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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孤星落歧路(劇情H 強取豪奪 黑道 原名昨日安良)在線閱讀 - Chapter 69 殺人的原由

Chapter 69 殺人的原由

    

Chapter 69 殺人的原由



    接連幾日,在酒吧進進出出,郗良若無其事聽著旁人議論狄克之死,他亂搞女人、酗酒、抽大麻、賭錢、欠一身債、有許多仇家,落一個被殺的下場并不意外。

    兩個警察到酒吧里問過話,之后再也沒來。

    他沒有親人,尸體在停尸房里,還不知道怎么下葬。

    一個癮君子在寒冷的冬天死在老舊的公寓樓里,報紙連一小格地方都沒有留出來報道他的死。

    事情沒過幾天就平息了。

    晚上,安格斯一回來,郗良纏著他,和他炫耀,前幾天我殺了一個人,沒人知道是我殺的,警察沒有抓我。

    她終于主動說了,這幾天原來她在等警察來抓她?安格斯故作不可思議問:你為什么要殺人?

    郗良得意地嘻嘻笑道:反正我用不著你了,就算尸體沒扔掉,也還是沒人知道是我殺的。

    安格斯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郗良曾經要他像搭檔一樣幫她,在她殺死康里·佐-法蘭杰斯之后,他負責扔掉尸體。他拒絕了,她就說她會找別人。如今,別人沒找來,但她有了另一個計劃。

    那天殺人,郗良不是心血來潮,不是一時興起,她是在練習,在為殺死某人練手。

    安格斯不得不對她這顆深藏不露的小腦袋又刮目相看了。

    他心情復雜道:你還沒放棄殺你哥哥的父親?

    我為什么要放棄?

    你知不知道你在冒險?如果前幾天你就因為殺了那個人被抓怎么辦?

    郗良想都沒想說道:我就說你也有份。

    安格斯一蹙眉,什么?

    郗良道:我會和警察說你也有份,反正我要死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她還是很恨他,報復心極強。

    安格斯難以置信深吸一口氣,譏諷道:如果你當場被抓,你怎么說我也有份?警察會信?

    郗良眨巴眨巴眼睛,道:我怎么會當場被抓呢?警察又不知道我想殺他,他們不能在那里等我,當然就不能當場抓我。

    安格斯快要被她初生牛犢的理直氣壯氣死,干脆恫嚇道:你殺的是獨來獨往的窮鬼吧?你哥哥的父親,是一個有錢人,身邊多的是保護他的命和財產的人,隨便挑一個出來一巴掌都能扇死你,你根本殺不了他,還不早點清醒?

    郗良一愣,你怎么知道?說得好像真的一樣,你見過?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

    安格斯藏得極好,理所當然道:你忘了你拿給我看的是報紙?能上報紙的會是小人物?有錢人都帶保鏢,保他們的命和錢,這是常識,有腦子的人都知道。

    聞言,郗良像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冷到腳,眨眼間蔫得和霜打的茄子一樣。

    原來,真是她在做夢,是她沒腦子。

    嗚嗚她忽地哭起來,跑向樓梯,徑直上樓。

    話語無情,把人中傷,安格斯自己也心煩,靠進沙發(fā)背閉上眼睛冷靜了好久。

    為什么她不能只是單純想殺人?

    為什么她殺人都是為了夏佐?

    為了夏佐,為了夏佐,為了夏佐

    明明是一個活生生的姑娘,會顰會笑,會嗔會怒,卻好像只是為夏佐而生。

    樓上一盞燈也未開,一片漆黑,漆黑之中,女孩的啜泣聲飄浮在半空,凄凄慘慘。

    女孩蜷縮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安格斯不開燈,徑自走到床邊,輕輕撫摸她的背。

    知道安格斯來了,郗良回過頭來望著他,含糊不清哭道:我沒有腦子!

    怎么會呢?有腦子的,你有腦子,乖。

    嗚嗚我沒腦子

    安格斯語重心長道:只要放下你哥哥,你就有腦子了。

    殺不了他有什么用!

    有腦子也殺不了康里·佐-法蘭杰斯,他身邊有很多人,一巴掌就能扇死她。

    放下你哥哥,就不用殺他父親了,嗯?

    郗良一僵,一動不動。黑暗中,安格斯的輪廓也清晰可見,平靜的神色認真與她對視。她看著他,胸口一陣悸動,

    為什么她輕輕問,為什么你老是要我忘掉銘謙哥哥?

    因為他也許已經忘記你了。

    你怎么知道?郗良猛地坐起身,欲語淚先流,銘謙哥哥說過要永遠和我在一起,他、他怎么會忘記我

    良,如果他真的忘記你,你是不是就可以放下他了?

