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6 不該甩開她
孩子是安格斯的,這固然是好。 在年輕人們都一掃輸錢陰霾,高高興興圍著會被逗笑的孩子玩時,約翰的心思都在眼下的問題上孩子誰來養育? 當父母的將門關得嚴嚴實實,壓根沒想起來門外還有一個需要他們負起責任的小嬰兒。安格斯找來的臨時女仆,梵妮,她說她要清靜,于是滿屋子找不到她的人影。 晚一些時,孩子睡著,約翰讓其他人先收拾東西回去,將手術車也開走,這會兒他才見到臨時女仆被從車上趕下來,渾渾噩噩走進屋里,倒在單人沙發上,嘀咕一聲,好困啊呼呼大睡。 約翰嘆息一聲,抱著孩子上樓找安格斯,聽到腳步聲的安格斯從房里出來,小心翼翼關上門。 兩人走進另一個房間,放下孩子,約翰問了一下,她漲奶了嗎? 安格斯看著孩子,道:不知道。 如果她哭著喊胸疼,那就是了。 沒有,她睡得很香。 這幾天你多觀察一下,免得到時她的rufang有什么問題。 安格斯聽著,詫異問:你要走了? 西部那邊事情多,催得緊,我差不多該過去了。 約翰已經大半年沒有回拉斯維加斯,生意上的事情可以電話cao控,但醫院里碰到的復雜病情可沒法通過電話來治療。 當然,這幾天我還是在隔壁先住著,看她的恢復情況,確定沒問題我再回拉斯維加斯。 安格斯頷首道:不用在隔壁住了,叫人把行李拿過來,這幾天你住在這里,萬一有什么事也能及時一點。 約翰下意識睨了一眼睡夢中的孩子,梵妮呢? 樓下還有一個房間,讓她在樓下睡。 孩子呢? 安格斯理所當然道:孩子就先交給你了。 郗良是在一陣啼哭聲中醒過來的,身上蓋著薄被,房間里光線沉暗,和她睡過去之前不大一樣,仿佛白晝與黑夜。她呆呆地睜著眼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啼哭聲經久不息,聒噪使她坐起身,胸口堵著一口氣,肚子還在作痛,令她完全不能把這口氣咽下去。 她費力掀開被子下床,房門一開,耳邊一片喧嘩,扶著門框聲音虛弱地叫道:安格斯 沒有人,明明令人難以忍受的聲音就在耳邊,就在里面廊道盡頭的房間里。 郗良決定選擇遠離,艱難地走下樓梯,雙腿在打顫,搭在扶手上的手在發抖,踉踉蹌蹌地忍著酸痛摸進廚房里。一眼看到桌上的面包,她撲過去抓起兩片面包就地而坐啃了起來,一邊咀嚼一邊望著天花板,哭聲仍在繼續,舔了舔干裂的薄唇,重新爬起來找了個杯子接水喝。 胃里填了點東西,郗良想到什么似的,接連將廚房里的每一個柜子和抽屜都打開來看。太久沒有到廚房里來,上次進來是來藏煙的,不知道有沒有被安格斯扔掉。 安格斯那個騙子,說孩子出來就可以抽煙喝酒,現在孩子出來了,煙和酒就像被他吃了一樣,什么都看不見。 在郗良以為都被安格斯扔掉了的時候,最后一個抽屜給了她希望,兩包煙和沒用過的打火機出現在她眼前。 呵呵 拿出一包煙和打火機后,郗良關上抽屜,飛快抽出一支煙點燃,一邊吞云吐霧一邊將其他柜子都關上,再掩上廚房門,安心坐在地上貪婪地吸著。 樓上房間里三個大人正手忙腳亂地面對一個無理取鬧的嬰兒,約翰也哄不好。 梵妮道:醫生,你養過安格斯,你應該有經驗啊! 約翰道:都是多少年前的事,算什么經驗?而且那個時候安格斯不哭不鬧,一直都很省心,我丟一個玩具給他他都能自己玩一天。就是后來越大越不令人省心。 安格斯已經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現在怎么辦? 約翰哄著,實在哄不好,還給安格斯哄,安格斯根本不會,直接扔給梵妮,梵妮聽著震耳欲聾的哭聲開始心悸,什么也不管塞還給安格斯就跑,聲稱要準備晚餐,走到門口還順手將門關上。 經過郗良的房間,她看見房門大開,凌亂的床上沒有人影,她匆匆下樓,第一眼就看到掩上的廚房門。 昏暗的廚房里,煙草燃起的火苗微不足道,透明的煙霧卻十分濃厚和顯眼,凝結在郗良頭頂上揮之不去。穿著黑色睡袍的她就要被黑暗吞沒了,蒼白精致的側臉在煙霧中若隱若現,恍若絕美詭譎的神秘精靈。 郗良不著痕跡地掃了門口一眼,她就知道,不是安格斯,安格斯的腳步聲不是這樣緊張的,通常還沒有聲音。她繼續吸著煙,沒把梵妮放在眼里。 梵妮看呆了,以致于忘記提醒她,才剛生完孩子,怎么能抽煙呢? 沒多久,梵妮就發現原本慵懶十足的郗良瞪大了眼睛看她,又將地上的一包煙和打火機緊緊攥在懷里,整個人充滿了警惕性。 