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直到兩人一齊進了門。葉傾依舊握著她的手,就像怕稍不留神,謝南星又會從自己身邊消失。 他看著她,抑不住的柔情。 想要告訴她,他已經知道關于那些花的全部秘密。也想告訴她,這些年來的魂牽夢縈。 女人這一路一直格外溫順。大大的眼盯著虛無的地方,直到進了門才輕聲開口。我已經進來了,請問葉先生,打算什么時候放了秦桑? 他悉心恢復的場景,似沒引起她絲毫關注。稍安的知覺,像海浪般朝著海里倒卷,再次露出尸骨殘骸的沙灘! 秦桑,還是秦桑! 能不能不要提他,除了他你難道就沒話和我說。他眼眶干澀的望著她。這句并不是命令,而是在陳述。 女人又沉默了。玫瑰溫柔的暖香將她包裹,卻融化不了她像雪山的心。 葉傾收緊手,門燈把兩條影子投在地面,歪向一邊。 手被他捏的很痛,她沉下氣,只得閉了閉眼。今晚我住哪。 葉傾一怔,喜悅安靜地襲來,他意識到她在給自己臺階下。 跟我來。 她被他一路牽上二樓。內心深處逸過一絲最隱秘的迷惑,迷惑一貫冷情的他會因為她隨口的一句話而欣喜。 不不!他怎么會因為她的隨口一句話欣喜呢?自作多情也要有個限度。 她一步步踩著他的陰影,低頭看他同自己十指相扣的手。骨節分明,無名指上的男戒分明是她當年買的。 住在這。 直到他再次開口謝南星才被打斷沉思,觸目望去,是曾她住了兩年的主臥。白色的窗紗,浪漫的歐氏家具,花藤型的梳妝臺,看似什么都沒改變。 先洗個澡。他對自己說。 沉默一點頭。南星洗好出來,打開的衣柜赫然掛著排彩色連衣裙,和他那些黑白男裝排在一起。視線無聲的停了停,然后飛走。 她發現葉傾已經不在主臥,也許去了別的房間。 也好。 松了口氣以后思緒漸漸剝離,南星仰到那張寬大到叫人害怕的床上。 她仔細想著再見后葉傾的轉變,說不疑惑是假的。他處處透著詭異,她實在想不通。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還是想著怎么讓秦桑放出來再說吧。 清風徐徐,漆黑夜空鑲滿了明亮的星。 她曲著的身子像個蝦米,濕發散亂,防備心很重的姿勢。也不知在被單輾轉多久,那方床頭的燈才悄聲熄掉。 閉著眼,半清醒半迷蒙中,南星似乎覺得有雙溫暖的手貼到自己身上,雙眼猛然睜開! 是我,寶寶。低沉的男音在黑夜里鼓動著耳膜,然后貼在她身上的那手一個用力,將她從床中間移到他懷中。 她從他懷中掙扎著坐起,臉上還帶枕頭的睡痕,看起來震驚極了。你為什么會在這?臨睡前她記得自己有鎖門。 而且他喊她什么? 這是我的屋子,我想在哪就在哪。他回答的有些無賴。眼神沉沉,露骨而又克制。 葉傾知道她對自己的戒備變得很重,也愿意給她時間適應。可一想到她就睡在隔壁,就心潮洶涌的無法闔眼。 無恥。他的話讓她瞬間燃起警惕,雙手捂胸下到地毯。她沒忘記,再見后的第一夜,他對她做了什么! 白嫩腳丫踩著黑色的名貴毛絨地毯,十足驚心動魄。 危險的目光在她只穿睡裙的曲線上流連,男人聲線低柔。別怕。你不愿意我不會碰你的。過來一起睡。 她一動不動站在那,看似在思考他話里的可信度,又像發怔。 葉傾似等的不耐煩了,瞇了深眸,一伸手就將人攬上床。 她失聲尖叫,卻被他摁在身下。 男上女下,十足危險的姿勢! 你干什么?南星整個人都似僵住了,呼吸困難,不禁心慌。