    話一問出口,安格斯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夏佐不會來這里當面說不要她,不會拱手把她讓給他。

    他怎么會忘記我郗良神情恍惚,耳邊轟隆一響,像是打雷,像是轟炸,一聲霹靂般的巨響將她的魂魄劈得千瘡百孔。

    他怎么會忘記我

    良,不要再想了。安格斯心口一窒,惘然將她摟緊懷里,緊緊抱著,一想到她對夏佐的執(zhí)念如此之深,他對她的執(zhí)念也使他的心痛如刀割。

    他怎么會忘記我安格斯,他不可能會忘記我的,不可能

    安格斯毫不懷疑郗良的底氣,她有資格這么認為。

    夏佐不會忘記他,他一個局外人也不會。

    良,他不會,你不要再想這件事了。安格斯只能順著她的毛摸,卑微地懇求她。

    那你說我要怎么樣才能殺了他的父親?那個賤人如果沒有他,銘謙哥哥根本不會離開我!都是因為他,賤人,都是他這個賤人,是他搶走了我的銘謙哥哥!

    郗良在安格斯懷里憤怒哭訴,淚水決堤般涌流。

    他為什么沒有被妖怪吃掉?為什么啊?嗚嗚

    也許是聽不懂,也許是不想聽,安格斯不再回應郗良,由著她一邊哭一邊絮絮叨叨一些他聽不大明白的話。

    大意是這世上理應有個妖怪,會把許多孩子的父親吃掉,而這些孩子需要認命,他們的父親被吃掉了,他們再也沒有父親。

    這個妖怪叫卷耳,也叫偷爹賊。

    這些父親被吃掉的孩子里面,應該有夏佐。

    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后,郗良睡了過去。安格斯溫柔地讓她躺下,給她蓋上被子,一個人在黑暗中如同凝視睡美人的魔鬼般,深深地凝望任性姑娘的睡顏。

    一整晚,安格斯都這么坐著。

    次日,郗良醒來,房間里只剩她一人,起床時,她看見床頭柜上,黑色盒子里的錢不翼而飛,只有一張紙。

    良,你不需要我,所以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等你的哥哥來接你,我只能好心提醒你,當他眼看著你被許配給他人而無動于衷時,就只說明一件事,他不會和你在一起,即便你殺死他的父親他也不會和你回老家。

    你的錢我拿走了,因為養(yǎng)你的孩子需要錢。

    良,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需要我,我會回來你身邊。

    看完紙上力透紙背的留言,郗良差點喘不過氣來,她忙跑出去,跑下樓,安格斯?

    樓上樓下空蕩蕩,她撲到窗邊去看,寬敞的車道上寒風挾落葉,無論哪里都沒有黑色車子的身影。

    書房里若隱若現(xiàn)飄蕩著女孩的哭泣,波頓和比爾面面相覷,都有些于心不忍,但坐在監(jiān)視器前的男人一臉沉凝,冰霜覆蓋著一副鐵石心腸。

    辦公桌上扔著幾百元,是女孩的全副身家。

    安格斯翻臉無情,卷走錢,廚房里什么食物也沒給她留下,還把她的自行車的輪胎放了氣,徹徹底底讓她跌落到一無所有的絕境里。

    現(xiàn)如今,可憐的女孩癱坐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哭得肝腸寸斷。盡管如此,她求救的也不是安格斯,而是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的夏佐·佐-法蘭杰斯。

    銘謙哥哥,銘謙哥哥,你快來啊嗚嗚

    銘謙哥哥,你為什么不要我了

    波頓緘默著,大手不禁攥起,極力克制著要飛奔到女孩身邊去的欲望。

    他還以為自己已經悄悄放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還在哭,比爾頭皮發(fā)麻,不忍目睹,道:安格斯,你何必和她置氣?回去哄哄她吧,大度點

    安格斯漠然抬眸,比爾,在你眼里我這么廉價?

    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讓郗良認清現(xiàn)實只有這個辦法,讓郗良知道自己一無所有,讓郗良知道自己沒了他就一無是處,讓郗良知道他的重要性當他想出這個方法時,其實他已經是如此廉價。

    在哭的是郗良,但無理取鬧的人是他。

    郗良每叫一聲銘謙哥哥,就像鞭子抽在他心口一樣。

    明明,只要她喊一句安格斯,他就會立刻奔向她。

    哭聲斷斷續(xù)續(xù)來到中午,地上的女孩哭著哭著冷了,爬到沙發(fā)上去,縮成小小一團,又哭了起來,嗓子都哭啞了。

    平時這個時候,愛德華已經送熱騰騰的食物上門來。

    肚子咕咕叫,因為想聽房子外有沒有車聲,所以郗良忍住不哭,默默流淚。

    好久好久,始終沒有車子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她惶然明白,安格斯走了,愛德華怎么還會來?

    嗚嗚嗚

    深藍色的眼睛一刻也不曾從監(jiān)視器上挪開,在等待聽到自己的名字時,漫長的等待一次又一次將他從失望帶向絕望。

    為什么她一聲也不肯喚他?

    可惜他就算散盡家財,也無法使夏佐和她面對面,親口說不要她了,讓她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