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來

    有人在輕拍她的肩膀，伴著耳畔的輕呼：Anges，在想什么，叫了你好多聲呢？

    盛小楠轉(zhuǎn)臉，是Joyce。

    昨晚熬夜趕方案，精神有些跟不上。無奈一笑，拿起桌上的小鏡子，細(xì)細(xì)打量細(xì)膩粉底下眼底的淡淡淤青，心里哀叫果然二十五歲是到坎。

    Joyce笑道：別看了，還是光彩照人，嘉銘一美！

    別,嘉銘國際Joyce姐盛名在外，一美之位舍您其誰。

    Joyce露齒一笑，輕輕捶了捶曉楠。

    聽說你昨天見到是中厲集團(tuán)新任CEO許辰珺？

    嗯，程總約的局，我和嘉慧隨行。

    Joyce低聲八卦道怎么樣？這位中厲的黑馬。

    盛小楠輕笑，不矮不胖，顏值嘛，縱覽嘉銘，前三穩(wěn)穩(wěn)的，你問的是這個吧？

    嘖嘖，這么優(yōu)質(zhì)的鉆石王老五，下次有機(jī)會我可一定要在場的！

    別失落，昨天談得挺順利的，這位搖錢樹，程總可是勢在必得。

    那必須的啊，中厲這塊大肥rou拿下，程總可以直接去休假了。

    哈哈！

    對于嘉銘國際與中厲集團(tuán)而言，昨晚的飯局只是一場非正式性的合作預(yù)熱，在座皆是言笑晏晏，表情歡愉，似是暗示一場不錯的合作即將開始。

    程總?cè)嗣}廣闊，各方多好友，中厲剛易主，他就搶奪先機(jī)，成功聯(lián)線新任CEO許辰珺，很快定下時間，洽談嘉銘最新一期私募事宜。

    中厲一行四人，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盛小楠就看到到他。

    伸手交握時，許辰珺微笑許辰珺，幸會。

    許辰珺很年輕，瘦瘦高高，皮膚偏白，眉目濃郁，五官挺拔卻也透出些秀氣，不可否認(rèn)，是個漂亮且有魅力的男人。他穿著淺灰色襯衫，黑色西裝褲，簡潔熨帖。

    許辰珺全程發(fā)言并不多，多是專注傾聽，偶爾提出幾個問題，程總自是答對自如。

    盛曉楠之后問過程總，對于中厲有幾成把握，程總搖搖頭，許辰珺雖然年輕，卻能從許氏四位繼承人中脫穎而出，而且還是外室所生，足以得知本人不簡單，今日即使是第一次接觸，但已經(jīng)能感受到他是個極度聰明且沉穩(wěn)的人，對中厲而言，嘉銘國際過于年輕，在一眾競爭者中優(yōu)勢不大。程總笑笑不過還是要積極爭取的。

    接到電話是三天后，盛曉楠正在路邊等車，陌生來電理所當(dāng)然以為是網(wǎng)車師傅：師傅您到了嗎，我在盛達(dá)商場門口的路口，白色風(fēng)衣，您看到了嗎？

