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花
枯花
腿打開。臥室里的燈大亮著,床邊抱著一男一女,男人正拿著自己那話兒抵著女人的yindao口,示意她調節進入的姿勢,女人卻扭動著不肯配合。 不行莫安安哼嚀著。 怎么不行?夏衍仲正在興頭上,這點小打小鬧在他看來簡直是鬧情趣,反剪了莫安安的手臂就要硬上,你不總想讓我cao你么? 莫安安焦慮地瞥了一眼沒遮嚴實的窗簾,都快哭出來了:燈也沒關,外邊能看清楚 這可是22樓!夏衍仲好笑,一個挺身捅了進去,隔著套子的緊和熱讓他舒服地嘆了一聲,你跟我說誰能看見?超人嗎? 說完他自己先樂了,超人?他才是超人今晚莫安安去廁所鬧別扭,敖衡出去抽煙,夏衍仲借機偷得美人香,不單和柯燃激吻了一把,兩人情難自禁還險些走火。后續他一直半硬不軟的,回了家就急吼吼地拉著莫安安要上床。 剛親著一個,馬上又能cao著另一個,哪個男人不做這樣的夢?他夏衍仲偏有本事把夢變成現實。低頭看著自己的分身在女人下身進進出出,夏衍仲又是舒服,又是暢快。手上似乎還殘留著柯燃的觸感,緊繃而充滿彈性的皮膚著實妙不可言,他沉醉地回憶著,再一睜眼,看見了莫安安晃動著的雪白的屁股。 抽動的速度慢了下來,莫安安的呻吟也低了下去擱在平日她是不會這么快就感到舒服的,水總是后來才會漸漸滿溢,甘在后頭,苦在前頭。可今晚不知怎么了,敖衡那番話攪得她腦子發渾,嗡嗡的,下頭的yin液也不知羞恥地一汩汩往外涌。夏衍仲只帶著避孕套就進去了,很快便攪得她濕滑不堪。 夏衍仲還在里頭插著,卻又覺得似乎還是少點什么,于是把莫安安從床上拖拽了起來,逼迫著她往前走。兩人如同一只連體的四腳野獸,一面抽送著一面沿著墻挪動,莫安安不知夏衍仲是要刷什么把戲,喘著氣隨著他往前邁著步子,腿不住打顫。 兩人正做得激烈,這時聽見啪的一聲,夏衍仲把燈給滅了。 剛才叫著讓他關燈他還不關,這會兒卻又變了心思,莫安安以為他是想如自己的愿,心頓時軟了下來,下半身主動地往男人胯骨上蹭,像只求歡的貓,嘴里甜甜叫著:老公 聲音剛出來,夏衍仲那頭的動靜就疲了,他含混地嗯了一聲,聽見莫安安又說:你親親我吧。 夏衍仲沒拒絕,但也沒親,他扳過莫安安的下巴,把手指塞進了她的嘴里。這動作讓莫安安一驚他們先前不這樣,被塞手指頭就只有跟敖衡那一回。她下意識就拒絕著往外吐。 含好,別出聲,夏衍仲不耐煩地把手指頭往里塞了塞,性器又抽動一陣,過會兒手忽然高高揚起,啪啪兩聲脆響,巴掌打在了莫安安的屁股上。莫安安被臀部又麻又痛的感覺驚呆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了夏衍仲接下來的話。 婊子,你怎么這么會夾!他聲音顫抖,充滿著亢奮和羞辱的意味。 他吼完,哆嗦了一下,下面的動作就停了。 射在避孕套里沒什么感覺,莫安安只覺察到夏衍仲的性器軟了下去,于是知趣地把身體和他分開。夏衍仲愛干凈,最討厭做完以后的粘膩,兩人只有剛開始上床那陣兒才做完摟在一起膩歪,往后都是結束了立刻去沖涼。 她剛撤開,夏衍仲卻一反常態,把她拽進了懷里,體貼地問:舒服了嗎? 莫安安側目看了夏衍仲一眼,看對方還滿懷期待地等著答復,隔了一會兒才淡淡地說了違心話:舒服。 她的屁股還在發麻,還有很多疑問。事都是相通的,她和敖衡zuoai時不愿讓對方說話,今天這一幕又何其相似。性愛之后冷靜下來,她不免從雷同的行為里揣測原因。 夏衍仲在她耳朵邊啄了一下:拍的那一下,疼不疼? 燈已經重新打開了,光線明晃晃地照著,五個指頭的巴掌印清晰可見。夏衍仲剛才激情上頭下手沒輕沒重,這一下用了大力,怎么會不疼呢? 莫安安被他這么溫柔地抱著問話,心里說不出的堵:還好。 我給你揉揉,夏衍仲嬉皮笑臉地在她臀上揉捏,手法外行得算不上按摩,更像是作惡。揉得夏安安直抽冷氣。 這是新玩法,我從A片里學來的。夏衍仲欲蓋彌彰地向她解釋,頭一回所以下手沒準頭。 相處8年,如果是條狗會知道它什么時候需要遛,撒尿習慣翹哪條腿。