月上前給他扶住梯子,仰臉兒看著,韓也是個養尊處優的主兒,他怕是做不來這個。

    韓也探身往甕里看,一股刺鼻的酒氣沖上來,差點沒把他熏暈。他連忙直起身,揮著手:“這味兒也太沖了。”

    “你行不行啊?”伍月在下邊喊。

    “不行啊……這三字兒去掉。”韓也扭身看伍月,壞壞一笑,“再說我行不行,你清楚的很。”他向伍月擠眉弄眼,很快收到伍月兩顆白眼球。

    他屏住氣,探身下去舀酒。伍月在下邊喊:“你腳站穩點兒,別頭重腳輕的,來個倒栽蔥可不是玩兒的,那就真成酒鬼了。”

    韓也的聲音甕聲甕氣地傳來:“做個酒鬼,不比河鬼海鬼好?”

    “什么海鬼?有點正經的嗎?”伍月剛一錯眼,就見韓也支在梯子上的一條腿翹了起來,人還哎呀哎呀亂叫。

    伍月大驚失色,立刻爬上梯子,用手抱住韓也亂蹬的那條腿,把他從酒甕里拽了出來。

    “你怎么樣啊?”伍月急著問道。

    裝暈的韓也驀地張開眼,在她嘴邊偷親了一口,他們兩靠的極近,她的心跳他都能聽見。

    “你裝的啊?”伍月氣急敗壞地拍了他一下。她心緒復雜地看著韓也,剛才是她的自然反應,這個強jian她的男孩,在危機時刻,她居然第一反應還是救他。

    “沒有,剛才是真的差點做了酒鬼。”韓也笑出了酒窩,陽光而俊朗。伍月這姑娘絕對是刀子嘴、豆腐心,這點他早就知道了。

    伍月白了他一眼:“誰信啊。”說著下了梯子,又走出去兩步,“自己弄吧,我不管了。”

    “別呀。”韓也又上了一蹬兒,彎身進大甕里舀酒,聲音也變得甕聲甕氣:“我個子大,這梯子輕,呆會兒真失了重,你別撈我,讓我做個酒鬼逍遙自在。”

    伍月見他真在舀酒,還是走上前,幫他扶住了梯子。韓也把酒舀上來,直起身看見下邊的伍月,唇角又微揚起來,在這陰暗的酒庫里,他的心卻陽光普照。

    把酒灌進空酒瓶里,遞給伍月,他從梯子上下來,他就把梯子搬向伍月指點的另一個酒甕。

    兩個人一邊干活一邊斗嘴,時間過得倒也快,不出半小時功夫,酒樣全都采好了。

    走在前邊的伍月一推門,卻沒推開,韓也還在后邊取笑她,自己把籃子放下也去推,大鐵門紋絲未動。

    “我進來的時候沒關這么嚴啊。”韓也突然想起自己進去的時候,是把門虛掩著的。

    伍月面色一變:“不會是有人以為里面沒人,把大門鎖了吧?你看看上沒上鎖。”

    現在外邊早已經黑了,庫里光線又昏暗,根本什么也看不見,韓也朝大門使勁兒踹了幾腳,大鐵門發出咣咣的回聲,鐵銹落了一地。

    “應該是鎖了。”韓也斷定,不然以他的力氣早把門踹開了,他又向四周看了看,只看見接近房頂處有一個只能容嬰兒進出的小窗戶。這酒庫竟造得和天牢一樣密密實實,連鳥都飛不進來,更別提人了。

    “這可壞了。”伍月有點急了,“這庫里本來就陰冷,后半夜要再出不去,非在里面凍死不可。”

    韓也卻不急,還在心里暗暗竊喜。不知誰這么有眼力見兒,知道他和伍月在里面,把門鎖了,出去他還非得問問這人是誰,大力感謝一下呢。

    伍月見他抱著手臂,不痛不癢的樣子,說道:“我說你這人怎么不知道著急呀?”

    “急有什么用啊,手能提、肩能扛那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遇到事兒得用腦子。”韓也可逮到理了。

    “說的好聽,你倒是想個辦法呀。”伍月沒好氣地說。

    韓也本來還想再拖一拖,和她多呆一會兒,見她真急了,他又不忍心了,伸出只手:“把你手機拿來。”

    伍月瞄了他一眼:“還用得著你說,我有手機不早打電話了?”

    韓也一愣:“你手機呢?”

    “你以為這個點我還在廠里義務勞動啊?我手機忘帶了,回來拿,被茍主任現抓來幫忙的。”

    “原來這么回事兒。”韓也點點頭,看了她一眼,“我說呢,怎么這么高風亮節、以廠為家呢。”

    伍月哪兒還有心思和他開玩笑:“哎?你的手機呢?快拿出來給茍主任打一個。”

    “我手機沒電了。”韓也聳了聳肩、一臉無辜。

    “胡說。”伍月才不信,上前一步就從他羽絨服口袋里掏出了手機。

    “哎哎……”韓也故意不干,但心里還挺受用。雖然穿得厚重,不過也能借機想像一下伍月的小手摸在他腰上那種酥癢癢的感覺。

    伍月打開手機一看,居然真沒電了。“你怎么不多充點兒電呀?”

    “那你怎么不記著帶手機?”韓也帶著笑慢條斯理地問她。

    “給你。”伍月把手機扔過去,不再理他。

    “唉,早知道在廠長辦公室就不玩手游了。”韓也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偷眼看伍月,她側著身,微低著頭,正在想辦法。他挪了下步子,想走到她身邊去,腳下卻軟軟的踩到了什么。

    天這么晚了,廠子的人應該都走光了。廠子里常有人值班的是電工房,不過電工房離酒庫十萬八千里,喊破嗓子估計也聽不到。難道就真困在這里了?伍月嘆了口氣。

    她正想著呢,就聽韓也炸毛似地叫了兩聲:“老鼠,伍月,有老鼠……”人早跳了起來,一下子躲到了她身后。

    伍月眼疾手快,抄起鐵架子上掛的鐵锨,一鐵锨拍下去。“吱——”一聲尖叫,老鼠從立體一下子變成了平面。

    韓也錯愕地看著伍月:“你、你是女人嗎?怎么這么心狠手辣……那老鼠也是個生命啊……嘔嘔……”看到老鼠那萬分慘烈的尸體時韓也干嘔起來。他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老鼠。

    “瞧你那點出息。”伍月瞪了他一眼。

    “嘔嘔……”韓也彎腰、捂嘴,向后指著那只死老鼠,“你快把它弄走。”

    伍月輕哼了一聲,用鐵锨把死老鼠隔著門縫鏟到外面去了。

    韓也這才直起了身:“那是不是老鼠精啊?”他還從沒見過這么大的耗子,比他小時候見過的大了N倍,而且全身黑毛,兩眼精亮,賊頭鼠目,看著都瘆人,不是成精了還是怎的?

    伍月噗地笑了:“什么老鼠精,少見多怪。酒廠的耗子都這么大,酒廠糧食多,吃得好,自然它們養尊處優就長個大個兒,就和人一樣。”

    她這是拐著彎兒罵他呢,韓也也知道剛才的表現確實是差了點:“笑吧,一會兒那老鼠精回來找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