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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劇

    

鬧劇



    話音未落,軟嫩的唇又貼了上來,永琪喉結滾了滾,還是閉了眼。

    半柱香過去,永琪微微錯開臉,低聲:好了

    知畫那雙烏黑的眼眸瑩潤泛著光,憐人,也勾人,她嬌息輕喘:再一會兒嗎?jiejie還未回來,說完,又輕輕吻上來。

    又過了小半時辰,永琪退開身子,呼吸重了:知畫,真的不可以了。

    她眼角稍翹處透些嫣紅,探出舌尖舔舔唇,有些意猶未盡:還想要

    瀲滟紅潤的眸像要將人勾進去,像只妖媚誘人的狐貍,永琪定了定神,搖了頭。

    知畫看他堅決,聲音帶著淡淡遺憾:知畫腳還疼的難受,方才和夫君在一起才好受些,她指了指他身后的紫檀雕花木床,夫君傍晚再疼疼知畫,好嗎?

    永琪發覺她如今慣會得寸入尺了,他硬她就軟下來,見他有一絲松動,就嬌著聲提出更不成樣子的要求,纏著他答應。

    像如今,仿佛他不回答,她就要一直看下去,但不得不承認,對這樣的姑娘,他毫無對抗能力,因為如此荒謬的請求,他竟在盛滿希冀的眸下,鬼斧神差地應了。

    隨之帶來的苦楚,在夜間她渾似無骨般軟在他懷里時,他就親身體會到了。

    傍晚他剛一上榻,香軟的唇就貼了上來,他的褻衣很快被解開,溫熱的指尖探進里邊挑弄,粉嫩舌頭也鉆進他口中交著纏綿,累了就貼在他耳邊夫君夫君地喊,后來還嬌聲求著他教,挑的他燥熱難耐。

    最后,他委實受不住,心里知道不該如此,卻也壓著她細細地吻了好一會兒,直到夜深了,她才肯罷手,而他已記不清今夜去了幾趟浴房...

    翌日清晨,春光明媚。

    景陽宮西房內,丫鬟們在一旁站著,手里或端著盆,或呈著錦服,皆是垂頭斂眸,零星幾個膽大的,時不時還抬眸看上幾眼。

    自家福晉正伺候著阿哥更衣洗漱,比起新婚時的抗拒僵硬,阿哥明顯配合多了,甚至福晉在系腰帶時,還輕笑著在他頰邊親了口,阿哥一愣,不自然的別開臉。

    新婚佳偶,甜蜜繾綣,丫鬟羞得低了頭,不敢越矩多看。

    知畫昨晚睡得香,如今白嫩瑩軟的小臉水潤潤的,透著勾人的媚意,她特意放慢手下動作,輕輕地解,慢慢地扣。

    此時,屋外似乎起了爭執,她將丫鬟熱的巾子遞給永琪,余光瞥了眼外頭,那神色緊張的兩個,她依稀記得是小燕子身邊的人,叫明月彩霞?桂嬤嬤擋在門口,她看得不真切。

    門外,桂嬤嬤叉腰睨著二人,厲聲道:這點小事也敢來打擾!真是沒規矩的,也不知你們主子是如何教的

    彩霞氣得臉漲了紅,桂嬤嬤成日里頤指氣使,陰陽怪氣地嘲諷她們舊屋的人,她實在憋屈,忍不住回了嘴:格格的事怎么就小了,這景陽宮也不只是你們新房的!

    明月在一旁搭腔:就是,阿哥可緊著我們格格呢

    桂嬤嬤眉梢一挑,低嗤道:笑話,阿哥如今和福晉恩愛得很,夜夜為了皇嗣云雨盡歡,若被你們打斷,皇嗣沒造出來,耽誤了太后娘娘抱曾孫,你們負的起責嗎!

    她們都是沒經過事的姑娘,被這番話羞得臉紅耳赤,不知反駁,只能不甘地蹬著她。

    怎么回事?一聲輕柔的嗓音從里屋傳了出來。

    明月彩霞聽了一頓,抬頭望過去。

    來人微微笑著,一身煙羅翠錦長裙,露出一截修長白細的頸子,蔥段般水嫩。

    兩人連忙低下頭,福了身:福...福晉吉祥

    哎呦,真擾了福晉,桂嬤嬤一頓足,轉頭惡狠地對二人道:你們還不滾下去

    知畫伸手攔了攔,對著明月彩霞:無妨,有何要緊事,你們且說與我聽

    二人對視一眼,沒想到新來福晉如此好說話,連忙說:福晉,格格今兒一早讓太后叫去了慈寧宮

    太后?知畫眸色輕閃,她本可以不管,但想來永琪既然遲早知道,不如她先做個順水人情,也讓他明白自己對小燕子的關切。

    可有說何事?,她蹙著黛眉,語氣關心。

    說是從揚州請了個舞臺班子,讓格格過去看個熱鬧,彩霞照實答了,可太后可從未請過格格,這次哪來如此好心。

    須臾,永琪洗漱后也走出來,他耳清目明,路上已將三人對話聽了大半。

    老佛爺何時來的人,怎沒人通知我?,他繞過象牙春居圖屏風,快步來到大廳。

    明月彩霞見五阿哥出來,心里才有了底,臉上喜著,阿哥,格格卯時剛過就被叫走了,是桂嬤嬤攔著我們,說是...,彩霞看了眼知畫,低聲說:說是怕擾了您和新福晉

    語畢,永琪冷眼看著桂嬤嬤,沉聲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永琪五官溫潤,氣度翩翩,平時對上溫良恭儉,對下平易近民,實在是沒什么架子,但畢竟骨子里流淌的是皇室威嚴血脈,此時冷峻著臉,著實令人懼怕。

    明月彩霞看著,心又安了幾分,宮里傳聞五阿哥與新福晉恩愛纏綿,還珠格格已成舊人,現在看來,阿哥對她們格格情深著呢。

    桂嬤嬤被看得一驚,她心里清楚太后支走還珠格格,是為了給阿哥福晉制造機會,太后及早抱孫歡喜,還珠格格看戲也歡喜,本是兩全其美的好事,誰知這兩個賤蹄子,竟往她身上潑臟水!

