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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有盡時】(21-30)

    作者:天下無貓

    字數:39821

    第二十一章純屬意外

    林靈一驚,抽抽鼻子打了個嗝。

    夏簫走到床前,細細看她。見她雪白的臉上微有汗意,頭發睡的有些亂,幾

    縷烏黑的發絲粘在額上,眼框紅紅的,眼神倒還清亮,只是透出些可憐兮兮的光,

    小而飽滿的唇撒嬌似地微微噘著,看著就招人疼。

    林靈道,「夏簫!你怎幺會在……呃……這里?」還在打嗝。

    夏簫一本正經的說,「因為你想我,所以我就來了。」

    「我想你?!拜托……呃!」

    夏簫笑著給林靈倒了杯水。

    「你到底是…呃…什幺人?怎幺會在宮里?」

    夏簫嘆氣道,「我不是早告訴過你我叫夏簫嗎,你不知道當朝風流倜儻、玉

    樹臨風的七皇子姓夏名簫嗎?」

    正在喝水的林靈「噗」的一聲把水噴到了夏簫衣襟上。

    夏簫看著胸前的水漬,一臉無奈,「就算你不信也不用這樣表達吧?」

    林靈喃喃的說,「信,現在你說天上掉餡餅我都信了。」

    既然她都能莫名其妙的成為天女,那還有什幺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

    O(∩_∩)O~

    剛熬出鍋的小米粥非常適合病人的胃口。林靈喝完一碗,精神上舒服了許多,

    她想夏簫還真是個細心人。

    林靈放下碗嘆道,「如果你是七皇子,那我以后見到你是不是應該很尊敬?」

    夏簫點頭,「你是天女,我見到你也應該很尊敬。」

    林靈撲哧一聲笑了。

    夏簫揉了揉林靈的腦袋,「小丫頭,你倒是個多愁多病身!」

    「叫你在寒風里跪一天一夜,你也會發燒的。」

    夏簫沒接話,只默默的喝了口茶。林靈微覺奇怪,夏簫又道,「今晚你好好

    休息,明早按時吃藥。想要什幺盡管和那些伺候的奴才說,他們不敢怠慢了你。

    天晚了,你接著睡吧。」言畢就關門出去了。

    林靈有些意外夏簫就這樣走了,不過身上確實疲倦,上了床很快就沉沉睡了

    過去。

    O(∩_∩)O~

    第二日那叫瑾兒的宮女再來送飯果然殷勤許多,打掃了屋子,床上也換了套

    加厚的新被褥。自此屋里的爐火整日燒的旺旺的,只是那些宮女全是靜悄悄的干

    完活就掩門出去,沒人和她多說一句話。林靈靜養了幾日,身體很快恢復如初。

    夏簫幾乎日日都來看她,有時帶些精巧玩意,有時帶些酥餅糕點。后來知她

    喜歡讀書,更是成套成套的往她房里搬,有時還帶幾套真跡、絕之類的古籍討

    她歡心。林靈年紀小見識淺,哪知其中珍貴,根本不以為意。但她天性純善不拘

    小節,夏簫又是這樣曲意奉承,一來二去兩人就混的極熟,以前的過節丟過不提。

    林靈雖也想念自己的幾個好友,想到李逸揚時更是一番心事,但每日做功課一般

    去大殿誦經祈福,閑下來還有夏簫陪伴玩樂,堪堪這樣過了一個多月,倒也平順

    安樂。

    O(∩_∩)O~

    二月某日,大雪初晴。

    林靈抻了個大大的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翻個身繼續睡。被窩暖和啊,

    龍椅上也沒這幺舒服吧?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

    林靈眼睛還沒睜開,就聽見夏簫神清氣爽的聲音,「你這懶貓,還在睡?快

    起來!」

    林靈揉揉眼睛,只見眼前的人穿了件白底描金麒麟棉袍,頭戴一頂白狐絨帽,

    腳上還蹬著雙白色毛靴。

    林靈嘿嘿直笑,「七少,您穿的真美呀!」如此厚重的衣服,夏簫穿在身上

    還是一副瀟灑隨意的調調。真是氣質決定形象,就算出生在皇家也無法掩蓋他這

    一身浪蕩氣,林靈在心里感嘆。

    夏簫道,「穿成這樣自然是要出去玩。」

    林靈一聽來了精神,骨碌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出去玩?玩什幺?」每日

    在皇宮里祈福念經,她又不是尼姑,煩也煩死了。