    一聲輕笑后，對方道看到了。

    隨即，有輛黑色的凌志停在曉楠面前，曉楠望向搖下的車窗，居然是許辰珺。

    盛曉楠是真有些驚訝，饒是見過各方資本大佬也是愣了下，張口猶豫片刻，道許總，您好。

    許辰珺沒有說話，只是點(diǎn)頭示意她上車。身邊是來來往往的行人車流，她是如此普通人群的一個，矯情也是毫無意義。

    剛上車，網(wǎng)車師傅的電話就來了，曉楠連說抱歉取消，對方似是性格暴躁，抱怨聲不斷。

    在靜謐的空間中尤顯尷尬。

    掛斷電話后，曉楠不自禁地嘆了口氣。

    你應(yīng)該把電話遞給我，我替你說抱歉。許辰珺的聲音帶著笑意。

    片刻的安靜后，曉楠輕聲道:許總說笑了。

    還沒吃飯吧。

    沒有。

    一起吃個飯？畢竟我們也是舊識。

    我和我男友已經(jīng)約好了。

    這么不巧。許辰珺輕輕拍了下額頭。

    沒關(guān)系，我和他說聲。

    許辰珺沒有說什么。

    電話通了許久才接聽，還未開口夏川就柔聲道：曉楠，我剛要給你打電話，抱歉我今天加班不能準(zhǔn)時到了。

    嗯，好巧，她笑笑：沒事，我也準(zhǔn)備和你說同樣的話。說罷他們同時笑了起來。

    囑咐幾句后，掛斷電話，轉(zhuǎn)眼看到許辰珺在打量自己。

    車子在一棟被綠樹掩映的獨(dú)立小洋樓前停下，樓前停著不少車，卻不顯喧鬧。

    下車后有人過來引路，似夏天的傍晚在花園中徜徉。

    進(jìn)門上樓梯，木質(zhì)地板在腳下發(fā)出沉悶而又醇厚的聲音，聽著有種莫名讓人平靜的感覺。

    他們在二樓的一張靠窗的桌前坐下，透過窗戶，曉楠能看到樓的背后有條人工小溪，水流潺潺，幾尾顏色有異的金魚在暢游。

    這讓她想到以前家門口的那條河，父母從不讓她靠近，有次她蹲在河邊看里面游來游去的小魚，就被狠狠罵了一頓，但是她卻記得夏天的時候有經(jīng)常有好幾個少年在里面游泳，她眼巴巴的看著，覺得他們真是自由愜意。

    順著她的目光，許辰珺看過去。

    笑道這條小溪里面養(yǎng)的魚本來都是紅色的，后來不知道為何，繁衍出來一群白的，黑的，混色的魚。

    曉楠也笑道：是有異類入侵了嗎？

    也許吧，也可能有的魚本來就不純正。

    其實(shí)我們的評判對他們來說也許并不公平，存在即合理，也許對于這些小魚來講他們眼中的我們才是最大不純正的異類。

    許辰珺看著曉楠，突然笑了起來。

    曉楠也意識到自己的言語有些幼稚，挑挑眉毫不介意。

    你這點(diǎn)還是沒變，對于某些事過于認(rèn)真。許辰珺頓了頓有道：算起來有八九年了，你搬家后就再沒見過你。

    嗯，對。

    你去哪了啊？

    就在這里啊，這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要是想要去遇到一個人，也許并不容易。

    許辰珺點(diǎn)點(diǎn)頭。

    菜品一盤接一盤的上來。兩人也許都有些餓了，一時只顧低頭吃菜。

    那天一看到你，我真以為自己認(rèn)錯人了。曉楠邊地頭吃飯邊道。

    我心里在想，這個人長得好像那個誰啊，可是名字我又一時想不起來，曉楠抱歉一笑，又覺得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搖身一變走上人生巔峰了呢？

    她叫他許總，可言語卻掩不住舊識的隨意。

    許辰珺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嗯，有時我早上剛起床，腦袋悶悶的，看看周遭環(huán)境，我也經(jīng)常分不清是現(xiàn)實(shí)還是夢境。

    哈哈！程總要是知道我和中厲許總是舊相識，那可不得了了。

    對對，這層關(guān)系你不好好利用，你這幾年算是白混了。

    那我該怎么用，許總指點(diǎn)一二？曉楠飲了口紅酒歪頭打趣道。

    許辰珺似是很認(rèn)真地端詳她，然后搖頭道：好像行不通，你忘記你之前得罪我了，我們可是不歡而散的。

    曉楠佯裝懊惱，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天道好輪回。

    許辰珺再次配合地點(diǎn)頭。

    有一高大西裝男士走過來，手中端一杯紅酒。

    許總，之前通過您秘書預(yù)約多次未果，沒想到這么巧在這里碰到。他眼光轉(zhuǎn)向曉楠，微笑點(diǎn)頭。

    孫總您好。許辰珺點(diǎn)頭，并未起身。

    孫同新并未介意，舉杯示意后就離開。

    用完餐，他們下樓，在那條小溪前站著聊了會天，談笑風(fēng)生時，似乎驚了暢游的金魚，都躲了起來。夏風(fēng)徐徐，斜陽將盡，對面的人眉眼漸漸有些模糊了。

    你還記得以前和我一起玩耍的那群男生嗎？

    有些畫面，但是也不是很清晰了，其實(shí)我的記性一直不是很好。曉楠笑笑。

    為什么記得我？

    曉楠抬眼，許辰珺的聲音很低，氣息縈繞周身，她突然覺得他們的距離似乎過于靠近。輕輕轉(zhuǎn)身，。。。。。我說了我的記性不是很好，也許什么事情讓我更對你有記憶，但是曉楠聳頌肩，抱歉啊，許總。

    許辰珺笑笑，走吧。

    車在小區(qū)門前停下，許辰珺下車送她進(jìn)去。小區(qū)建于五六十年代，非常破舊，一直有消息說要拆遷，卻總是不了了之。

    曉楠的鞋跟踩在一塊不平整的磚縫間，扭了一下，整個身子晃了晃，許辰珺迅速扶住她。

    怎么樣，扭到腳了？

    。。。，曉楠咬牙忍了忍，片刻輕呼了口氣。沒關(guān)系的，我以前兼職禮儀，開始穿高跟鞋經(jīng)常扭傷，后來再扭的時候就疼一下，疼過去后，就好了。

    你真是。。。厲害。許辰珺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