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説 玲瓏骰子安紅豆
柒説 玲瓏骰子安紅豆
我叫苓歌,是先生給的名字。不過他從來不這么叫我,他總愛喚我阿月,因為他的名字叫柒月,他說月是他的一部分。感覺特別浪漫吧,但其實這都是我瞎編的,他才不會跟我說這些,阿月就是阿月,哪來那么多理由。 其他人都叫我夫人,或者不熟悉的,都叫我柒夫人,印象中也沒幾個人叫過我苓歌。 怎么形容呢,柒家是大戶人家,可惜人丁不是特別興旺,到先生這一輩,統(tǒng)共就兩個孩子,雖然都是男孩,不過先生算是老來子,生下來沒多久老一輩的人就去了,對先生來講,長兄就像是父親,我沒見過幾面那位英年早逝的大哥,印象里是個特別威嚴(yán)的人,我看著都想叫爸爸。 大哥有個兒子,從小就跟我不對付,可能是我沒比他長幾歲,可輩分卻高了他一截,人前他得叫我一聲小嬸嬸,沒人的時候他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柒苓歌,就你這樣也配姓柒? 我通常是不太搭理他,他是小孩我不跟他一般見識。直到先生下葬的時候,我趴在棺塚上不肯下來,他帶頭領(lǐng)著一群人想拖走我,說的還是這句話:柒苓歌!就你這樣也配姓柒? 那天我打了他,下手挺重的,他打不過我,從小就打不過我,我以前還會放放水,但那天實在是沒忍住,明明連個尸首都沒有,他們憑什么就讓先生入棺立墓。尤其是他這個嫡親的侄子帶頭惡心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聽說后來他躺了大半個月,也是從那天開始,柒家就只剩我和他兩個人了。我從祖宅搬去了先生的私邸,表面上說是避嫌,其實估計是怕我掐了柒家的這最后一株獨苗。 我用了很長一段時間去適應(yīng)我成為了寡婦的這件事。說真的,我不信先生死了,但牌位在那,墓在那,他不來找我,我找不到他,我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于我而言,不管他是不是以某種形式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另一個地方,他都已經(jīng)死了,我是個寡婦,他是我的亡夫,而我將一個人,度過我漫長的似乎永無止境的一生。 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在想,我是誰?該是誰?或者可以成為誰?到最后回頭看,我左右不過是先生的妻,其他的也沒多重要。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可能會是個沒有男主角的故事,可能會是個半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回憶錄,更有可能是我跌入的渾渾噩噩的夢境,你準(zhǔn)備好繼續(xù)讀下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