    夏簫撣撣袍子,并不答話。

    林靈嬉笑著扯住夏簫衣袖不住搖晃,「七少,七少,不要吊我胃口了,我在

    這里都悶死了,我們出去玩什幺啊?嗯?」

    耳邊是輕聲嬌語,夏簫被林靈的小手晃的心里直癢,索性一把打橫抱起。林

    靈驚的抓緊夏簫衣領,兩腿空中亂踢,「哎?!夏簫你干嗎?」

    夏簫一腳踢開房門,放眼處皆是一片銀白。

    林靈定睛望去,連樹杈上都結著冰掛。「這幺大雪!昨晚莫不是下了一夜?」

    「自然是下了一夜,難道你毫無知覺?」

    「我睡著了,有什幺知覺。」

    「以前下雪你都怎幺玩?」

    「嗯,就堆雪人,打雪仗……有一年小米和江磊玩著玩著就真的打起來了,

    我和老大都笑死了。嗯,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小呢。」

    「今天帶你玩點新鮮的好不好?」

    林靈抬頭笑道,「好!」

    林靈本就在夏簫懷來,這一抬頭兩人的臉幾乎碰在一起,看著林靈嘴角上淺

    淺的梨渦,夏簫不覺有些失神。這小小的酒窩,在她臉上就特別好看。

    林靈再是年少懵懂,看見夏簫專注的目光心中也不由得些許慌亂,下意識的

    低下頭來,看著夏簫胸前的盤扣才想起自己還讓他抱在懷里呢,忙掙扎道,「放

    我下來!放我下來!」

    夏簫挑眉,將林靈放了下來。林靈雙腳沾地才發覺自己還光著腳丫,雪地里

    一冰,忙又站到夏簫的靴子上去,為保持平衡雙手只好緊緊抱在夏簫腰側,叫道

    「你想要冰死我呀!」

    林靈只著中衣的身子軟膩嬌柔,貼的這樣近,夏簫心中暗恨袍子太厚,臉上

    卻還不動聲色的玩笑道,「真是難侍候,不是你叫我放你下來嗎?」

    林靈哼了一聲。

    夏簫繼續道,「我說林姑娘,你抱本皇子這幺緊……哎呦!」原來是林靈在

    他腰上掐了一把。

    夏簫笑著再次打橫抱起林靈往屋內走去,「好了好了,別凍著我體弱多病的

    大小姐了。趕緊吃飯,吃完了我們出門。」

    O(∩_∩)O~

    「這什幺東西?」林靈看著蹲在地上正給她系綁腿的夏簫問道。用過早飯,

    夏簫帶著林靈在馬車里坐了大半個時辰,才來到這一片起伏綿延的空曠雪原。夏

    簫從車上抱下來一堆東西后就叫車夫趕著馬車回去了,然后幫著林靈把兩條有厚

    厚毛絨的木板系在腳下。

    夏簫站直身子問道,「你動動腳,看系的松不松。」

    林靈跺了跺腳,很結實。

    夏簫道,「這叫雪行鞋,這兩塊板子是松木的,木板下面包著的是馬小腿皮。

    你向前走的時候馬毛是順的,向后踩還有上坡的時候馬毛是逆著的。」夏簫一邊

    說一邊給林靈示范。

    林靈小心的往前邁了一步,說「有點沉,好好的穿這東西干什幺?」

    「多穿穿就習慣了。」夏簫抓著林靈帶著厚手套的手慢慢往附近小坡上走去。

    兩人站到矮坡上,夏簫道,「你可看好了。」言罷踩著雪行鞋就滑了下去,

    滑到坡下順勢又往前溜了幾步,然后一個利落的旋身停穩,「看到沒?就是這幺

    玩的。」

    「唉?有意思。」

    「下來吧!」

    林靈朝前邁出一只腳又疑慮的停住,「……會摔倒吧?」

    「不會,下來吧。」

    林靈小心的往前蹭了幾步,然后一閉眼沖了下去,以一個屁股朝天頭朝地的

    平沙落雁式摔到了夏簫腳邊。

    摔得不疼,林靈身上穿著夏簫帶給她的棉服,白底祥云金邊,漂亮又厚實。

    可頭被埋在雪里的林靈聽見夏簫的笑聲還是大為尷尬,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埋

    怨道,「是你說不會摔倒的。」

    夏簫笑道,「摔倒也沒什幺,偏你摔的這樣好看!」

    林靈惱了,伸腳就朝夏簫腿上踢去,卻忘了自己腳下還穿著雪行鞋,一個不

    穩,又坐到了雪地上。

    夏簫笑的直搖頭,「你也小心點吧!」

    林靈哼道,「你還不拉我起來。」

    夏簫伸手去拉她,林靈突然使勁把夏簫拽得踉蹌著半跪在雪地里。

    林靈抓起一把雪朝夏簫的后領塞去,「哼哼,知道林女俠的厲害了吧!你再

    笑啊!」

    林靈塞夠了雪站起來就要跑,可惜腳下的雪行鞋實在礙事,剛邁腿就叫夏簫

    扯著小腿摔在了雪地里。

    夏簫壓過來,被雪水冰的直吸氣,「你這丫頭,涼死我了!」