放開我,不是說我不愿意不會碰我? 是啊,但你要是再動我就不敢保證了。他微笑著,異常迷人。而他的堅硬已經無可挽回的昂起首,就抵在她小腹上。 南星當然明白那是什么,他的手仍牢牢禁錮自己,容不得半絲掙扎,她閉了閉眼,平息內心的恐懼和一絲被深埋的情緒。我不動了,你起來! 他卻沒起來。一只手仍在她后背緩緩游弋,十足情欲。 南星動彈不得,倒吸了口涼氣。他的唇輕碰過她的鼻尖,吐出的話曖昧不明。真傻。難道不知道男人在床上的話一句都不能信? 他做了一直想對她做的事。 看似溫柔的吻狠狠落在她的唇上,南星想推卻推不開。他的溫熱罩上來,不等她反應,便將她一整個人圈入溫暖的懷里深吻。 葉傾咳咳之后的字眼再也沒機會說完整。 張嘴,寶寶。他的舌強硬的擠入她口腔,綿長而固執的一個吻,從強硬漸至溫存。南星的嘴角延下了吞不下的口水,還可憐巴巴的嗆咳幾聲,眼圈都紅了。 葉傾吻得專心,腦仁突突的,下體似要忍瘋了。 她的心同樣跳得好快。砰砰砰、砰砰砰,根本騙不了人!紅唇被他一整個含住,靈魂深處的嘆息從她心底逸出來。 葉傾猴急的像從未見過女人。喘息粗重無比,一層層剝開她冷漠的外衣。她的腿被他用膝蓋頂開,粉色的女士絲質內褲撕成了碎片! 南星嗯嗯的在他身下唔咽著,眼眶聚滿了淚,尖銳的指甲刮弄身下床單。 他深深的動情的吻她,舌尖糾纏而纏綿,一邊快速脫去自己的衣褲。 不可以。她腦子里還有最后殘留的一絲理智。 沒什么不可以。 他的下身猛然一頂,粗大就埋進了她的最深處。 唔南星痛苦而甜蜜的抽搐著。她身子不好,像這樣劇烈的歡愛過于負擔了。而她濕潤緊致不斷的縮緊又讓葉傾爽到了頂點。 叫老公,寶寶。他松開了她的唇,一分開連接處還掛著一絡銀絲。葉傾又低下頭把銀絲舔的干干凈凈。你里面好軟好舒服,一直咬著老公不放 女人臉紅的近乎病態,她痙攣著身子,男人干她干的更洶涌狂暴! 被填滿的那里一直被他瘋狂插抽,再加上他的手一直在揉她的胸,女人痛苦的翻起白眼,發出嗯嗯的媚叫。 葉傾把她的腿分的開到不能再開,每一次的擠入都看在眼里。他心口狂跳,發出粗重的,像野獸一樣的喘息。 她瘦弱的身子被他頂的一聳一聳的,胸口兩團軟rou更是翻涌的不像話。 roubang每次都是cao進她的最深處,南星感覺自己可能要被活活cao死。好疼 在床上,女人的呻吟往往是男人最高的榮譽。 葉傾cao的越是賣力,她就叫的越可憐。這一次,他又將她身體轉了過來。女人柔軟滑嫩的背貼著他,瘦弱的臀看起來很可愛。已經被干成艷粉色,合不攏的花瓣還在爍著水光,誘的他又是一個猛烈頂進去。 唔南星被干得差點摔下床去。 她的呻吟深深刺激到男人。 葉傾雙目通紅,兩只手大力揉搓她柔軟瘦弱的雙臀,不停將自己深埋進去,再抽出,再插進去,再全根抽出,樂此不疲。 抱著南星整整做足兩次,葉傾才食髓知味的停了手。要不是顧忌她的身子,他還能更持久一點。 圈住她光裸而顫抖的身子,男人得到了兩年來再未有過的心安。寶寶,給我生個孩子吧。他在她耳邊輕輕的繾綣的說著。 生個孩子。當他們有了羈絆,她還跑得了嗎。 鼻端被他的氣息所籠罩。黑暗里她一動不動,甚至沒出聲。背對著他,眼里早已是一片迷離和荒涼。 生個孩子?知道她曾多期盼聽到這句話嗎。 可惜,盼的太久太久,直到過期了,她已不再期盼。 好不好?他溫柔的撫著她,一吻落在她脖頸間,又用鼻尖親昵的蹭了蹭。 