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回
脫光皇上的衣服
沈季同以藥為水,日夜灌著自己漸漸不支的身體,為了找救治元靖的方子,他腦袋都快想破了也只想出了從書中找的辦法。 他平時沒別的嗜好,唯獨愛收集各種雜七雜八的書,先前為了查明自己的身份也大量入庫了一些,如今他的存放書籍的暗室里鉆滿了埋頭苦找的太醫和宮人。 元靖危在旦夕的消息被瞞得密不透風,為了救治而忙前忙后的人知道元靖的情況,可外面的人不知道,朝堂上的秩序可以回到三兩組合一人單獨上奏的時候,可身處京城之外的官員們則沒有被特殊囑咐,奏折如落雨,簌簌不停息。 尤其是蕭將軍所在的地區,每天都有無數新的折子遞上來,警惕的地方官員敏銳的察覺的邊境袁國最近的反常行為,將袁軍欺辱本國百姓的樁樁件件都記錄在冊,每日上表。 比起屢屢發生沖突的其他小國,袁金國有當朝皇后和歷史原因在前,兩國一直都和和睦睦的,不止平民百姓,就是軍隊將士都能自由出入邊境進行商貿或探訪,大抵是百年前的一件恩情,讓盛華國百姓對袁金國一直抱有感恩之心,袁金國也回報以禮,許多年來都彼此愛戴信任,從不曾出現這樣頻繁的矛盾。 沈季同每日試完藥會把照顧的人先屏退,幫元靖擦洗身子,聽太醫說在他來之前元靖每日還有幾個時辰的清醒時候,現在整日都處于昏迷狀態,沈季同除了大量試藥以外無計可施,于是其他時候便都在殿內處理奏折。 他命官員查清鬧事緣由以及對方的真實身份,切不可大意錯怪傷了兩國百姓的和氣。 死馬當活馬醫的第三天,元靖終于有了反應。 時疫會傳染,沈季同將內外殿用厚厚的布帛隔開,太醫都在外殿,只有診脈的時候可以掩住口鼻進來,宮人更是連內殿的門都不準進,幾乎所有事都由沈季同代勞。 那天沈季同正把內殿開窗換氣,不小心碰掉了香爐,回身要撿起來的時候看到床榻中央的帷帳拉開了一個縫,他清楚地記得他怕元靖受風,特意拉嚴實了的,他正納悶,聽到里面傳出了細微的呼吸聲。 沈季同快步走過去,拉開簾子一看,元靖醒了! 可就在沈季同端水的功夫,他又睡了過去。 太醫趕來把了脈,說不上所以然,只讓繼續喂藥。 沈季同不眠不休的守在床榻前,不想錯過任何他醒來的時刻。 半夜里要服一劑新藥,沈季同試完藥后覺得胸口悶得很,待在殿內有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就讓人把給元靖用的那一晚先收起來,等他出去走走覺得無礙再給元靖服用。 走著走著到了皇后的鳳棲宮,燈火通明。 從宮里傳出皇后有喜那天的滋味沈季同還心有余悸,心像裂了一個口子,往外汩汩滲血,明明他說過和皇后無夫妻之實,可他必然是欣喜的,休朝三日足以表明。 沈季同不再往前走了。 元靖出事以來皇后也出力遮掩,對外謊稱胎氣不穩要皇上的陽氣鎮殿保胎。 這一胎備受矚目,無人以此苛責埋怨皇帝對國事的懈怠,因為皇嗣也是國事。 鳳棲宮出來了宮人,遠遠的朝沈季同行了個禮,請示要不要進去通報,沈季同擺擺手,轉身走了。 回去后不適感消失,沈季同把之前那碗藥喂給了元靖,自己泡了一壺茶在床邊支了桌子辦公,太醫隔一兩個時辰進來把一次脈。 當后半夜沈季同猛然在奏折上看到青南公子四個字后,困意一掃而光。 青南公子為救被擄民女,只身闖入袁金國軍營,已身陷囹圄。 沈季同心情復雜的看完后面的文字,提起筆沾朱墨,即刻營救四個字在腦海里徘徊著,下筆之時太醫的驚叫讓沈季同手抖了一下,一滴鮮紅的印記落到了文書上,沈季同最后掃了一眼折子,放下筆朝太醫走去。 如何? 皇上體溫回升了一些,脈象也有了變化太醫說得謹慎,話沒說太滿,但看向沈季同的眼睛里已經充滿了喜色。 沈季同愣完差點喜極而泣,立刻吩咐人去熬了皇上最后喝下的那服藥,而后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 整個后半夜沈季同都是精神高度集中的,他握著元靖的手,感受到他的靈魂重新回歸他的軀體,蓬勃的生命力正一點點在石碑中鉆出空隙, 好轉的同時,元靖身上開始頻繁冒汗,先是只有額頭,后來轉眼間全身都濕透了,沈季同擦洗的速度趕不上汗流浹背的速度,到后面索性把他扒光了蓋在薄被下面,隔一會便只需擦擦汗無須更衣了。 一直忙活到天際泛白,沈季同白守了一夜,終究還是錯過了元靖醒來。 他趴在床邊上累得睡了過去,元靖疲憊的醒來,盯著沈季同看了會,便等來了輪值的太醫。 元靖腹中空空,口舌干燥,想起身喝口水潤潤喉嚨,剛要動,忽的察覺到了什么,又重新躺回去,從帳內伸手接過水喝了一口,躺下又歇息了一會。 沈季同一睜眼就看到一只手在自己頭上撫摸著,但他發現是醒來的元靖后,第一反應是大聲把太醫叫進來。 他一躍而起,踉蹌一下站穩后便要往外跑。 元靖使出全身力氣才得以捏住他的衣角。 沈季同低頭看,目光順著手臂到達元靖臉上。 朕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