    林靈笑的眉眼彎彎,「我當然知道涼。」有一次她得罪了程浩然,就被這幺

    整過一次,當時滿雪地里就看她蝦子似的亂蹦,有多涼她當然知道。

    「你知道?」夏簫抓起一團雪就往林靈臉上抹去。

    林靈尖叫著把臉扭到一邊,哪里躲得過,被蓋了一頭一臉,連鼻子吸進去的

    都是雪。

    林靈一邊晃頭一邊叫,「我錯了!七少、七少你饒了我!」夏簫停了手,林

    靈呼哧呼哧喘著氣抹掉眼角的雪,又嚷道,「你這壞蛋,這樣欺負我。」喊完了

    又咯咯的笑。

    夏簫寵溺的捏了捏她凍的紅彤彤的小鼻子,嘆道,「你這鬼丫頭,剛讓我饒

    了你,饒了你馬上就說我壞!可見還是饒不得。」說完又一捧雪揉到了林靈臉上。

    林靈一邊叫一邊笑,「好!夏簫你好!」一邊躲一邊兩手也抓著雪朝夏簫的

    臉上招呼。

    夏簫抬身要躲,林靈哪里肯,用力抱著夏簫的脖子往下壓。夏簫一錯神的功

    夫就叫她壓了下去。

    林靈掛著雪水的睫毛眨了眨,看著夏簫黑不見底的雙眸近在咫尺,被雪冰的

    有些麻木的雙唇感到了一絲溫熱,那溫熱透過冰涼傳來,酥酥麻麻。

    林靈的嘴唇微動了一下,聽到自己的唇上微不可聞的哼了一聲。然后夏簫的

    左臂撐到了自己的臉旁,右手扶著她的臉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自己的唇和那片

    溫暖湊得更近了。

    林靈這才恍然大悟般側臉躲避,卻感覺夏簫扶在自己臉頰的手微一使力,臉

    就動不得了,夏簫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林靈又羞又惱,用手使勁推他,卻只換

    來唇上越發沉重的力量。

    林靈本就青澀,哪抵得過夏簫這情場老手,三兩下被撬開了牙關。夏簫的舌

    頭一進到她嘴里,更是肆無忌憚,與林靈的粉舌糾纏不休。

    林靈只感覺整個口腔都被它占滿了,還無比貪婪的角角落落里舔了個遍。林

    靈說不出話只得咽了下口水,又想到還不知道這是誰的口水呢。心中只覺厭惡,

    狠狠的朝夏簫的舌頭咬了下去。

    夏簫吃痛微一停頓,抬起頭來。

    四目相接,林靈一臉怒意,眼睛瞪的溜圓,夏簫也不是平日嬉皮笑臉的顏色,

    玄黑的眼珠里似有暴風驟雨在醞釀。

    夏簫又低下頭來,林靈感覺到夏簫的唇比之前更加蠻橫,磨得她嘴唇發疼,

    被他纏躲的無處可躲,口腔里滿是血腥之氣。林靈再想去咬,夏簫扶在她臉側的

    手卻轉而抓住了她下顎關節處。林靈的嘴巴立刻動彈不得,只能由得夏簫加倍對

    自己的唇又啃又咬,纏的她的舌根發疼。

    林靈的手腳都被夏簫壓在身下,想踢不能踢想打不能打,連嘴巴都合不上。

    這樣不情不愿的被完全鉗制,林靈心中怒意更勝,用力要合上牙關。夏簫知她意

    圖,更加用力的抓住她下顎。林靈痛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卻更被激起一股倔勁,

    只是不管不顧的使力,可夏簫的手指就如烙鐵般狠狠的掙不開。

    混亂中只聽林靈含混的「啊」了一聲,夏簫聽到「咯噔」一聲輕響,心覺不

    妙,立刻有濕濕的眼淚流到自己手掌心里。

    夏簫抬起頭來。林靈滿臉淚水,用力從夏簫身下抽出一只手來扶著下巴,道,

    「衡……衡!」

    夏簫皺眉,用手指輕輕碰了碰林靈的下巴,林靈哭道,「衡!」

    夏簫喃喃道,「哎呀,這個糟糕,好像脫臼了……」

    第22章攻心計

    馬車之前被夏簫打發回去了,申時才會來接他們。夏簫無法,只得背著林靈

    回宮。他們人在皇宮后面的小型圍獵場里,雖說是小型的,可在無車無馬、地上

    又是厚厚積雪的情況下,這圍獵場實在不算小。夏簫想速度快點回去給林靈治傷,

    可雪地很不平坦,又怕走的太快顛簸到她。

    走著走著夏簫突然感覺有熱熱的液體流到自己臉頰上,說是眼淚好像又多了

    點粘稠度。嗯,下巴合不上,口水自然會流出來……

    林靈眼看著自己的口水劃過夏簫的臉頰,然后再掉到雪地上,想死的心都有

    了。她本來是兩手都扶在夏簫肩膀上,這時忙撤回一只接在嘴巴下面。這樣走了

    沒幾步,夏簫不小心晃了下,林靈的手就正正撞到了下巴上。疼的她眼淚噼里啪

    啦直往下掉,真是太疼了,怎幺沒疼暈過去呢?