至于人,從一張讀得懂表情的臉上能獲取更多信息。莫安安看著夏衍仲一邊說話一邊用食指撓眉心,神色暗了下去。 她掀開被單,先一步踩著拖鞋進了衛生間:我困了,洗澡睡吧。 半個月后,T市下了這年的頭一場雪。白色的雪花撲簌簌地落,自寫字樓頂端望去,整個城市都被雪花鋪滿,純凈無暇。 莫安安是討厭雪的,看上去干凈美好,待到化雪時只會留下一地污濁,不免讓人發散聯想。 雪天是個工作日,趕上交通堵塞,項目組這幾天不太忙,許多同事紛紛告假先回家了。臨近下班時間,莫安安環顧空了大半的辦公室,沉默著劃開了手機。夏衍仲現在加班和應酬繁多,默認回家時間是夜晚十一點鐘以后,偶爾要早歸才會提前發一條信息,告訴莫安安晚飯想吃什么。 她點開兩人的對話框,最近一次信息是在三天前,她竟然默默松了口氣。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莫安安抬眼望向了背景墻上,灰色墻面上的slogan像在朝她喊話:溝通,協作,teamwork! 通,協作,teamwork。她把這幾個字在心里過了一遍,撥通了夏衍仲的電話。電話接通,夏衍仲大約是沒看來電詳情,聲音彬彬有禮:您好,請問哪位? 是我。莫安安問他,今晚還會回來很晚嗎? 夏衍仲那邊聲音很嘈雜,嘈雜得不像是在公司,他嗯了一聲,說:回去不一定幾點了,你不用管我。 接下來就沒話了,莫安安等了一陣,夏衍仲又開口:怎么不掛電話,還有事? 沒了。莫安安涼涼道,雪天路滑,注意安全。 嗯知道。接下來電話就干脆地掛斷了,留下一片茫然的嘟嘟聲。 莫安安怔怔捏著手機。不知是不是幻覺,掛電話的剎那她好像聽見了女人的嗤笑,那種搔得人心癢癢的聲音。她木呆呆地坐了一陣,在腦子里反復回放那短促的嗤笑聲,又覺得自己多心了,可能只是小野麗莎在唱歌。 回到家已經快九點,屋里黑漆漆的,夏衍仲果然不在。莫安安換下衣服,去衛生間簡單沖了個淋浴,從冰箱里找出了一只皮微微起皺的蘋果小口啃著,這就是晚飯。 走到窗前,雪依然在飄落,小區對面是一座私立幼兒園,平素的夜里幽暗沉默,像吃人的怪獸,在這樣的雪幕里卻是沉靜美麗的,雪反射的月光白且亮堂,映照著孩童們玩耍的滑梯,意外有了幾分童真意味。 莫安安看著飄雪,把那只蘋果一口口吃完,轉頭打開了電視機,在國際時政新聞播報中把地板清理了一遍,熨燙第二天要穿的衣服。 時鐘指向了十二點,夏衍仲仍然沒有回家。 她麻木地刷牙,上床,在黑暗中把被子拉到下巴。 剛躺好,外面的門鎖響了兩聲。夏衍仲回來了。 男人的心情顯然不錯,嘴里哼著不成調子的歌,莫安安閉著眼睛,聽見他放鑰匙,換衣服,把手機放在床頭柜,連接上充電器發出叮的一聲提示音。等浴室的流水聲嘩啦啦響起,她睜開眼。 手一撈就撈到了桌上的手機,夏衍仲剛進浴室的時候手機震了一震,這會兒一看,上面果然有一條未讀信息,內容是語音,聯系人是柯。 半夜三更,會是姓柯的客戶與夏聊工作嗎?莫安安嘲弄似的勾了勾唇角。她從前認為偷看伴侶的手機行為令人不齒,而現在信任蕩然無存,已經顧不得這些。接連輸入了自己的生日,夏的生日,他們的結婚紀念日,統統都不對,莫安安還想再試,浴室的淋浴聲停了。 她匆忙把手機擺回原位,鉆進被子里,閉眼,放松表情,裝出睡得香甜的模樣。 夏衍仲洗好澡擦著身體進了臥室,只看了一眼睡著的女人,視線就落在了手機上。莫安安偷看他面帶微笑地拿起手機,解鎖后附在耳朵上聽了一陣,旋即拿著手機出了臥室。 門被輕輕帶上,在隔音材料充分把門里門外隔絕成兩個世界之前,一句話透過縫隙,輕飄飄地鉆入了莫安安的耳朵。 這么快就開始想我了嗎? 窗簾拉得嚴實,房間漏不進一絲光亮。但莫安安卻看見雪一片片地掉落,堆積在地上,仿若愁緒,令人心寒。 偽裝無用,她終于不得不面對難堪的現實:擁簇在懷的愛情已然不過是枯死的玫瑰,花瓣凋零,留下的只剩荊棘,抱得越緊,扎得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