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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血窟窿

    

CH4.血窟窿



    另外一邊,陳梅芳和吳一鳴看著床上那只死透的兔子顫顫發(fā)抖。

    早上還生龍活虎的兔子此刻已經(jīng)是一具冰涼的尸體,頭部有一個血窟窿,兔血染得它滿身都是,在白色的皮毛上留下一個個鮮明的血印,四肢都已經(jīng)僵硬了,躺在吳一鳴的床上。

    吳一鳴哭得傷心欲絕,因為害怕,也因為心愛的兔子死掉了。

    陳梅芳顫著嘴唇,伸手捂住孫子的眼睛,突然,她想到什么,快步把吳一鳴帶出房間。

    魏父和魏母聽到聲音后也驚恐地下了樓。

    客廳里還亮著燈,魏弋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一點都沒嚇到的樣子。

    他伸手去拿起一個橙子,慢騰騰地吃著,兩頰咀嚼著,可愛極了。

    陳梅芳看到魏父魏母,先是深呼吸了兩口,再壓低聲音:先生太太早上買的那只兔子不知怎么了,突然死了。

    魏母臉上露出憂懼的表情,魏父蹙眉: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兔子突然就死在我孫子的床上了。說完,她去看魏弋,魏弋像是沒關(guān)注到他們的動靜,還是一瓣一瓣地吃著橘子。

    她眼眶都氣得通紅,她顫著唇說:我早上給魏弋買的兔子頭上是一個血窟窿,死了。

    她還是不敢確定心中的那個想法,但是除了那個想法再無其他可能,她死死地盯著魏弋看。

    魏母聽此急忙走過去,抱住還在吃橙子的魏弋:嚇到?jīng)]有?

    魏弋將嘴里的橙子咽下,眨眨眼睛說:沒有。

    可能是兔子跑出籠子,不小心跑到你孫子床上撞死了。魏父出聲。

    不是的!先生,那兔子頭上有一個窟窿。陳梅芳幾欲哽咽。

    吳一鳴在一旁哭得快要背氣。

    魏弋淡淡地看著那一對爺孫,阿姨要是一鳴那么喜歡的話,就再買一只吧。

    魏母和魏父聽此,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陳梅芳。

    你這是什么意思?!陳梅芳拔高音量。

    一鳴說很喜歡,我才把偷偷把兔子放到他房間里的,兔子在他房里生龍活虎,看起來也很喜歡一鳴的。這是最近他第一次說這么長的話,他扭頭看自己的mama,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死了。稚嫩純潔的眼珠里是困惑和擔(dān)憂。

    魏母看到兒子這般委屈,對著陳梅芳問:你對我兒子吼什么?

    魏父蹙眉伸手攔住魏母,別氣。又看向一臉畏縮的陳梅芳,阿姨,看在你之前悉心照顧我父母的份上,我才留下你去照顧小弋。

    其實你做了什么,我們也不是不知道。我們的唯一要求就是請你照顧好小弋,而不是在這吼他威脅他。你懂嗎?最后的三個字落得很重,彰顯出不悅的情緒。

    陳梅芳心尖一跳,不再說話。

    魏弋趴在mama的肩膀上,臉上轉(zhuǎn)瞬即逝一個淡淡的嘲諷的笑容。

    你們都知道嗎?都知道她做了什么嗎?

    魏母牽著魏弋回房間,經(jīng)過渾身僵硬的陳梅芳時,魏弋抬頭擔(dān)心地問:阿姨很怕死兔子嗎?怎么嚇成這樣。

    乖,去睡覺。魏母拉過他,不讓他跟陳梅芳說話。

    魏家三口都上樓了之后,陳梅芳蹲在吳一鳴的面前,抓著他的肩膀:你跟魏弋說你很喜歡這只兔子了?

    我我問魏哥哥,能不能讓兔子跟我一起睡覺   吳一鳴的哭聲帶著哽咽,一顫一顫,豆大的淚珠不停滾下。

    陳梅芳愣住,眸子里的驚懼慢慢轉(zhuǎn)換成狠戾。

    她用粗糙的手摸了摸吳一鳴的紅透的眼眶:不哭了。以后不要跟魏弋玩了。

    為什么吳一鳴不肯。

    我讓你別玩你就別玩!陳梅芳突然發(fā)火,狠狠地拍了他一下,吳一鳴疼得又哭起來,抽泣著答應(yīng)。

    她抬眼去看魏弋的那間房間,低聲自言自語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魏母跟魏父說起要辭退陳梅芳的事,魏父答應(yīng)了。

    魏弋卻在一旁說:不要,我很喜歡陳阿姨。還有一鳴,我也很喜歡他。

    魏母震驚,她想起陳梅芳那天對魏弋的態(tài)度,覺得在私底下陳梅芳對魏弋應(yīng)該更壞才對,他怎么會喜歡陳梅芳?

    小弋,這陳阿姨不好,你別喜歡她。mama給你換一個更好的阿姨怎么樣?

    不要。魏弋只顧著搖頭。

    魏父看他如此堅定,拍了拍魏母,說:隨他吧。我警告過了,她應(yīng)該也做不出什么事來。

    魏母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嘆了口氣,那平時我們不在的時候,我讓淑儀過來看看。

    行。

    魏弋的腦中浮現(xiàn)出周瑞軒那個憨包子的身影還有那個怕老鼠的女孩兒。

    他略頭痛地蹙了一瞬的眉,臉上卻還是裝作開心的樣子,伸手去摸魏母:謝謝mama。

    -

    陳梅芳戴著手套,萬分惶恐地去把那只兔子處理干凈。她將它已經(jīng)僵硬的尸體裝進黑色的垃圾袋里,再快步跑到屋外的垃圾桶邊,扔了進去。

    魏弋在二樓看到了她很復(fù)雜的表情

    從心底里透出來的害怕惡心和憤怒,她怕得很明顯,可是她真的害怕嗎?

    死人她都不怕。

    死兔子她怕什么?

    一切才剛剛開始。

    魏弋見她回屋了,也不再看了。

    他將藏在床底下的黑色塑料袋打開,有繩子和扳手,兔血已經(jīng)干涸,在黑色的塑料袋上也看不清楚。

    床底還有幾簇兔子掙扎間掉落的兔毛。

    白色的,染了一點血。

    他把這些東西都收拾好,包裹在一個大塑料袋里,提著下樓了。他把袋子提起來,不讓塑料袋碰到地板發(fā)出任何聲音,腳步也很輕,整棟屋子里一點聲音都沒有,只能看見昏暗處有一個矮小的身影不斷移動。

    他打開大門,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看那棟沉睡了的房子,房間都是暗的,大家都睡了。

    他回頭繼續(xù)往垃圾桶前進。

    哐當(dāng)一聲,他感覺到手里的垃圾袋一沉。

    他低頭看

    扳手不知怎么地將垃圾袋弄破了,落在地上,敲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他眼色微暗,蹲下去把扳手揀回垃圾袋里。

    準(zhǔn)備起身的他驀然頓住

    視線的頂端出現(xiàn)了一雙黑色的珍妮皮鞋。亮锃锃的,灰白的路燈照在鞋頭上,看起來很嶄新。

    風(fēng)似乎冷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