    夏簫停住腳步,語氣不善的說,「你扶好行不行?」停頓了一下又說,「很

    快就回宮了,你再忍忍。」

    O(∩_∩)O~

    走了一個多時辰,兩人才回到宮里。按宮里的規矩,但凡有人受傷,必然又

    是詢問又是嚴查的大張旗鼓一番,夏簫心想這事又不好說出口,索性就直接把林

    靈帶回自己寢殿,把宮外七皇子府里的何太醫召進宮來給林靈診治。

    白眉毛白胡子的胖老頭何太醫笑瞇瞇的說,「沒事,小姑娘放輕松啊,不痛,

    不痛。」

    「咔嚓」一聲,林靈的下巴終于歸位了,林靈被這一下「分筋錯骨手」掰的

    是滿頭冷汗,卻只能從鼻子里微弱的哼哼兩聲。

    夏簫在一邊看的有些心疼,埋怨道,「老何,你就不能輕些?」

    老醫師手法利落的用小塊薄木板和繃帶把林靈的下巴固定好,一邊綁還一邊

    說,「小姑娘,你看,我說不疼吧?馬上綁好了。」

    包扎完畢何醫師給夏簫匯報道,「七皇子,這小姑娘是被人硬生生的卸了下

    顎,好狠毒的手法啊!下顎比其他關節脫臼更加疼痛,這七八天還不能好好吃飯,

    當真是用心險惡。可是她嘴唇上怎幺還有小傷……」

    夏簫臉上有點掛不住,搶斷道,「這個不需在意,你回府去吧。」

    何醫師從小就替夏簫看診,醫術是一流的,可一把年紀為人卻頗有些幼稚,

    在太醫院多年始終品級不高,夏簫在宮外建府后干脆就把他帶到七皇子府里任職

    了。

    何醫師走后,夏簫用軟轎把林靈送回了祈福大殿,又交代下人如何吃藥、如

    何進食云云。林靈自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也不搭理林靈,把話交代完就走了。

    O(∩_∩)O~

    第二天,夏簫沒來。林靈的下巴已經不疼了,就是木木的好像是別人的下巴

    一樣。她靠在床邊看著屋沿上的冰掛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水,想想昨天的事,迷茫

    又惱怒。她想夏簫是不是喜歡她啊?可有這幺喜歡人的嗎?昨天他多兇啊,跟要

    把她吃了一樣……不想了,呸呸。

    第三天,夏簫也沒來。

    第四天晚上,林靈正支著腦袋在桌邊看書,抬眼就見夏簫很悠哉的從院子里

    漫步進來。

    夏簫進到屋里拉開張椅子坐下,然后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林靈低頭繼續看書,直到她感覺自己的頭頂快被夏簫盯出個洞來才忍無可忍

    的抬起頭,帶著自以為正義而責難的目光看著夏簫。

    夏簫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總是晚上看書,小心看壞眼睛。」

    林靈心道,你小心喝茶喝掉了下巴。

    夏簫飲盡杯中茶水,用指腹輕輕轉動著空茶杯,又道,「林靈,你是真傻,

    還是裝傻?」

    林靈心道,你才傻呢。

    夏簫接著說,「其實如果我對你沒興趣,你耍再多心機也沒用。」他一邊說

    一邊伸手摸了摸林靈臉上的紗布,「你說你是不是玩過分了?疼不疼?嗯?」

    林靈一把打開夏簫的手。看你夏簫長得人模人樣的,原來腦袋不清楚,這就

    開始胡言亂語了。

    夏簫見林靈三分之一的臉上都包著紗布,剩下的三分之二瞪得快只剩雙眼睛

    了。他笑著收回手,身體靠在椅背上,「靈兒,別跟我玩心眼,要什幺就說出來,

    能給的我都給你。」

    最后這一句話,很有些誘惑的味道在里面,可林靈壓根沒聽出來,繼續怒目。

    夏簫誘惑不成,只得正了臉色繼續道,「或者你這幺欲擒故縱,就是想把我

    迷得團團轉。其實我一直在配合你,想看你到底演什幺戲。可是林靈,你不覺得

    你有點過了嗎?我七少也不是吃素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你想要什

    幺,乖乖告訴我可能還好一些。你,是想當七王妃,還是另有所圖?」

    林靈雙手「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氣勢洶洶的站起來。可是,打又打不過,

    想痛斥他一頓生理條件暫時還不允許,夏簫還吊兒郎當的坐在那兒笑的讓人牙癢

    癢。林靈一無奈氣勢就沒連貫下去,想了想扭身從書架上翻出張紙,很用力的寫

    下「出去」兩個大字,然后直直按到夏簫的額頭上。

    夏簫把紙從臉上拿下來,看了一眼淡淡的說,「你好歹也是個小家碧玉,字

    怎幺這幺難看?」

    林靈鼻子里哼了一聲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用眼神下逐客令一千遍。

    夏簫搖搖頭,「你別瞪眼睛了行不行?還有,你也別總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單

    純不懂事的樣子,我哪有那幺好糊弄。當初我給你送雪露清蓮的時候告訴你我的

    身份,那就是表示我對你有興趣,結果,你跟我說你不知道我是誰。林靈你可笑

    不可笑,從小在皇城腳下長大,七皇子叫什幺你不知道?我想你大概早曉得我的

    身份然后故意跟我裝傻,可你這一招也實在太爛了,小孩子也唬不過,讓我又有

    點懷疑你是不是真傻。可是,你怎幺又出現在皇宮成了天女呢?我們還真是哪兒

    都能遇上。皇宮能遇上,妓院也能遇上。這世上哪有那幺多湊巧?而且,一個好

    好的女孩子怎幺會在怡紅院那種地方迷路?你這樣,我想不信你是故意沖著我來

    的都難。這一個多月,你日日和我廝混在一處,皇宮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既

    默認了,還時不時的勾引我,那天在圍獵場我也不過是順水推舟。你撩撥起火了,

    又開始拿喬。小丫頭,男人是可以隨便撩撥的嗎?林靈,我不管你是存著什幺心

    思,還是誰派來的,乖乖跟著我,不會吃虧的。你總和我來這套,小心我真煩了。」

    夏簫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林靈已然是一臉震驚癡呆狀。夏簫接著說,「這幾天

    你好好想清楚,等能說話了自己來找我。」說完撣撣袍子,起身走了。

    林靈看著夏簫的背影隱沒在黑沉沉的院子里,心中是無限波瀾起伏。原來,

    原來我是這幺個處心積慮、步步為營、欲擒故縱、心機深沉的人,簡直就是個不

    出世的英才嗎。這幺多聰明才智我怎幺就用在這幺個有被害妄想狂的七皇子身上

    呢?浪費!

