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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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圣誕節,學校里里大大小小的商鋪都開始掛上各式各樣的裝飾,就連食堂門口也不甘寂寞地擺上了兩棵圣誕樹。 天氣陰沉沉的,看起來像是要下雪了。 趙蕊推開moon river的大門,平常這個時間點沒什么人的座位上現在竟被坐滿了,今晚是平安夜又剛好撞上周五,這里將會有一場狂歡了。 看到趙蕊過來了,許澤朝她招招手,趙蕊禮貌地問候了一聲,朝著樓梯走去,她也是來過幾次后才知道這個年紀不大的男生經營著這家酒吧。 身后有人不滿地高聲問道:“為什么她現在可以上二樓去,我們卻不能?” 趙蕊沒有聽到許澤是如何回答的,那人沒有再糾纏。 二樓還是只有許乾一個人在坐著,每次都是相同的位置。 今天的趙蕊明顯心神不寧,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許乾剛給她講過的題目她再做還是出錯了。 許乾合上書,語氣中沒有任何不耐:“今天學不進去就算了。” 趙蕊低著頭,坐著不動。 許乾問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也許是其他人給予她的關心實在太少,趙蕊覺得自己竟從許乾沒有起伏的口吻中聽到了一絲溫柔。 她抬起頭,第一次無所畏懼地直視許乾的雙眼,緩慢卻堅定地問他:“你要找女貝嗎?” 許乾沒有回答。 趙蕊又問了一句:“你看我可以嗎?” 面無表情的掩蓋下,只有趙蕊知道她的心臟跳動的有多劇烈,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一樣,臉上的每塊肌rou都僵硬的動都動不了。 ……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酒吧。 趙蕊像個小尾巴跟在許乾身后,始終保持著一米左右的距離。 許乾叫來一輛車,徑自打開后門坐進去,沒有關上的車門暗示著他在等她。趙蕊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看向這里的人,連忙鉆進去帶上車門。 車子緩緩起步。 趙蕊連喘氣都不敢大聲,她和許乾之間只有一拳寬,克制住想要扭頭看他的沖動,趙蕊正襟危坐,視線盯著前方,車廂里靜默無聲,司機師傅可能也感受到了壓抑,抬手打開了電臺,輕柔的音樂流淌而出。 十分鐘后,車子駛進一個高檔小區。 電梯上行的紅色在變動,最后,停在了13樓。 這次沒有讓她跟在他身后,許乾用手按住電梯門,示意她先走。 “謝謝。”趙蕊小聲說道。 房門在趙蕊的身后關上,“啪嗒”一聲,趙蕊如夢初醒。 她居然跟著許乾來到了他住的地方,可是,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許乾剛才在酒吧沒有回答她提出的問題,只說了一句“那走吧”,之后便將她帶到了這里,是要收她做他的女貝了嗎? “這里沒有女式拖鞋,暫時將就一下吧。” 許乾從鞋柜里拿出一雙灰色的拖鞋,看起來還是新的,放到趙蕊的腳邊。 趙蕊連忙道謝,局促地換好鞋子。 許乾脫掉身上的黑色大衣,搭在小臂上,他指指客廳的方向,道:“你先過去坐,我幫你拿水,想喝什么?” “都,都可以的。”講話噎了一下,趙蕊這才察覺到自己嗓子發干。 “白開水,橙汁,還是咖啡?” “白開水就好。” “嗯。” 趙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客廳里的擺設,裝修的風格很簡約,黑白色調,所有的物品都擺放的整整齊齊,透著一股nongnong的禁欲嚴謹的氣息…… 把背著的書包取下,趙蕊把它放在了沙發前的地毯上。 中央空調在默默運作,這么一小會兒,趙蕊的后背已經微微冒汗了,卻固執地不肯脫去身上的外套,似乎這樣就稍微挽回一點拋之腦后的矜持。 許乾從廚房走出來,手上拿了一杯水,趙蕊從沙發上起身,接過那杯溫水,道了聲謝后,雙手捧住杯身小口小口地喝起來。 太安靜了,以至于趙蕊能清晰地聽到她自己咽水的聲音。 許乾低下頭看著她,問道:“你是第一次實踐?” “咳咳……什,咳,什么?”趙蕊被嗆到,咳的滿臉通紅。 許乾從她的反應中有了自己的判斷,拿過她手中的水杯放到茶幾上,又抽了幾張紙遞給她。 “我這邊沒有工具,今天就先用手,可以嗎?” 趙蕊咳的更劇烈了。 許乾大概也不打算在她口中聽到什么肯定的回答了,她不拒絕,就是回答。 茶幾上電視遙控器的旁邊還有一個小的遙控器,許乾拿起來按了上面的一個按鈕,厚重的窗簾便慢慢從窗戶兩邊往中間靠攏。 密不透風的窗簾一拉上,一股若有似無的曖昧氣息開始浮動起來。 “把衣服脫了吧。” “就在這里嗎?” 趙蕊抓緊外套的下擺,他竟然直接讓她在客廳脫掉衣服,這樣冷淡的態度讓她感到屈辱,心中忽而生出了退卻之意,她不應該這么沖動的…… 許乾的身體幾不可見地僵了一下,他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身體接觸,兩個人俱是一震。 “抱歉,是我考慮的不周到,去臥室吧。” 從客廳走到臥室,許乾沒有放開趙蕊的手,她的手心汗津津的,把他的手掌也沾濕了。 臥室的房門關上后,看到房間正中央那張大床的時候,趙蕊才陡然明白過來,許乾沒有直接帶她來臥室可能是考慮到了她,客廳曖昧的空氣顯然沒有臥室中黏稠。 許乾松開手,手指來到趙蕊的脖頸,捏住小小的一片拉鏈往下…… 趙蕊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被許乾的另一只手扶住肩膀。 “別動。”他說。 趙蕊的身體就真的像施了定身咒,任由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她里面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針織毛衣,襯的她更像一只墜入魔窟的小兔子了。 “褲子,是要我幫你脫,還是自己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