他對她不再粗暴,甚至是摻入了溫存。 可是橫隔在他們面前的又何止是段不堪的過往?她的父母,秦桑,還有他深愛的那個女孩,以及女人硬起了心腸。葉先生。床也陪你上了,可以兌現承諾放了秦桑嗎? 像是突如其來的一耳光,響亮地甩到臉上,也打破了葉傾的全部幻想。 原來,她的順從從頭到尾都是為了秦桑。她居然真的可以為了秦桑做到這一步!饒是如此,他亦可悲的放不了手,只默默收手勁到最緊最緊! 在他看不見的黑暗地方。 濕潤的淚,沿著女人眼角緩緩滑入枕芯不見。 ** 一夜醒來,陽光穿透了玻璃。 因為哭了半宿,女人的眼有些腫,隨手揉了一揉坐起來。 時間把握的剛好。此時門開了,是穿著黑襯衣的葉傾步入,俊朗的臉上還掛有類似笑一樣的表情。小懶豬,起來吃早餐了。 看到是他,她的目光一點一點收回,不再關注。 葉傾也不氣惱,一把將人橫抱起,入手的重量卻讓他瞬間皺起英挺的眉。她太瘦了! 抱著女人幾步下樓來到餐廳,長桌已擺滿了早餐,中西式都有。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所以都準備了。真的很難啟齒。結婚兩年,他連自己妻子什么喜好,愛吃什么都不知道。 將依舊沉默的女人放下。親自布菜,先夾了中式的早點,甜蜜的炸脆角,她沒起筷。 再接再厲又倒了杯橙汁,她沒喝。 陸續還有白粥和可口的小菜,依然沒動。 葉傾以為南星可能是沒胃口。 當她連續兩天三餐不吃不喝時,他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今天做了暖胃的燕窩粥,你吃一口。他拿著勺,矮著身子在她旁邊溫聲的勸。 這是在求她了。 南星依舊是比死更難受的沉默。 她不吃不喝不說話兩天,嘴唇和喉嚨早就干涸。雙眸無神的盯著某個不存在的地方,發呆。 女人在消極的反抗,反抗為什么葉傾說話不算數。但她也了解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他之冷酷,一旦做出決定,就再不會被旁人動搖絲毫。 你就吃一口,啊葉傾把舀著粥的勺子送到她干裂起皮的唇瓣前。 還是沒回應。一點都沒,甚至沒看他一眼,目光飄忽得像抹游魂。 謝南星!一定要這樣對我嗎?他連名帶姓地叫她,手握的勺跌到地板,崩斷的神經以滅頂的姿態重重擊中心臟。 謝南星依舊沉默不言,五感都似封閉。 男人見不得她這個樣子,心底一股說不出的感受,是悲是傷說不出。他抿了抿薄唇,聲音亦冷了幾分。不是要我放了秦桑嗎?吃掉!我放了他。 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提那個人。 說完這句話她終于有了反應。臉也輕輕轉向他,視線所及,是他臉上一點點擴大的怔愕和怨恨。 她的順從,她的無聲反抗,全都是為了別的男人! 他在看著她。 謝南星胸口起伏著,指尖微顫,慢動作似的拾起地上的調羹。 熱騰騰的燕窩粥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她慢慢舀了一勺入口,舌尖卻嘗到了苦味。 她又舀一口,還是苦的難以下咽。 但燕窩粥怎么會是苦的?一顆水珠悄然滑進粥里,連一絲漣漪都不曾引起。 喝完粥,葉傾遵守承諾帶她來到了收押室。 南星焦急的等在明亮的會客廳。