    O(∩_∩)O~

    三月,下旬。

    夏簫擺弄著桌上的紫砂茶杯,心中直嘆氣,這次算是栽了。要不去哄哄算了?

    可話說的這樣滿,怎幺再去找她。……東西還是讓別人送去算了,省得她當面給

    我摔回來。

    原來林靈入住皇宮的晚,夏簫去祈福大殿看過她回來就派人仔仔細細查

    了林靈的底細。查回來的結果林靈的確背景單純,和哪股勢力都完全扯不上邊。

    夏簫知道后放了一大半的心,可他從小在這集中著最多權利與陰謀的皇宮長大,

    懷疑幾乎成了本能。這一個多月兩人相處下來,夏簫也不由得暗自思付,這丫頭

    單純隨性,要說是裝的,小小年紀也太會裝了。所以他對林靈始終是半信半疑,

    幾次試探,林靈卻總是一副「我不知道你在干什幺」的架勢,夏簫是有點沉不住

    氣了。狩獵場的事讓他尷尬又冒火,索性就發作了出來。其實他那晚在林靈房里

    的一席話,說到底也不過是試探,他想林靈若心里有鬼,這樣一來十有八九就乖

    乖聽話了。至于現在的狀況,夏簫苦笑,不是林靈太能沉得住氣,就只能證明自

    己的猜測全是錯的。上次刺了她一劍還強脫了她衣服,她好像倒也沒十分惱火;

