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定律
墨菲定律
其實林星龍說的那個菠蘿事件,易禮詩是有印象的。 研一的時候,易禮詩這屆的同學,為了拿績點,幾乎全員都選了啦啦cao,除了班長和少數幾個同學。 班長不選啦啦cao是因為他是個男孩子,跳不了。 溫敏也沒選啦啦cao,選的是女籃,因為她聽信了她男朋友的鬼話,說要教她打籃球,對她進行特訓,結果特訓成果不是很理想。最后她們音院的女籃拿了個全校倒數,溫敏的績點只加了5分,還被對方球員給撞得摔了個大跤。 而選了啦啦cao的同學,都加了20分。 班長是個比較體貼的男孩子,在她們這群女同學下場去跳啦啦cao時,還特地去給她們在體育館外的小賣部買了幾箱水和削好的鹽水菠蘿過來。所以她們跳完后回到座位時,便一人舉著根菠蘿在那里毫無形象地啃。 正對著主席臺,啃得有點囂張。 也不知道林星龍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姚櫻子排練完,看到林星龍已經提前走了,表情有些掛不住,但很快她又開心了起來,因為禮堂門口又來了個男同學要約她吃飯。 男人千千萬,不行咱就換。她沖著一眾小伙伴眨了眨眼,施施然走了。 易禮詩對她很欣賞。 當然,還帶著點羨慕。因為她從小到大生活的環境都有些陰盛陽衰,高中時讀文科,班上男同學少,大學學音樂,男同學更少。而且藝術生里面吧,真的是十男九gay,所以她讀到研二了也才找過一個男朋友。 現在跟段凱峰勾搭到一起,她一共要找三個男朋友的愿望估計短期內完不成了。 而且,她發現自己有點不對勁。 她晚上在小攤上買煎餅吃的時候,忘記跟老板說不要放蔥了她很討厭蔥味,所以點菜的時候一定會千叮嚀萬囑咐老板千萬不要放蔥。 這次她居然忘了。 因為她剛剛滿腦子想的都是段凱峰回來那天她該穿什么衣服。 而真正到了他要回來的那天早上,她突然絕望地發現,自己居然每件衣服都是舊衣服。精挑細選了半天,才選出一件稍微滿意一點的。 中午在食堂吃飯,溫敏笑了她半天,說她把睫毛刷成了蒼蠅腿。 她拿出鏡子一看,明明刷得很根根分明。不過溫敏這話倒是提醒了她,待會兒要在B大忙活到晚上,別到時候暈妝了。 可是,煩人的墨菲定律真的是充斥在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有些事你越想把它做好,就越會被搞砸。 從易禮詩忘記帶傘出門起,可能就注定了今天晚上不會有一個美好的收場。 她沒等排練完就提前走了,走到半途,突然開始下起了雨。她找了個便利店準備臨時買把傘,付款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手機不見了。 幸運的是她的手機并沒有丟。 她借著便利店的電話給自己的手機撥了過去,是林星龍接的。 原來手機不小心被她落在了禮堂。 林星龍今天又來了,這次他沒帶奶茶過來,帶了幾大袋水果,還有切好的果盤什么的,看起來心意十足,姚櫻子看起來都快被他拿下了。當然,不是為了這點零食,而是他的態度太撲朔迷離,讓人一眼看不透。 每天都過來送溫暖,卻從來都不等到最后。 沒有什么比一個行事神秘的帥哥更令人感興趣了。 但易禮詩卻覺得,這男的是個pua高手,看起來溫柔和善,但實際上挺難接近的,跟他談起戀愛來患得患失應該是常態,因為根本就搞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被他看上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希望櫻子能撐久一點。 他今天估計是要等櫻子一起走才留到了最后。 易禮詩冒著雨又往回趕,一邊跑還一邊心疼自己今天化的妝,還有早上剛剛洗過的頭,淋了雨頭發鐵定變油了。真是流年不利,怎么會把手機給忘在禮堂呢? 她把這歸咎在段凱峰身上。 都怪他,讓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禮堂里還有幾個留下來等著室友過來送傘的同學,易禮詩環視了一圈,才在靠近前排的座位上看到林星龍的背影,只有他一個人。 她走過去,先問了一句:櫻子呢? 林星龍說:她先走了。 又指了指旁邊的座位,那上面靜靜地躺著一支手機:我看這個手機殼好像挺像你的,想著你等下應該會回來拿,所以就坐這兒等你了。 易禮詩沒想太多,連忙說道:謝謝謝謝! 他將手機遞給她,表情淡淡的:第四次了。 易禮詩一愣,隨即想到他應該是在提醒自己感謝不能浮于表面,所以她認真說道:那我給你發個紅包當感謝費吧,你不要嫌棄。 不用了,他瞇起眼睛笑道,我開玩笑的。 易禮詩有些不知所措,以她薄弱的社交能力,她是真分不清楚他這是客套話還是真心話。 正僵持著,林星龍突然指著她的手機說道:剛剛有個人打了大概5個電話給你。 易禮詩一驚,趕緊開屏,屏幕上是3個微信語音提醒和5個電話提醒,全都是來自于段凱峰。 最后一個我擅作主張替你接了,林星龍說,我看他實在著急,不好意思。 哦,沒事。易禮詩急著走,所以直接說道:感謝費你說不要我就當真了啊,你考慮清楚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行了,你走吧!林星龍徑直往外走,一副不想再和她說話的樣子。 易禮詩不再糾結,一邊走一邊撥通了段凱峰的電話。 他的電話鈴聲在禮堂門口響起,易禮詩舉著電話,表情有些驚訝。 禮堂門口出現的了她熟悉的,這幾天可以說是朝思暮想的身影,他背著個背包,手上拿著一把正在滴水的傘,臉上的表情有些背光,她看不怎么清。 她把正在撥打的電話摁掉,沿著臺階一級一級往上走。林星龍走在她前面,經過段凱峰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直到出了門。 禮堂內安靜得過分,易禮詩后知后覺地發現,剛剛等在這里的同學都已經陸續走了,她和林星龍是最后離場的人。 明明她沒做什么虧心事,但現在莫名有些慌。 她走到段凱峰面前,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張冷若冰霜的臉。他看著她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拉著她的手往外走。走出大廳時,林星龍還站在臺階上,正準備撐傘,見到她出來,還火上澆油地朝她說了一句:再見。 易禮詩沒有回他,她下意識地抬頭去看段凱峰的反應。他下頜角好像動了一下,似乎是咬了一下牙,然后整個人直沖到林星龍面前,揪著他的領口便將他大力懟到了墻上。 易禮詩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爆脾氣的段凱峰,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及。她慢了幾秒才跟過去,一手拉住他的胳膊。他的胳膊肌rou已經完全繃緊,硬得跟磚頭一樣,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拳頭招呼到林星龍臉上。 她不知道段凱峰到底怎么了,整個人有些懵。 林星龍被他抵在墻上,沒有掙扎,而是開口道:我可以讓你打回來。 他那張臉上終于沒了笑容。 事情發展到這里,易禮詩也看明白了這兩人大概是有什么跟她無關的舊怨,她又扯了一下段凱峰的胳膊,輕聲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她沒勸他說算了,因為拿不準那到底是一段什么樣的恩怨。 聽到她的聲音,段凱峰才深吸了一口氣,手上的力道漸漸放松下來。 他最后看了一眼林星龍,將他放開,然后直接攬住易禮詩就走。 他只帶了一把傘,撐傘的時候也沒有放開她,而是將她整個人圈進懷里將傘撐開,攬著她的肩膀走進了雨里。 全程沒有跟她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