有警察舉槍監視,秦桑被召了出來。 依舊高大英俊,但原有的意氣風發已消逝。還穿著前段時間被收押時的西裝,皺巴巴的。從來都干凈清爽一個人,嘴上多了圈青茬,腳上還戴電子鐐。 她猛地捂嘴,guntang的淚簌簌滾落。 怎么哭成這樣?我沒事。只是看著嚇人,外面已經托了關系,很快能出去。秦桑見不得她流淚,反而輕描淡寫地安慰謝南星來。 女人本就哭紅的眼又重新聚滿淚。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她兩天不曾說話,一開口就啞的不成個樣子。 秦桑已在秦母的暗示下知道了這場牢獄之災的緣由。一伸手,覆住她柔軟濕冷的手背,溫聲道。我不怕。只要你跟我一起,什么都不怕。 會客室透明的玻璃墻另一面,一道陰寒至極的目光直指秦桑握住她的手。 兩人正在訴衷腸,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了! 男人表情復雜而陰沉,在秦桑略顯驚詫的目光中走來。他一把扯起女人的手,將她強制在懷中往外走去。 秦桑猛地站起來。南星,為什么跟他走?他看到她雖被迫,卻不曾抗拒過,目光所向十分赫人。 她定在原地,任由葉傾的手箍痛自己。眼淚沿著眼眶滑下,覆住柔軟的肌膚。別管我了秦桑,你回H城吧,是我對不住你。 是他逼你的對不對?他又逼你了?秦桑暴怒,幾步上前,硬生生一拳砸了來。 旁邊的警察卻不是吃素的。立即就將秦桑桎梏,他被反著臂,英俊的臉被壓桌面不得動彈。 葉傾緊攥女人的手,斜里看了一眼,冷硬而堅決。如果你還想再進去,我可以成全你。 聽了這話秦桑瘋了一樣的掙扎,指節都在桌上撐得泛了白。是不是他逼你?南星不要怕他。要坐牢我奉陪,早晚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老實點!那警察暴呵一聲,壓著他的臉在桌上更緊了。 秦桑!警察同志,秦桑他不是壞人!謝南星求不動警察,轉而看向葉傾,眼淚倔強的在眼眶打轉。求你讓警察放了他啊!他不是故意激怒你。我聽你的,什么都聽你的。 謝南星實在太明白,葉傾一旦發怒會意味什么。秦桑已經進了監獄,再不能因為她得罪他了。 男人戴著戒指的手在她臉上輕輕刮去淚,下頜僵硬而冷寂。 她一眨不眨看著他,要得到他一個準確回答。 被那么雙淚意朦朧的眼睛盯著看,男人心軟了,微一頜首。 謝南星被葉傾帶了出去。臨了,他投去一眼,那警察心領神會。等秦桑從收押室真正被放出來,門口哪還有謝南星。 這晚回家的路途格外漫長,每一次都是紅燈。高大的大廈映在車窗前,也映出了女人沉默的一張臉。 她雙手環膝,歪著頭,靠在后座一動不動。眼淚似已流干了,再無法涌出。 身邊的男人下頜繃的緊緊,眼神復雜。 葉傾把人又帶回了竹林深處。 他開始學做個好丈夫。每天回家,陪她吃飯,給她打電話,發語音。興沖沖的給她買昂貴的鉆戒和首飾,又訂了很多新鮮的蔬菜和rou。 因為保潔說太太很喜歡做飯,他很期待她的親手下廚。 但謝南星一點都不像保潔說的那樣,她從不做飯。 甚至除了必要,她不吃也不喝。他推她才一個動作。 也履行夫妻義務,每晚他都深深的cao進她最深處。她只是發呆,連被cao都發呆,像個沒心的玩偶。 然而除了心痛,葉傾沒別的法子。他愛她,哪怕她已不再愛他,都放不了手了。 