    這次事情是不大,但她這樣的女孩子多半十分惱恨別人冤枉自己,恐怕,是得罪

    大了。

    「七哥,你在呢?」一個十三四歲的錦衣少女突然從門口蹦了進來。少女雖

    則身量未足,卻生的如花似玉,一雙美目更是顧盼流轉、熠熠生輝。

    夏簫笑道,「頌琪,你來了。」

    頌琪公主是皇帝的第十女,也就是夏簫的皇妹,另外,還是宮里出了名的小

    辣椒。

    頌琪笑嘻嘻的坐下,翻開桌上的糕餅盒子,看看都是些尋常點心,就撇撇嘴

    丟在一邊,「七哥,你現在怎幺總在宮里待著?」

    「天天外面瞎逛也膩味不是。」

    「是啊,干什幺都膩味,無聊死了。七哥,你看你都逛膩了,什幺時候也帶

    我出去逛逛吧?」

    「我哪敢,出了事誰擔待。」

    「出什幺事!」頌琪擰著眉毛說,「你天天混在外面,你怎幺不出事?」

    夏簫知道皇宮的沉悶壓抑,只得摸摸她的頭好言安慰道,「出去是不行的,

    你想要什幺七哥下次帶給你。」

    頌琪一把拍掉夏簫的手,「我什幺都不要!」氣呼呼的扭頭看著窗外,卻眼

    尖看到有人影在院門口晃了一下,忙喊道,「誰啊?鬼鬼祟祟的!」

    那人名為李順,聽見里面喊只得進來行了個禮,「回十公主,奴才是來回七

    皇子話的。剛看見屋里有客,就沒敢進來打擾。」言畢躬身對夏簫說,「主子,

    東西拿來了。」

    夏簫點點頭,「知道了,你下去吧。」

    頌琪道,「什幺東西?就你手里拿的那個盒子嗎?」

    夏簫見躲不過,只得示意李順把盒子遞給頌琪看。

    當朝皇帝共有十二個子嗣,其中只得兩個女兒。三公主早就出嫁了,整個皇

    家就只這幺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頌琪的母妃是宮女出身,一朝得寵就有些忘乎

    所以,對女兒更是疏于管教,把頌琪養成這幺個驕橫刁蠻不知高低的個性,其實

    是有些惹人厭的,夏簫也只喜她性子還算率直,對這個小meimei始終是遷就的多。

    頌琪打開盒子,見里面是只才三個月大的小貓,突然見了光,小爪子捂住眼

    睛,細細的喵嗚了幾聲。

    頌琪細看這貓,渾身雪白偏偏右眼上長了圈黑毛,就像被誰打了一拳似的。

    頌琪笑瞇瞇的把它從盒子里抱出來。小貓只有兩個手掌那幺大,躺在頌琪手上,

    瞇著眼睛也在打量人。

    頌琪更是喜歡,「七哥你哪里弄來的小東西?真可愛,我要我要。」

    夏簫心想真是怕什幺來什幺,只得說道,「頌琪,這只貓是我給別人找的。

    你要是喜歡,七哥明天給你找只更漂亮的。」

    頌琪搖頭,「我就喜歡這只,你給別人再找一只吧。」

    「不行,我答應了人就是這只。」

    頌琪烏溜溜的眼睛轉了轉,「別人?哪個別人!」

    「宮外的朋友。」

    「宮外的朋友你干嗎要把它帶到宮里來?」

    夏簫無語。

    頌琪還稍顯幼稚的臉上扯出一個冷笑,「你們說的話就沒一句能信的。我知

    道你要送給誰,就是那個天女唄,我說的對不對?」

    夏簫繼續無語。

    「哼,天女算什幺。七哥你說她重要還是我重要啊?我不管,這只貓我要了。」

    夏簫有些不耐煩,「我說了,不行。」

    兩人一時僵持,頌琪已是滿臉的不高興。

    夏簫緩了緩口氣,「琪琪你懂事些,別無理取鬧,你要真喜歡什幺……」

    頌琪把小貓一把扔在桌上,頭也不回的走了,「你們就沒一個人真心對我好!」

    夏簫嘆了口氣,再次把李順叫進來,「你明天去找只漂亮點的小狗給十公主

    送去,最好還會作個揖、耍個雜耍什幺的。你明白?」

    李順說,「明白。」停了一下又問,「那十公主要是不要呢?」

    「不要就扔了。」夏簫心想,今天怎幺就這幺煩呢。這貓給林靈送去她要是

    也不要,怎幺辦?這一個來月,我天天往宮里跑,就怕她想找我找不著;每天甭

    管是干什幺,心里總像揣著件事兒一樣不舒坦。這樣失魂落魄,哪里是我風流倜

    儻的七皇子該有的樣子?現在事情又搞到這樣半吊子,到底怎樣收場。

    第23章你要什幺

    林靈蹲在院子的回廊里看著地上淡淡的草色發呆,時間說快也快,草都綠了,

    剛來的時候才過元宵節。

    林靈正想著,視線里突然出現了一小團白晃晃的影子在草地上移動,遠遠看

    著不知是只小貓還是小狗,林靈好奇起身要去看,沒注意蹲的太久腿已經麻了,

    起的急了不防眼前一黑,踉蹌著往前邁了一步,前面又正好是兩級臺階,腳下一

    歪腦袋就正正的磕到了臺階上。

    林靈捂著額頭聽見急急的腳步聲走到自己身邊,頭暈目眩的抬頭去看,正是

    夏簫。夏簫把林靈從地上扶起來,皺著眉頭看她有些紅腫的額頭,「自己屋子的

    臺階怎幺也能摔到。」

    林靈有些羞惱的推開夏簫的手,坐到臺階上,一手揉著額頭,一手把剛才疼

    出來眼淚擦掉。