梵妮才覺得背后一涼,剛回頭,安格斯就像一陣風似的繞過她擋在郗良面前。 哪來的?安格斯居高臨下盯著郗良,煙草的味道直躥鼻腔,陰森低沉的聲音不難聽出他的怒意。 一身煙灰和面包屑的郗良扶著柜子站起身,像螃蟹一樣橫著走,想要遠離,沒挪兩步卻被蠻橫地扯回原位,手上燃掉一半的香煙被他搶走在柜子上摁滅。 放開我! 郗良無力地扭著手臂想要甩開安格斯,無奈力量懸殊,安格斯輕松一拉,就將她箍在懷里,結實修長的手臂圈住她的脖子,將她緊緊抓著的煙和打火機搶了去。 安格斯一側身,打火機放在柜子上,香煙扔給梵妮,冷聲命令道:拿去扔了。 還給我!郗良一邊暴怒地掐著安格斯的手臂,一邊艱難地扭過頭沖梵妮吼,還給我!還給我! 梵妮拿著香煙,只覺得底部四個角十分銳利,刺著她長了薄繭的手心。 還不拿出去扔了? 你敢!該死的王八蛋!還給我!還給我啊 梵妮看不清郗良的神情,只聽聲音,覺得她像是瘋了,凄厲的聲音無比恐怖,就是夜里覓食的狼群聽著也要竄逃。 去死 郗良竭盡全力掐住安格斯的手臂,一嘴咬了上去。 梵妮的心揪起來,下一秒仿佛被生生捏爆,啪一聲響,郗良孱弱的身體像被掀翻一樣摔倒在地上,濃密的墨發凌亂遮住她的臉。 梵妮僵了,安格斯愣了,剛剛用力甩開那張小臉的手背還有一抹屬于她的涼意。 趴在地上的郗良惶然呆了片刻,被甩飛的靈魂回到身體里,她嗚咽起來,眼前一片黑暗,耳朵嗡嗡響,左臉火辣辣地痛。 她匍匐著在遠離被打的角落縮起來,小手想捂臉又不敢捂下去,懸在臉頰邊顫抖著,一抹溫熱的液體從小巧的鼻子里流到唇間,混著咬破安格斯手臂的血腥味。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崩潰地呢喃:你們要殺了我為什么你們要我死嗚嗚 良安格斯攥緊了手,心情沉重地蹲在她面前,將擋在她臉上的頭發全部拂到耳后,拇指從她的人中抹過,又一縷紅色流出來。 嗚嗚走開 不該甩開她的。 這樣的他和甩她去撞墻的未婚夫有什么兩樣? 安格斯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將郗良抱起來走出廚房,放在沙發上,托著她的腦袋擦了好幾張紙巾。 梵妮將煙塞進兜里,慌忙找出醫藥箱打開來放在案幾上,還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上樓找約翰來看看。上帝作證,安格斯的手勁,就是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也未必挨得住,何況郗良這么一只剛剛大失元氣的小羔羊。 這會兒樓上的哭聲已經停了,樓下的哭聲才剛剛開始。 郗良哭得像個三歲小孩,趁安格斯在醫藥箱里找藥,她淚眼汪汪地看著梵妮,還給我還給我 還不死心,梵妮暗罵一聲,手卻控制不住地伸進兜里摸到那包煙,很想拿給她,如此楚楚可憐的美麗女孩,眸里閃爍著亮得不像話的光芒,水靈水靈的,她真的很難狠下心不如她所愿。 安格斯手里拿著消腫的藥,將郗良摟進懷里,一邊擦著她的淚水和鼻涕,一邊小心翼翼把藥膏抹在她臉上,輕聲承諾著,等你身體好了,我就給你買酒,好嗎? 事到如今,安格斯還是不提允許給她抽煙的事,喝酒是他可以接受的,但他厭惡尼古丁的味道,無論如何不會讓步。 郗良吸著鼻子,毫不滿意地搖著頭,小手輕輕抓著安格斯挽起的襯衫袖子,不敢用力,潛意識深怕他再次甩開她。 我好了,我好了 還沒有。 郗良又哭了,看得到安格斯手上被咬出來的滲血牙印,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只恨不能再咬一口,她暴跳如雷拍掉安格斯手里的藥膏,滾!滾出去,滾 我明天給你買酒來。安格斯面無表情說。 梵妮看得出來安格斯在極力忍耐著,再看郗良,她仿佛看到一座金礦山在向她招手如果她把安格斯養著一個對他而言很重要的女人告訴自己的父親,或是告訴安魂會任何一個家族的人,她能榨取的錢財超乎想象,對于安格斯來說也絕對是一個滅頂的災難。 梵妮心里一片驚濤駭浪,莫名希望這個煙鬼酒鬼一輩子默默無聞地在這個房子里抽她的煙喝她的酒,除非安格斯有出頭之日。 加更!慶祝150珠珠!感謝大家*?( )?* 200珠珠的還要先欠著哈,我寫得比較慢(*&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