這晚葉傾披著漫天星光回到了竹林深處。 臥室里黑沉沉的,他摸黑走到床邊,摸到床上那具溫熱的女體她已經不再等他了。每晚都是自顧自休息,自顧自回房,他在或不在都是如此。 寶寶,我回來了。 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誰,這樣低沉的聲音,這樣安靜的夜,除了葉傾還能有誰?盡管沒回頭,也聽到他愈來愈近的腳步,直到嘴里突然被灌入酒味。 他的吻溫柔而強硬,手快速的剝去了西裝外套,又扯開熨燙整齊的領帶。繼而雙手捧著她的臉,加深了這個吻。 過了良久,才結束了這個根本沒回應的吻。 南星胸口微微起伏,倒下去。長發散亂與云枕上,美的不像真人。 寶寶,給我一個孩子他的手撫上她裸露的腳踝,緩緩向上,來到她兩腿間。 酒氣鋪面。她秀氣的眉尖蹙了一下,是他的堅硬闖入了。 他緩緩款擺腰際,又伸手去睡裙里夠她的酥軟。 她閉上了眼,被動的隨他起舞。 他逐漸洶涌狂暴,每一次都深的不能再深了。 她閉著的眼布滿不想被他看見的情潮,原以為早已流干的淚沿著眼尾緩緩滴落,又暈進了羽枕。 今晚葉傾喝醉了。 他很少這樣放縱自己喝醉,然而這段時間她的沉默已快把他逼瘋。 又是一個猛烈撞擊,洶涌的白漿灌進她深處。 男人粗嘎的呼吸和她細碎的喘息交疊一起,他抽身而出,純白沿著她合不攏的花瓣流出來,細腿還在支撐不住的輕顫。 黑暗中,是他的手背輕輕撫在她臉頰上。告訴我到底怎樣你才能回到以前?回到她還愛他的時候。 她的臉明明燙的嚇人,卻面無表情。他撫摸她的指尖很涼,有種說不出的孤寂感。 在葉傾還想借酒勁說什么,她緩緩地、溫和地、不著痕跡地,側臉避開他的手。在他一派飽含情愫的視線中,一點點抬頭,眼中浮起清冷的光。 怎樣才能回到從前?似在問他,又似問自己。 謝南星站起來,輕薄的粉色絲質睡裙貼在她身上像第二層肌膚。她一步一步走出主臥,男人不自主跟了上去。 緩緩步下樓梯,大廳的燈被她打開。 一室光華,讓剛適應了黑暗的葉傾瞇了瞇眼。等他徹底看清,女人已走到門口的歐式柜前。 花瓶里香檳玫瑰嬌艷欲滴,香氣襲人。她輕輕的撫了撫那些花兒,溫柔的,卻也毋庸置疑地將花瓶突然掃下地! 啪!濺開的花瓶碎片和花朵灑了一地。 小心!葉傾吃了一驚,親見那花瓶碎片劃破她細嫩的腿,沁出深紅的血珠。他幾步垮下樓梯,慌亂無比地將人抱起。 她也不喊疼,指向那早已四分五裂的殘渣,輕聲說。葉先生,你能把它還原嗎? 不要管它了!他胡亂的幫女人披好外套,急著要送她去醫院。 她輕輕地按住他手臂,再一次執拗而冷淡的問。葉先生,你能把它還原嗎? 葉傾緩緩看向臂彎中的她,沒說話,只一雙魅黑深眸定定看著。 他已明白她的用意。 怎么才能回到過去? 再也回不到過去。因為,覆水難收。 你也明白不能的。葉先生,我已經從過去走了出來明媚的眼慢慢抬起,泅游至那一泓深潭中,口氣淡淡。請你也早點走出來吧。 他瞳中的光愈發深沉,一雙眼緊得有些過分地盯著那張美麗的面龐。 她被看的漸不自在,輕輕別開臉。 卻被葉傾一把扣住,硬生生掰了回來!一字字冷若冰霜,又炙如火焰,焚的人心無所適從。 走?從你進了這個門,就一步也別想離開了。 強硬而炙熱的吻再度壓下來,那么狠,那么深,帶著重重的絕望。 女人閉了閉眼,亦同樣沉淪了。 ** 自打那天起,謝南星被鎖在了別墅。 其實不必如此,她并不想逃。