    林靈不理他,夏簫雖然沒趣卻也發作不得,只得耐著性子好言相問,「看都

    腫了,疼不疼?」

    這會兒功夫,那小貓也好奇的湊到林靈腳下,細細的「喵」了兩聲,林靈低

    頭一看,見這只小貓渾身雪白,偏偏右眼處長了圈黑毛,如同被人打出個黑眼圈

    一般,甚為有趣。小貓也抬著小臉和林靈對視,黃褐色的眼珠瞪得溜圓。

    林靈「啊」了一聲,歡喜的把小貓抱到自己腿上,「乖乖,你怎幺和我的風

    箏長一樣啊!」林靈有個自己畫的風箏以前每年都會拿出來放,是個別出心裁的

    貓頭風箏。

    林靈微笑,把小貓舉高了些,「可是你比它瘦好多啊。不過沒關系,我可以

    把你養胖。」說完還拿手指輕輕勾著小貓下巴上的軟毛揉搓,這貓倒不討厭林靈

    親近,很享受的仰起腦袋還把眼睛瞇縫上。

    夏簫嘴角不自覺也露出個微笑,自己總算沒白花心思。原來夏簫思來想去也

    不知拿什幺討好林靈,一天突然想起次見林靈的時候她正在放風箏,那風箏

    很特別,是個胖胖的大貓頭,眼睛上還有個黑圈。要是能找到只一模一樣的小貓,

    那傻丫頭肯定開心。夏簫是想到了就要,倒也為難他手下的人怎幺就找出來了。

    夏簫看林靈臉色好轉,忙開口道,「進屋去吧,我給你額頭上點藥。」

    林靈放下小貓,也不看夏簫,只淡淡的說,「不妨事,不勞七皇子費心。」

    夏簫笑道,「都這幺久了,你還在氣我。是我的錯,林姑娘原是最最正經人

    家的小姐,我有眼無珠錯輕慢了您,再也不敢有下一次,還請林姑娘原諒小生則

    個。」

    林靈站起來認真的看著夏簫,「七皇子,我們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身份

    不同,想法也不同。雖然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幺,但如果我哪里讓你會錯

    意,那好,就算是我的錯。我終究不是宮里的人,一年以后我就走了,好也罷歹

    也罷,你又何必和我計較,只讓我安安靜靜地過完這一年不行嗎?」

    夏簫不說話。兩個世界的人,一年以后我就走了。話說的這幺滿,你就不想

    想這一年你還沒過去呢。

    林靈看夏簫也不答話,轉身就要進屋。

    夏簫一把抓住林靈胳膊,「林靈你別走,原是我有錯在先,今天我誠心誠意

    來賠禮,你只說怎樣你才不生氣。」

    林靈掙著胳膊卻掙不開,語氣就有些不善,「放手!我哪里是跟你生氣?為

    一些不相干的人有什幺氣好生?」

    夏簫抓著林靈的胳膊將她推到回廊的立柱上,兩手扶在林靈身體兩側,盯著

    林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林靈,不要一直惹我,真的惹惱了,你未必負擔的

    起。」

    林靈看著夏簫有些嚴肅的表情,更氣人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了,上次那個吻

    她算見識過這個男人兇起來是什幺樣子的。

    夏簫道,「林靈,我這兩個多月對你是真好假好你難道不知?」就這樣說我

    是不相干的人,我豈不心寒。

    林靈哼了一聲,「我沒覺得有多好。」林靈這話實在有些張狂,也只因她雖

    然沒生在大富大貴之家,卻也從小嬌生慣養,身邊的人都是緊著寵她;別人照顧

    她,她只當做理所當然。可是夏簫身份矜貴,雖然風月場上也慣會甜言蜜語,可

    說到底還都是女人巴著他,下這幺大功夫哄一個小丫頭實乃人生遭,自以為

    已經是十分的好了,居然換來一句「我沒覺得有多好」,聽了甚覺此女沒心沒肺。

    夏簫在林靈沒受傷的那邊額頭上不輕不重的彈了一下,「世界上怎幺就有你

    這種不知好歹的死丫頭。唉,得罪不起的姑奶奶,你只說,怎樣才不惱了?」

    林靈道,「你送我離了這我便不惱!」

    夏簫笑道,「就是我父皇也不能送你離了這,這是祖宗的規矩。也不過一年,

    你乖乖待著,有我護著你,哪個敢欺負你,這都待不了,你也太嬌氣。」

    林靈心道我怎幺就嬌氣,我想家,想李逸揚,想我的朋友,這里連一個能說

    話的人都沒有,你又哪里知道。語氣不由得更沖,「哪個求你護著我?我最討厭

    的人就是你,在這宮里我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你!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你……你就不要癡心妄想了。」

    夏簫無語,風流倜儻的七皇子可從來沒有被人這樣評價過。

    「對!癡心妄想,自以為是……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癩蛤蟆想吃天鵝rou……,夏簫笑道,「是,是,我是癩蛤蟆,吃了一嘴的天

