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
報復
易禮詩從小到大都是一個行為上特別循規(guī)蹈矩的人。她出生在一個雙職工家庭,家境雖然算不上殷實,但也算衣食無憂。她幾乎沒有叛逆期,一直在父母的羽翼下長大,至少在離巢之前,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舉動。 她在本科期間談過一場戀愛,對方是隔壁理工科學校的學生,不過沒談多久就因為他雞兒太小,DO起來還沒自己DIY舒服而分手了。 她的叛逆期在研一的時候突然到來,不是對著父母,而是對著以前的自己。 說來也挺可笑,她那時候剛上研一,畢業(yè)論文還沒提上日程,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便一心想再找個男朋友談場戀愛。其實她從小就覺得人一生中談三場戀愛最好,每次交往一個不同類型的,最好還要嘗試下姐弟戀,這樣才不算遺憾。 她已經(jīng)試過理工男了,現(xiàn)在該試一下體育生了——音樂生不行,gay里gay氣的沒一個正常人。 雖然她同學告訴她體育生都是一群四肢發(fā)達的人形打樁機,而且迷之自信,熱愛劈腿,但是,她反正也就找人談談戀愛打發(fā)時間而已,本就目的不純,所以也沒必要太上綱上線。 剛好那時候他們班團支書組織了一場跟體院的聯(lián)誼活動,她在那次聯(lián)誼上看到了被拉過來湊數(shù)的譚子毅,她自認為找到了最合適跟她談戀愛的人。 她見過的體院小哥哥里,比他高的沒他帥,比他帥的沒他高,他整個人就長在她審美點上。 可她不符合他的審美。 她在聯(lián)誼還沒結(jié)束時就跟著他出了包廂,他正靠在走廊上抽煙,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她已經(jīng)不想回憶那時候用什么語氣和什么方式提出要和他交往的,她只知道他一下就將煙滅了,然后問她要不要現(xiàn)在就走,先去開房試試看和不和諧。 她沉默了。雖然上床是最終目的,但在她的設想中還是需要有一點推拉的過程才算過癮,直奔主題有點太快了。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后說道:“jiejie,說實話我平時訓練挺忙的,正常的交往順序?qū)ξ襾碇v效率太低了。如果你不夠sao,就別來找我了。” 這就有點不尊重人了,比你更忙的人多的是,那人家也沒像你這樣拽得跟什么似的。 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體育生,連這種長得帥的都不例外。 她那時候腦回路也很奇葩,她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便想方設法要報復回去。 那個告訴她體育生都是人形打樁機的同學幫她要到了譚子毅的微信,拿到他微信的那一刻,她在心里暗暗地想,你不是喜歡sao浪賤嗎?老娘就sao給你看。 將段凱峰卷進來,完全是她無意當中造的孽。 他那時候在想什么?一個莫名其妙的女的突然加了他,還每天給他發(fā)裸照,他是養(yǎng)傷太無聊了所以才沒把她拉黑嗎?還是他本身就挺享受這種刺激,所以就順水推舟了呢? 他會不會在跟她聊的同時也跟別人在聊? 可他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 算了,譚子毅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不尊重女性的渣男,可絲毫不耽誤他就是。 他們都在一個染缸里,段凱峰憑什么會是特別的那一個呢? 后面一個小時,她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連段煜其偶爾彈錯的音她都沒聽出來。結(jié)束的時候,她自覺不好意思收第二個小時的錢,所以只在課時本上劃去了一小時,這讓滿心期待著練琴時間又少了兩小時的段煜其十分不滿,嘴里直嚷著:“我今天明明練了兩個小時!你給我再劃掉一小時!” 這小傻子真是不把錢當錢。 易禮詩當然沒同意,收拾好東西就拉開了琴房門,段煜其一直不死心地跟著她,抱著那個課時本在她后面嚷嚷:“老師!你是不是就想多來我們家?guī)状慰次腋纾俊?/br> 她突然停下了腳步,段煜其一下子沒剎住車,撞上了她的腿。他捂著鼻子正準備鬧,卻看見他哥正在琴房外站著,眼神繞過易禮詩盯在他身上。他瞬間慫了,趕緊抱著課時本溜回了琴房。 好吧,社會性死亡現(xiàn)場雖遲但到。 段凱峰絕對是聽見他弟弟的話了,不然為什么一臉玩味地看著她?而段煜其那個罪魁禍首溜得太快,她連反駁都找不到人。 “我沒有,”她徒勞地解釋,“因為他后面一小時練琴效率太低,所以我才只算了他一小時。” 段凱峰“嗯”了一聲,沒糾纏這件事,只是轉(zhuǎn)過身往外走:“走吧,我去學校。” 他看起來清清爽爽的,像是剛剛洗過澡。經(jīng)過一道走廊時,屋外的陽光灑過來,影子投射到她身上,她抬起手聞了聞,洗手液的味道也已經(jīng)散去,只是那早已被清洗干凈的黏膩感又涌上來。 形容狼狽的人好像只有她一個而已。 “你是真的有訓練嗎?”她突然問道。 他回身,認真地觀察了一下她的神色,然后答道:“我是真的有訓練,不是特地送你,你不用感覺有負擔。” “暑假了還需要訓練嗎?” “只是我一個人要加訓而已,之前落后了太多。” 他給出的理由都很令人信服,甚至熨帖到讓人無法拒絕。二十歲左右的男生大多幼稚、莽撞、自大,還有著令人反感的迷之自信,但這些缺點他看起來都沒有。 他究竟是怎么長大的? 他打球受傷的時候很多嗎? 她其實不該對他有這么多好奇,但她對于現(xiàn)在的狀況有些沒辦法處理。到目前為止,她好像一直都被他牽著走。 坐進車里之后,她挑起了一個話題試圖拿回點主動權(quán):“煜其說你之前受傷了?你什么時候受的傷啊?” 段凱峰似乎很意外她會問起這個:“就半年前,大一第一學期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 他頓了一下,又問道:“你不知道嗎?” “我應該知道嗎?”易禮詩反問道。 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你那個時候那么……關心我,難道不是知道我受傷了嗎?” 額……她要收回關于他“不迷之自信”的評價,果然是學體育的直男,在他眼里她估計愛他愛到癲狂。 易禮詩有些頭疼,自覺再解釋下去會越描越黑,所以放棄了掙扎:“是不是我承不承認,對你來講都不重要?” “嗯。”他點頭,反正他知道是她。 她輕嘆了一口氣,又問:“你受傷的時候疼嗎?” “倒地的時候挺疼的,做完手術(shù)后還好。主要康復訓練比較漫長,心理壓力有點大。” 他說話的時候嘴角微微上翹,語氣很輕描淡寫,是一副看開的樣子。漸漸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快速瞟了她一眼,然后直視著前方,帶著笑意輕聲道:“幸好那時候有你。” “凱峰。” 易禮詩輕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去掉了聽起來比較生疏的姓,他有些恍惚,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聽見她說道: “跟我睡一覺的話,你能把那些事忘了嗎?” ————————————————————— 今天好像上新書榜了,一下子多了很多收藏,開心!加更一章~ 明天還是晚上8:00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