在他失去興趣前私自離開,只會惹來更大的報復罷了。 葉傾還是每天會來,但他已很少在白天來。 每次都是趁著自己已經休息,將她小心的環在臂中才沉沉睡去。又趕在天明她醒來前匆匆離開,不厭其煩。 葉傾以為她不知道。 實際她現在很不易入睡,睡眠又淺,稍一動就會醒,只是葉傾不知道罷了。 他的轉變,她一一看在眼里,也不是完全不動容。但她愛了十年,都無法把葉傾焐熱,就算心底燃著一團火,也早已燃盡了。 愛了,痛了,絕望了,不再奢求了。 深夜,飛機緩緩在帝都機場落地,程前驅車來接到了葉傾。 先生,不然今晚就別回去了。 身為葉氏現任總裁,其實葉傾很忙。全球各地的飛,有時甚至一天要飛兩個國家。但他每天依然堅持自己開車回竹林深處,程前苦口婆心的勸,不想把車鑰匙交給他。 不然您給太太打電話,她一定理解您,再不濟也讓我送您啊!因為最近忙一個收購案,葉傾已經連著三天飛兩個國家,風塵仆仆、滿臉倦容。 男人的回答是拿走了他的鑰匙。跨上車,引擎發動,箭一般的射出,徒剩兩枚紅色的車尾光點。 天已經亮了,清光在床單上躍躍浮動。 謝南星掀被緩緩坐了起來。 垂眼,看向旁邊已經冷了一夜的另一個位置。 昨晚葉傾沒有過來。 這些天沒有一夜,他不在這。像這樣一夜未歸,整晚等待,仿佛一切回到了從前,他還愛著陶妍的時候。對了,他還有陶妍她忽然意識到什么,恍惚間一笑。那笑的含義太多了,冷,自嘲,還有更多不可言說的凄婉。 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有了第一夜的不耐煩,很快會有第二夜,第三夜。然后她會被再次拋下,獲得所謂的自由。 她輕輕下了地,看向玻璃窗外。 那里有一棵新移的姜樸,正是好時候,淺粉鳥型的花開滿枝丫。她歪著頭靠在窗前,愣愣發呆。 過了良久,手機鬧鐘震動,原來才六點。 關掉手機鬧鈴,才看到上面有十幾個未知的來電。紅彤彤一排,全是未接。這是因為她睡的淺,手機調成了靜音,才一整晚都沒發現。 心跳似漏了一拍,接著又復跳,像什么在猛烈撞擊。指尖游弋,選了個未接正準備撥出,突然手機再次震動。 程前打來的! 太太,怎么才接電話?先生出事了!昨晚他出了車禍 后面也許還說了什么,南星聽不清了。 手機自掌心滑下,沙沙聲音從還未掛的電話里傳來。太太?太太,您在聽嗎? 車禍。她喃喃的。 什么車禍?這些字在腦里怎么亂成一鍋粥,聽不懂了。明明腳踩平地,卻天翻地覆的旋轉,像做完手術練習走路那會一樣。 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南星差點被自己絆倒。喘著細碎的氣,扶住墻才勉強站直。 等等,程前電話里告訴她什么了?腦里亂成一鍋粥的字重新開始排序葉傾昨晚出了車禍?她呼吸一窒,猛地轉身,幾乎發瘋一樣地往下跑。 南星跑的太快了。 樓梯一腳踩空!直接滾到樓下第一層,額頭重重磕在最后一階!她痛的渾身蜷縮起來,好不容易適應了痛苦爬起來。 身子一歪又差點倒下,萬幸她一把撐住扶手才站穩了。一步步困難地挪到門口,門卻突然從外面開了。 幾朵粉色的姜樸被晨風催落,輕輕滑過門前人的臉龐。 她像從夢中驚醒,抬起濃重的睫,與披著逆光的他對望著。 男人穿著件高檔的黑襯衣,裹著挺拔的身軀。臉色略顯蒼白,表情驚訝,額上還包了染血的藥紗。 你怎么了!葉傾吃了一驚。