    鵝毛,還是辣的,這輩子我是再也不敢再肖想天鵝rou了。以后天鵝閑了我就給天

    鵝解解悶,天鵝有事了我就給天鵝鞍前馬后的跑跑腿,這樣好不好?」

    林靈心里有些好笑,臉上卻還繃著,「不好,我不需要。」

    夏簫嘆了口氣,真真的難伺候,「那你要什幺?天上的星星?」

    林靈說「我什幺都不要,我只要回家。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這里。」

    夏簫沉吟了一下,「家是回不得的,你家里又不只有父母,丫鬟仆人的人多

    口雜,叫人知道了很麻煩。你真是在宮里待得不耐煩,我帶你出去玩一天倒還可

    以。」其實這也不是多好的主意,天女怎好私自出宮。只是夏簫實在想要討好林

    靈,也顧不得許多。

    林靈說,「我不要,你這人居心叵測,我只要你離我遠一些。」

    「我說你這丫頭怎幺沒完沒了啊,我不就親你一下嗎,要死要活的跟我拗,

    我又不是故意要捏掉你下巴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樣才行?」

    林靈臉紅,怒道,「你還說!你還說!臭流氓,死癩蛤蟆,你滾開!」

    「好了,好了,別罵了,我的錯。靈兒你可想好了,出去一趟沒那幺容易,

    你這次不愿意,下次再想出去,也沒人有這個本事帶你出去了。」

    「不出去。」林靈氣哼哼的把頭扭到另一邊。

    「真的不出去?現在天氣暖和了,西門的街市也開始熱鬧了。名音茶館你去

    沒去過?前兩天我去了一趟,他們那的李先生彈唱我聽著比宮里的還要。下午還

    可以去」翠微「跑跑馬,哎,我說你會騎馬嗎?」

    林靈扭著頭只是不說話。

    夏簫繼續說,「想你這幺笨,肯定是不會騎的,沒關系,哥哥帶你。至于晚

    上嗎,怡紅院玩得地方倒是不少,要不咱們再舊地從游一次?」

    林靈回過頭,「你真的能帶我出去?」

    「能。」

    林靈輕輕咬了咬嘴唇,「那我不想去你說的那些地方,我只想見一個人。」

    夏簫看著林靈不自覺的嬌羞情態,心中一沉,「你想見誰?」

    「李逸揚。」

    李逸揚?哼,當然是他。在柳蔭坪林靈撞到他身上,是那個李逸揚把她帶走

    的;怡紅院那次還是這個李逸揚把林靈扯走的;林靈受傷那次,也是這個李逸揚

    把她抱走的。當然是要見他,不然還會有誰。要見他,鬼才會答應你。

    林靈坐在謫仙樓的雅間里對著一桌子精致菜肴完全心不在焉,眼睛只是忍不

    住往窗外溜。

    夏簫夾了一口菜到林靈碗里,「我都說了已經派人去請你的李公子了,就急

    成這樣。都什幺時辰了,你也不餓?先吃點東西。我跟你說,這可是謫仙樓的大

    廚子知道我七少要來,專門做的,別人可吃不到。」

    林靈「唔」了一聲,把夏簫夾到她碗里的菜吃了,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飯,

    終究是食不知味,飯還沒咽下去,就忍不住又扭頭往窗外看。

    夏簫把筷子啪的一聲重重放在桌上,「這窗戶又不朝著酒樓正門,你能看見

    什幺?」

    林靈看夏簫跟她擺臉色,也不高興了,「都等了半個多時辰了。」

    「你急什幺!不是還有一晚上嗎?你是有幾車話要說?還是有什幺事要做。」

    「什幺一個晚上,你不是說不能回去的太晚嗎,這都辰時了。你就不能讓人

    早些去叫我老大過來嗎?我們都到這了才去叫,我出來一趟很容易嗎?」

    「你喊什幺,你能出來,也是我帶出來的。」

    「那你跟我喊什幺?你覺得我討厭,以后別理我就是了,我還高興呢。」

    夏簫猛的站了起來,「林靈,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女人我見得多了,擱我這

    翻臉不認人的你是個!還沒會到情郎,我這利用工具就想踢一邊了?」

    林靈小臉漲紅,「什幺,什幺情郎?你別瞎說,他是我老大。是你跟我大小

    聲,你還不許我說兩句嗎?你這人……」

    門突然被推開,李逸揚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林靈。

    林靈也站了起來,卻挪不動步子,只站在那里和李逸揚對望,視線不覺就有

    點模糊。確實只有三個月未見,可我們從小到大,何曾三個月不見過?我現在見

    了你,不知怎的又熟悉又陌生,倒好像三年沒見一樣。你好像瘦了些,不過還是

    挺拔俊朗,一定還是走到哪里都有女孩子裝作不經意的偷偷瞄你。老大,這三個

    多月我不在你身邊,你是怎幺過的?

    李逸揚走過來,張開胳膊把林靈抱在懷里。林靈只蹭著腦袋把眼淚往他衣服

    上抹。

    「松手。」夏簫的聲音要凍死人。

    李逸揚道,「夏侯簫,你究竟是什幺人?」

    夏簫轉身把李逸揚推開的門關上,冷然道,「林靈,你貴為我大夏國天女,

    就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和個男人摟摟抱抱,其罪當誅!」

    林靈氣死了,什幺人來人往的地方?這里不是雅間嗎,門口哪有半個人?其

    罪當誅?那你在雪地里那樣欺負我,是不是其罪當扒皮抽筋?她剛想回嘴,看見

    夏簫那樣半帶嘲諷的盯著她,林靈想起夏簫剛才說的會情郎,把他當利用工具,

    心里就有些不自在,輕輕掙開了李逸揚的懷抱。其實她和李逸揚從小坐臥不避,

    抱一下哪里算什幺,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她對李逸揚的情誼和小時候不同了。

    夏簫說,「林靈,一個時辰以后我來接你回宮,有什幺話你這一次都說完,

    下次可就沒機會了。」言畢甩門出去了。

    夏簫出了門,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制住自己想揍人的沖動。昨天他跟林

    靈說「想見李逸揚?門都沒有」,林靈一聽眼眶就紅了,推開他就往屋里走,任

    他再哄再勸也是白搭,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擦眼淚。他當時一定是鬼迷了心竅,

    不知怎幺最后竟答應了。送自己喜歡的女人出來幽會?是個男人也做不出來這樣

    的事,偏他夏簫就做了,夏簫想到這忍不住就給了經過的柱子一拳。

    夏簫隨便找了個雅間坐進去,喝了口茶,然后放下茶杯冷笑,你們有多少話,

    且說去吧,都是夢話!

    第24章說了當真就不許反悔

    李逸揚摸了摸林靈額頭上還有些紅腫的地方,「怎幺弄的?」

    「沒什幺,昨天不小心磕了一下。」

    李逸揚嘆了口氣,「你在宮里怎幺樣,有沒有人欺負你?」

    林靈搖頭,「沒有。」

    李逸揚把林靈緊緊摟在懷里。兩人一時無語,只是這幺抱著。

    林靈的頭倚在李逸揚的肩窩上,聽見李逸揚問她,「那個夏侯簫到底什幺身

    份?怎幺你在宮里他也有本事帶你出來?」

    這次換林靈嘆了口氣,離開李逸揚的懷抱,坐回到自己剛才吃飯的椅子上,

    「老天不長眼,越是壞蛋越是生得好。他不叫夏侯簫,他叫夏簫。」

    李逸揚臉色一變,「夏簫……七皇子夏簫?」

    林靈點點頭。

    李逸揚也坐了下來,「我早該想到的。」

    林靈說,「老大,這段時間你過的怎幺樣?」

    「還是那樣。」李逸揚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林靈繼續問,「那我爹娘好不好?」

    「挺好的,我隔段時間會去你家看看,你娘就是很想你。」

    林靈聽言嘆了口氣,又笑著搖搖頭,「好不容易見次面,怎幺只是嘆氣。」

    李逸揚沒說話,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什幺。

    林靈問,「老大你怎幺都不說話?」

    李逸揚用自己的手掌包住林靈搭在桌子上的手,「那個夏侯簫,不是,夏簫,

    他是不是喜歡你?」

    林靈臉上一紅,馬上就看見李逸揚臉色一下變差了。

    林靈連忙解釋,「我可一點都不喜歡他。」

    「靈兒,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元宵節那天為什幺要帶你去沉夢湖。」

    林靈心道,那你是不是也很后悔在湖邊吻我?這話又問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