    她咬牙忍了忍,如今的大事是安撫好五阿哥,她老臉緊了緊,擠出幾滴眼淚:阿哥明鑒,太后知道格格成日在宮中煩郁,這會兒尋了趣事,特地讓格格過去解悶,

    說完,她看永琪皺著眉思索,像是還有懷疑,她眼珠一轉,補充道:后宮娘娘們都在,紫薇格格也去了。

    這么一說,知畫倒是想起了,凝眸看向永琪,柔聲道:好像是聽老佛爺提起過,近日來了一批班子,是打算在皇阿瑪壽宴上賀喜用的,揚州徽班腔聲多樣,神態、感情細膩,表演更是引人入勝,jiejie一定會喜歡。

    話說到這,永琪心已放下大半,太后雖然與小燕子不和,但不至于明面上找她麻煩,她極喜歡聽戲,趁這個熱鬧讓她放松下也好。

    永琪坐下來,喝了口桌上丫鬟熱的茶,看著明月彩霞說道:以后只要是小燕子的事,無論大小,隨時可來找我

    知畫心中一動,這句話雖是向著明月彩霞出口,實際上卻是對桂嬤嬤的警告,連小燕子身邊的丫鬟他都細心維護,看來他對小燕子的感情比她想得還要深些。

    想罷,她暗暗為自己打了氣,只要能哄他圓房,她自有法子讓他和小燕子離心。

    桂嬤嬤還在一邊得意忘形,想出一口方才的惡氣,對著永琪知畫殷勤道:奴婢看,這倆沒規矩的丫頭,膽敢隨意污蔑太后好心,必須掌嘴,以儆效尤!

    話音甫落,饒是知畫也不由得擰眉,實在太愚蠢了。

    明月彩霞本就戰戰兢兢地站著,一聽這話,也知道她們這次小題大做了,連忙跪在地上求饒:阿哥饒命,福晉饒命,奴婢知錯了

    知畫摁了摁眉心,在永琪發作前,提前開了口:雖是如此,這也終究是景陽宮關起門來的事,沒必要牽涉上老佛爺,況且明月彩霞此番舉動也是護主心切,我倒是覺得勇氣可嘉呢

    桂嬤嬤聽了也明白了其中利害關系,悻悻閉了口。

    知畫上前朝她們伸手,一如既往的輕聲細語:好了,你們先起來,別跪著了

    明月彩霞一驚,又磕了幾個頭,誠惶誠恐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知畫微愣了下,親自恭身將二人扶起,一看她們的臉,瞬間被逗笑了,打趣道:我竟有如此嚇人嗎?讓你們哭成這樣

    明月彩霞相互對視一眼,也笑了出來,伸手隨意抹了兩下,嘴里道:沒有,福晉不嚇人

    知畫聽完又是一笑,她從袖中拿出繡花小帕,輕輕為兩人拭淚,溫聲安撫道:以后若是找不到jiejie和夫君,來找我便是。

    知畫聲音悅耳,溫溫柔柔的,聽得明月彩霞心里皆是一暖,想起之前對她的猜忌,愧疚不已。

    晨間鬧劇,并未泛起絲毫波瀾,像此時宮外淅淅瀝瀝的一場小雨,卻也拂去了景陽宮內對新福晉的燥意,帶來一抹清涼。

    早膳過后,永琪閑來無事,到書房翻看文書,準備明日上朝事宜。

    期間,知畫進來看他,見他認真也并未打擾,取了卷他架上的書,坐在榻上。

    四周靜謐無聲,只余窣窣翻書聲。

    等永琪目光從文書上移開,已是一個時辰之后了,中途,他有察覺知畫進來,但看得入神,想著她也無事,就未抬頭,如今他才垂眸望過去。

    知畫已自顧自地占據了他書房一角,楹窗下,她側靠在酸枝木羅漢榻上,素手握著本書卷,云絲錦薄毯蓋在腰腹間,往下枕著香團花軟墊,身旁的梅花朱漆小幾上,是一白瓷青花茶盞,冒著熱氣,泛著茶香。

    果真是金尊玉養出來的人兒,雖只是一角,卻存在的讓人無法忽視。

    片刻后,眼中的人像是察覺他的視線,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后,露出個輕柔的笑來:夫君?可是找我有事

    無事,他把目光從挪回到書卷上。

    須臾,永琪聽到角落邊傳來襦裙窸窣的聲音,而后是腳步輕響,一陣熟悉的暖香襲來,緊接著自己的衣袖被拽了拽。

    永琪頭也沒抬,語氣淡淡:別鬧。

    不過幾瞬,他耳邊傳來一聲輕嘆:如今老佛爺不疼知畫了,連夫君也不愛搭理我,知畫可太慘了

    永琪知道她說的是今早戲臺老佛爺沒請她的事,抬頭道:你要是喜歡,可以去瞧瞧,

    知畫彎下身子,伏在他腿上,指尖撥弄他的腰帶:jiejie走了,我也走了,誰來服侍夫君呢

    我不需要人伺候,一句話將她堵死了。

    她將頭貼在他的腰側,輕輕地蹭了蹭,又蹭了蹭,而后,仰臉看他,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愛意:好吧,是知畫想和夫君親近,一刻都不想分開。

    永琪覺得喉間發癢,像是春日里飄揚的柳絮,輕輕撓在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