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表白

    裕景花園11棟35層的一個大約150平的頂樓花園迎來的中秋節(jié)的喜慶，花園種植的大多數(shù)都是蔬菜和水果，唯一略顯突兀的是蔬菜間有幾列是長得茂盛且五顏六色的小野菊，宋澄瞋坐在這露天長桌的一旁，桌子上及桌子外的各種聲音和鬧騰似乎都與她無關(guān)。這盛開的小野菊，讓她想起了大二那年的寒假，和穆辰一起去浮南市旅游，那里遍地蠻長的野花野草，她獨情于色彩斑斕的小野菊，每次碰上一回，就無意間從嘴里蹦出一句：要是我以后的花園里全是它就好了。也是在那里，她將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付給了身邊這個男人。

    jiejie，舅舅你們要吃這羊rou串嗎？我爸爸烤的喲。穆辰堂姐的兒子和宋澄瞋的侄子一樣大，手里抓住兩根羊rou串往宋澄瞋和穆辰的座位空隙遞去，奶聲奶氣地對著宋澄瞋說道。

    謝謝你呀，jiejie和你舅舅會很喜歡的。宋澄瞋接過羊rou串，摸了一下小斌斌的頭，滿臉笑容對著小斌斌。

    回憶被打斷后，宋澄瞋看著小斌斌蹦蹦跳跳地跑回爺爺奶奶身旁玩耍，她將手里的羊rou串放在了穆辰的盤子里，除他倆以外的氛圍是另一個世界：小區(qū)頂樓的夜燈照亮了裕景花園的樓上樓下的喜慶，穆辰的爺爺奶奶和曾外孫一起嬉鬧，穆辰的mama則和宋彩燕在花園里聊著婦女間的悄悄話，穆辰的爸爸和他大伯在聊最近的新聞?wù)拢Ｏ履鲁教媒愫吞媒惴蛟诙鞫鲪蹛鄣亟o大家烤東西吃。

    唯獨他們倆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堆水果月餅前，晚餐后上來BBQ，兩人的獨處在著其中顯得尷尬，極為尷尬和不安。

    跟我下樓拿點紅酒吧。穆辰邊起身邊對身旁的宋澄瞋說道。

    你們家的紅酒放書房里的嗎？宋澄瞋被穆辰帶進來自己的書房里。

    真以為拿紅酒？穆辰冷笑了一聲，坐到了書桌前的凳子，打開電腦里的郵箱，毫無情緒地說：你在上面舒服嗎？不舒服的話，就在這里看會書吧。現(xiàn)在才七點。

    要是你mama他們找我們怎么辦？宋澄瞋心想我不舒服有一半以上都是你的原因好嗎？

    你放心吧，他們不會找我們的。

    你怎么會知道？宋澄瞋站在穆辰書桌的正前方，微微彎著身子，其實是想要裝一下可愛，結(jié)果卻不經(jīng)意將她襯衫里的雪白凸致顯擺了出來。

    穆辰先是冷笑了一聲，再挑了一下眉尖，示意她走光了。她立馬有點失措地捂住胸口，嬌羞地瞪了一眼他。

    這個書房其實是穆辰房間里的一個小隔間，書桌的左邊正對的衣帽間，穿過衣帽間和書放的小通道就是穆辰的房間。宋澄瞋將手挽在背后，穿著穆mama給她的大號家居鞋，踮著小腳尖，在書桌正前方的墻式書架上來回掃視，整個過程晃晃悠悠，心思全在身后書桌前的男人身上，時而向穆辰發(fā)問一下關(guān)于他書架上的書籍。

    突然把眼光停留在右下角的角落里的十幾本舊書上，書名以及書里的內(nèi)容她都頗為熟悉，那些書是她和穆辰同居那幾年她所購買了，其中有幾本是她極其鐘愛的，所以她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好幾遍，書皮顯得陳舊一些，當年她離開的時候僅收拾了自己的一些衣物，留給穆辰的是數(shù)不盡關(guān)于回憶的物件，然而穆辰并沒有丟掉，并且把它們都存放得好好的。

    為什么要種野菊？觸物傷感地問道。

    因為喜歡。穆辰在回郵件的間隙抬頭掃視了一下宋澄瞋的背影，通過她所在的位置能推測出她這個問題的緣由，接著說：我不像你，我喜歡的我就留著，沒有那么多為什么。。這話是反諷宋澄瞋的，他知道她，關(guān)于她所不如意的，她就會拼命地將其抹去，換句話來說，就是喜歡逃避罷了。

    我是把關(guān)于我們之前的所有東西都丟掉了啊。宋澄瞋轉(zhuǎn)過身，笑嘻嘻地對著他說道，故作輕松的神情顯得她的笑容虛假了好幾分。

    所以呢？她在挑戰(zhàn)他的忍耐，穆辰把雙手握在一起，架到書桌上，將下巴抵在手指上，眼神全是警告。

    這一動作有點刺激到了宋澄瞋的神經(jīng)，她開玩笑的底氣全沒了，卑微地說道：對不起，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我就是怕...我就是怕...她找不到合適的詞來解釋。

    怕什么？怕睹物思人？你今晚過來應(yīng)該也是你mama要求的吧？穆辰的憤怒逐漸堆積。

    嗯。宋澄瞋把頭低下，看著碩大的居家鞋，用兩個小腳尖相互碰撞著。

    那我問你，如果不是我們撞見了你的相親，你mama要是滿意那個男生，你也會跟他交往？

    嗯，會試試看。宋澄瞋此時老實地讓人討厭。

    所以你現(xiàn)在跟我，也只是因為你mama覺得我還不錯？穆辰憤怒的語氣種還是帶有期待，他期待著會有不一樣的答案。

    不...不只是這個，還有別的。

    別的？穆辰松了一口，然后將身體往辦公椅后靠去，眉毛挑著，一副鄙視的姿態(tài)看著她。

    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或許是感覺出穆辰的質(zhì)問里帶有對她的在意，宋澄瞋帶著滿臉的無辜和純情挪著細碎的步伐一點點走到穆辰的旁邊，坐在椅子上的穆辰此時的高度，臉部正好對著她的胸部，她從上往下透過穆辰眼鏡的鏡片直視著他的銳利，他的眼神宋澄瞋讀不懂，她也不想再去揣測了，鬼使神差地伸出了她的小手將穆辰的眼鏡摘下，放在了辦公桌上，然后伸手去捧著穆辰的臉，俯身吻下去了。

    兩人此時的舌尖味蕾能輕易地嘗到宋澄瞋的飯后水果：哈密瓜的味道，一邊吻著一邊被穆辰抱住她的腰拉進了他的懷里。

    穆辰。久違而蠻纏的激吻稍作停歇，兩人額頭相抵，鼻頭輕輕地摩擦著，宋澄瞋腦子變得難以思考，癡迷地看著他的睫毛，迷糊地表白道：我愛你。

    你知道什么是愛嗎？穆辰眼眸里閃現(xiàn)了一絲驚喜，將內(nèi)心的激動壓了下去，語氣盡可能地平靜。

    宋澄瞋把手撐在穆辰的肩膀上，上半身往后退了一點距離，用自己真摯的眼睛注視著穆辰：我知道啊，是你。

    什么？

    我說我愛的就是你，我的愛情也只會是你。這句話宋澄瞋憋在心里好久了，多想坦坦蕩蕩地告訴他，此時的她就像狂風(fēng)中傾倒的細沙，隨風(fēng)飛揚，終于有勇氣活出了自己的輕狂，她的眼淚禁不住地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