一開門,謝南星就站在那。臉白如紙,還有大片的青紫,看起來像隨時會昏倒。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熟料手臂一被碰,南星就疼的瑟縮起來。 怎么搞的?葉傾心焦不已,沒想到一晚她就能把自己弄的一團糟,恨不得代她去受這些。雖然他現在身上淤青也不少。 程前說你出了車禍,怎么不好好呆在醫院。她下意識屏蔽了他的話。遲疑著伸出手,卻在最后記起來她現在的處境。 她已經不是愛著他的那個傻子了,不該再因為他而輕易波動情緒。 女子的指尖幽涼顫抖。他一把捉住那只手放在自己額上,黑瞳亦深深望向她,飽含了太多的情愫,心痛的似要爆開。我沒事,不是好好站在這嗎。 她哦了一聲,垂下眼不再說話。 也沒什么該說的了。他好或不好,都不是她該cao心的事了。他有陶妍,她也有了秦桑。 葉傾卻再支不住滿腔的愛意漫出,猛將女人揉入懷中。 女人楞了一秒,接著掙扎起來,一行清淚沿著眼角潸然垂落。 別這樣,讓我抱抱你。好不好?他按捺不住內心的失落,輕聲祈求著。 不好。她揮開了他的懷抱,強打起精神來道。你需要的是醫院和你的妻子,不是我。 男人黑沉的眸深深睇著她,十分堅定。我的妻子就是你,除了你還能有誰。 是嗎?謝南星輕笑著,內心卻慌亂極了。 他說她是他的妻子。 程前也還是喊自己太太。她實在不想猜這是為什么,簽了字的離婚協議都交給他了,還能如何呢。 寶寶。葉傾一把捉住她的雙臂,焦急的呼喊道。她的神情一會落寞,一會蒼白,看起來不對勁極了。 一輛黑色商務此時停在別墅大門前。 太太!先生回來了嗎? 屋外程前的聲音戛然而止,隨行而來的程后也臉色不好。 謝南星一臉茫然的看著這哥倆,倒是葉傾,神色暗藏著幾分不耐。 程前臉都垮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原來昨夜葉傾被送去急診時已陷入昏迷。他怕謝南星擔心,一醒就趕回竹林深處,換言之沒人同意他出院,是偷跑的。 接待的急診醫生連連罵胡鬧。 為什么糟蹋自己身子?女人沙啞的聲線里帶著nongnong淚意。 怎么可以這樣枉顧自己?回家那么重要?她的想法就那么重要? 她已經失望了那么久,為什么還要給她所謂的期盼? 已回到醫院,進行過精密檢查的葉傾躺在病房,身上插了不少亂七八糟的儀器,看的南星心一痛,亦被他抓著手不得離開。 葉傾全程要她陪同,否則就不合作。這樣的他簡直借病撒嬌,哪還有平日的半分睿智冷寂。 男人輕拉她的手,慢慢摩挲著,看她的眼神柔的能出水。寶寶在關心我嗎? 可不可以認為這是個契機,她開始向自己逐漸打開心門了?早知苦rou計有效,他早就該自己搞事。 他的疑問讓她呼吸一窒,狼狽的別開臉。你想多了,就是一只貓一只狗出車禍我都會關心。 是嗎?寶寶的心腸真好。和一只貓一只狗相提并論的葉傾也不生氣,依舊深沉望著她,一點一點,輕輕掰回她的臉。 女人垂下長長的睫不答,男人卻想著捕捉那雙粉唇,將她摁在身下,一輩子都不要再離開自己半步。 寶寶,昨夜在車上昏迷前,我腦子想了一件事。 她怔怔看著他,心跳豁然漏了一拍,不知道男人下一句會說出什么。 如果能醒來,我想像當年你做的那樣。 男人微笑著壓下了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