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拜
對拜
那茶攤上的百姓們,看著高騎白馬的裴叔峪一路趾高氣揚而過,后面跟著嬌嬌悄悄一頂小轎,都止不住腦補得是怎樣的玉女才般配這位金童。 "害,不知這裴家的新娘子架不架得住裴尚書這體格啊。" 不知是誰嘆了一句,興奮而壓抑的討論頓時籠罩了整個東市。 阿芙一個人坐在轎子里,左手拿著蒙頭帕,右手攥著遮面扇,心隨著這轎子七上八下的。 她自小雖然跟著哥哥,學一樣的四書五經,讀了一肚子的經濟文章,打心底是盼望著當夫君背后的小女人的。 她知道自己生得美,惹人喜歡。若是她能再體貼郎君,照顧兒女,那好日子是上趕著給她過的。 只是但她從未想過,她要冠的姓氏竟然不是穆,而是裴,也不曉得這裴家是怎么相看到自家府上的。 裴將軍的英名,她待字閨中的時候自然是有所耳聞的。只是都說他一只長槍舞得滴水不漏,鮮衣怒馬衣衫獵獵,更有說他年少也曾流連青樓楚館.. 阿芙心里自然是慌的,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將軍,做夫君是不是良人。 正想著,轎子落了地。她沒坐穩,低低驚呼了一聲,右手緊緊抓住了窗欞。 馬上就有侍女掀開轎簾,伸手來攙她:夫人沒事吧? 裴叔峪端著一張冰塊臉,在前面昂首闊步,其實心里和貓抓撓一般,真想當下掀了簾子端詳端詳他妻子的臉。 說起來,是他早早打起了阿芙的主意。 雖說以他的身份求娶,輕松得多,可還是讓他惦記了大半年。 今年上元節的時候,因為國喪,也不曾有什么大的燈會,他只和幾個兄弟在城樓上正消遣,忽而有三五個世家的姑娘上樓來。 打扮得花枝招展,看到拐角處席地而坐的男人們,一個個連羞帶怯,一邊偷看一邊裝矜持,嘰嘰喳喳得,讓裴叔峪好不心煩。 隊尾那個剛爬上樓,前面的姐妹們剛好嬉笑著往樓下跑。 她裹在一頂大紅斗篷里,凍得鼻尖通紅,還沒反應過來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面對對面一群酒氣沖天的大男人。 她的反應叔峪記得很清楚,讓他二十七年粗粗拉拉的心瞬間融化: 她略有點不好意思地彎了彎唇,乖巧地行了個萬福,才伸出一雙水蔥般的手,放了兜帽,小心翼翼地沿著漆黑的臺階往下走。 叔峪當時就決定,雖說看頭發這丫頭還沒及笄,本將軍娶定了---他還沒適應自己的兵部尚書身份。 上哪去找這位可人兒呢?叔峪認得打頭一位,看著像戶部尚書的獨女錢朵,于是便托阿姐裴嬈在錢家交好的人家里苦尋。 拉開向家二女兒卷軸的那一瞬,他眼神不由就直了。 阿姐裴嬈好像早有預計似的,笑著對爹說:爹爹,我就知道我們叔峪看得中,那小人兒,剛剛及笄,真是標致!說話也是沒得說的,好拿得出手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