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軟
同游
飯畢元靖帶著沈季同匆匆的趕廟會去了。 沈季同都不記得有多少年沒這般自由的游蕩在喜笑顏開的人群中了,他被人們的情緒感染,跟著人群涌向的方向興沖沖的走,比肩接踵的情況下,沈季同自然而然伸手拉住了元靖,不是袖子,而是手。 他這一牽,讓元靖那點置身密集人群中的不適感煙消云散。 看那邊!沈季同瞧見了高高的木架,沸騰聲就是從那邊傳來的,看中目標,沈季同拉著元靖直奔木架。 終于擠進人圈,站定后的沈季同慶幸地喘著氣,松開元靖手的時候還幫他整了整挽了一個角的袖子。 這是什么?元靖求知若渴。 可算讓沈季同逮著機會了,終于有他不知道的東西了,他傲嬌的挺直腰背,單手背到身后,解釋道:這叫吉祥塔,京城都沒有呢。見元靖似乎感興趣,沈季同接著說:吉祥塔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有,看到塔上的紅燈籠了嗎,里面有吉祥物,射中燈籠就能得到里面的吉祥物。沈季同往主家身后看了看,驚喜道:還有牛馬呢。 元靖挑眉,認真看向沈季同,他現在的樣子還真像缺一頭牛少一匹馬的。 高處的會更好嗎? 不不不,這個游戲好玩的地方就在這,一切隨緣。說完不等元靖表態,他趕緊招招手把張羅收錢的小生招呼過來了。 公子,要幾支箭?那小生怯生生的,約莫不過十三四歲,眼睛都不敢直視人,捧著箭筒伸向沈季同,不時快速看一眼沈季同的長相,許是覺得他長得過于俊美,看入神了。 元靖胳膊從小生面前穿過,抽出一根箭在兩人中間打量了起來。 小生忙后退一步,還算能識人眼色。 要兩支吧?沈季同小聲和元靖商量,我一支皇你一支。 元靖一把將箭筒里的箭全抽出來,掃了一眼被砍掉的箭頭,放下心來,拿出兩支,其余的放回去,然后就眼巴巴等著沈季同付錢。 沈季同反應過來后疑惑地看向元靖,心道哪有帶人出來玩還要別人付錢的? 越有錢的越吝嗇沈季同自言自語嘟囔著,從胸口摸出幾枚碎銀子拋給了握著弓不撒手的小生,伸手接過那把用麻繩纏緊了的弓,底氣十足對元靖說:我先來。 元靖做了個請的手勢,做了做退后的表面動作。 規則不在乎高低,可人人都想往高處射,尤其是身邊帶了妻眷女子的人,想著出回風頭得幾聲贊嘆。沈季同也不能免俗,況且他的夫子還在旁邊。 咻 元靖很給面子的沒有笑出來,周圍的哄笑聲卻連成一片。 箭本身射的不高,才二三層的樣子,估計是力度不夠,半空中又往下掉了點,只擦了一層一個燈籠的邊。 燈籠搖搖欲墜,最終在人們的笑聲中掉落下來。 準頭還是不錯的。元靖找到了理由夸贊他。 沈季同絲毫不覺得窘迫,因為他不在乎別人的態度,也知道在乎的人不會嘲笑他,憨笑一聲,把弓箭都遞給了元靖:該你了。 放箭之前,主家把沈季同的戰利品送來了,還好沒射空,是把空白折扇。只是這冰天雪地的天兒,一把涼扇確實有些不討巧。 沈季同收過來別在腰間,專心致志準備看元靖的劍法。 頂峰對他來說沒什么難度,總歸不會比射疾翔的蒼鷹困難,沈季同看中頂端之下那層的一個燈籠,由于射箭的位置是固定的,所以在他們這個位置射到木塔后方的目標比較苦難,畢竟障礙物多,要想射中須得從幾根木頭中間的縫隙穿過去。無頭箭笨拙,很容易撞到木頭上掉下來。 沈季同湊近元靖,抬手指向他看中的燈籠,要他射那個。 眾人紛紛起哄要公子奪頂。 元靖充耳不聞,看準目標,瞳孔微縮,手臂收緊后拉,果斷放箭! 行云流水一串動作下來,快到無人反應過來,甚至連沈季同還在一旁琢磨怎么射才能萬無一失,聽到紙燈籠滾落的聲音才猛然察覺他已經擊中了。 沈季同差點高興的跳起來,笑得合不攏嘴,手臂往后一背,贏家的氣勢上身,叫小生快些看看燈籠里是什么。 槐公公辦完事回來了,和喜全等在行宮宮門外。 天色已深,迎接的車駕能簡則簡,單薄的幾個人影執著燈站在亮堂處,好像一陣風吹過來都能那幾個影子吹散一樣。 一駕湮沒在夜色中的素色馬車姍姍來遲,進入到人們視線里的時候好像被鍍了一層光,形象忽然高大起來。 他們看到威風凜凜的貴公子皇帝先從馬車里出來,然后是意料之中的翩翩丞相,然后他們看到丞相從身后牽出來一只白色的小羊羔! 槐公公不明所以,只能先跟上皇上,叫人把丞相的羊羔牽走。 怎么樣了? 槐公公垂頭回話:都辦妥了。說完他感覺到皇上的步伐刻意放慢了些,于是他向后看丞相跟上來沒有,見人跟徒弟喜全說話呢,趕緊給喜全使了個眼色。 丞相終于跟上來,槐公公退后,無意間看到了自家主子皇帝腰上別了一把折扇。 這大冷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