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溫成悅看著斷掉的電話,上面的通話時間是五分四十秒。 他坐在車里,看了一整晚的大海,還喝了整整一瓶威士忌。溫成悅此刻的手還在微微發顫,手機幾次從手里滑出去。 nongnong的疲憊感從四肢百骸不斷涌了上來,酒精帶來的眩暈和無力讓他無法打開車門。 他想要去海邊走一走,曬一曬太陽。 可是溫成悅連扣開門把手的力氣都沒有,他頭暈目眩,喉嚨也腫痛到不行。 他的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溫成悅費力的抬起眼皮。 是溫舒航的電話。 他接起,溫舒航言簡意賅道,下周外祖母過生日,記得回來。 溫成悅眼神失焦的看著清晨漲潮的海面,初晨的陽光灑在海面上,看起來暖洋洋的。 他淡淡的說,嗯,知道了。 溫舒航沉默了一瞬,輕輕問道,你,不想問我些什么嗎? 溫成悅半醉半醒的笑了,你想讓我問什么。 丁澤雪出事后,他被父親要求寸步不離的守在病房里,手上的所有工作都被轉交給溫舒航。 段梓寧在那天給他打了個電話,跟他說胡桉好像已經不在申城了,她提前打好招呼的那幾家公司胡桉也一家都沒有投遞簡歷。 溫成悅頭上響了一個焦雷一樣,他握著電話焦急的在病房里走來走去。 這是胡桉第一次徹底消失在他所觸及不到的地方,在他遠在加拿大的那兩年,他身邊還有一個鄭明涵能告訴他一些胡桉的近況。 所以當他得知胡桉已經不在申城,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時候,溫成悅只覺得心臟停跳了幾秒,四肢百骸的血液都不再流淌了。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他從沒想過胡桉會離開申城,那所她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城市。 他人還在世界遙遠的另一端,而胡桉在卻在那個熟悉的城市消失的無影無蹤。溫成悅心里沒由來的一陣害怕,他怕胡桉真的就這樣徹底消失在他生命里,他知道,只要胡桉想,她一定會跑得很遠,讓他連痕跡都無處可尋。 溫成悅站在落地窗前,一反常態的十分焦躁,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已經半睜開眼睛望著他的丁澤雪。 披著一件黑色大衣的溫舒航推門而入,他的肩膀上還有雨水,他一眼就看到了已經蘇醒的丁澤雪,有些詫異道,你醒了?然后匆匆走出去叫醫生。 那一聲將站在窗前發呆的溫成悅成功喚醒,他有些僵硬的轉過身子,看著病床上正費力望著自己的丁澤雪。 丁澤雪定定的看著他,想要張口說話,卻發現喉嚨嘶啞,疼痛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溫成悅就站在那里看著她,并沒有走過來。他剛剛明明是那樣急躁,像整個人陷入巨大的恐懼中一樣微微發抖著,卻在轉過身望向她的那一刻沉淀了所有的情緒,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 那一刻,明明他就站在兩米不到的地方,丁澤雪卻覺得和自己隔著一道銀河。 幾個醫生和護士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成功截斷了兩人對視的目光。 丁澤雪的父母同溫成悅的父母也趕了過來,有些焦急的詢問著醫生情況。 她母親看到女兒虛弱的朝著她笑了一下,終于忍不住痛哭出聲。 丁澤雪有些艱難的抬起手臂,張開手,像是想抓住什么一樣。 溫成悅的母親將直愣愣站在窗邊的溫成悅扯過來,推到丁澤雪面前,還有些哽咽的說道,小雪,好孩子,溫成悅在這呢。又將溫成悅垂在身側僵硬的手臂抓起來,示意他去拉住丁澤雪的手。 可是溫成悅的手軟塌塌的,整個人像個提線木偶一樣,并不主動去拉她的手。 他們的指尖離得很近,只要溫成悅伸一下手指,就能觸碰上。 可是溫成悅沒有。 在溫建宇忍不住又要大怒的時候,丁澤雪有些費力的張口,使勁的眨了幾下眼睛,舒.舒航哥.她的聲音極度嘶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樣。 溫成悅的母親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敢置信的順著丁澤雪的目光看過去,見她直勾勾地望著,溫成悅身后的溫舒航。 溫成悅將手臂從母親的手里抽出來,微微側身,淡漠的對著溫舒航說,哥,她叫你。 溫舒航走到她床前,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丁澤雪費力的勾住溫舒航的一根手指,她喉嚨太痛了,能發出的只有氣音。 別,別走..陪陪陪我. 溫舒航抬眼看了一眼面色難堪的溫建宇,只見他艱難的點了一下頭。 溫舒航虛虛回握住丁澤雪的手,和煦的笑著說,好,我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