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回頭
36.回頭
單黎腦子高速轉起,為了掩飾丟臉行為,兩根手指拎起他已經被撕裂的裙擺,作出興趣盎然的模樣轉移話題:這就是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啊? 林笙一點一點解開在腰上糾纏的衣服,先理出了袖子來,搖頭,又點頭:之一。 那還有什么?她來了興致,枕在他身旁抬眼看他。 他分了神淡淡瞥她一眼:給你訂了非洲小孩舉牌喊生日快樂的視頻。 啊?她撓頭。 要看嗎?他朝著臥室門努努嘴,示意她去客廳沙發上拿手機,開相冊,最新那個。 可以,夠土嗨。她對這個沒什么明確的喜歡或厭惡,還是跳下床去拿手機,走了幾步又覺得腿根黏濕得不舒服,回頭:我先洗個澡? 林笙已經把衣服解得差不多,聞言一頓:行。 ---- 開錯的噴頭打濕了單黎頭頂的發,她隨便吹了個半干就走了出來,徑直去沙發上拿手機。 打開相冊最末的視頻,她果然是看見一群小孩舉著粉筆字板子,大喊祝她生日快樂,土得讓她發笑。她聽完,剛要喊林笙,發現小孩舉著的板子上除了祝福詞,還畫有個醒目的瓶子圖案,中間鼓起,上下兩頭略小,插著星星點點幾支花。 原來我在你心里就是個花瓶 她悲從中起,撲進了臥室找林笙控訴。 不敢不敢。林笙摸了摸她的頭,你再想想。 她直接在床上呈大字形躺下,打了個哈欠:不想。 哎。林笙嘆口氣,只能明示,去找花瓶。 她依言起身走到飄窗前,拿了花瓶在手上翻了個底朝天,就差把干花花瓣都揪了,回頭,啥都沒有啊? 又不止這一個花瓶。林笙指指房門,去吧皮卡丘。 --- 單黎在室內翻翻找找無果,最后終于在陽臺的花瓶里找出張紙條。 冰箱。 行。她撩了把額前的發,回客廳開了冰箱門,把酒水一瓶一瓶拿出來,卻沒再找到字條,倒是發現了幾瓶碳酸飲料和果汁。 之前林笙說什么來著?基本都有酒精含量。 基本。 滴水不漏的老騙子了。 嘖。她半蹲著思考了會,挨個看飲料瓶身,在可樂的收縮膜套標簽上看到了幾個向上指的箭頭。 是向上看的意思嗎? 冰箱是固定在柜中的,柜頂極高,往上還有幾個分隔開的小分層。她輕輕跳起,隱約在最高層的那一格里看到了個橙色的小盒子。她踮起腳伸手去夠,自然碰不到,又搬了吧臺邊的高腳凳踩上去。 她打開了紙盒的蓋子。 里面裝的,是一條以淡粉、乳白和深紅大膽碰撞著的長絲巾,圖案精細,手感細膩。 盒子里還有一張字條。 回頭。 房里鋪了厚厚的地毯,林笙走過來悄無聲息,單黎回了頭看他就站在身后,肩膀一聳下意識一抖,差點沒站穩從凳子上摔下,趕緊扶了一下柜子穩住身體。 他圈著她的腿把她從凳子上抱起,側過來靠在旁邊帶了柜門的柜子上,又微微松開手讓她滑下一點,到差不多比自己高小半個頭的高度停下,仰頭看她:喜歡嗎? 她沒回答,小臂撐著他的肩膀,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歪頭看他眼睛。 嗯? 她把全身重量壓給他,用絲巾遮了他的眼,淺啄兩下他的唇,還要再深入。 手機響了。 你的。林笙的頭往后仰,語調壓得極低。 管他呢。單黎搖頭,右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掌心下是動脈跳動的鮮活觸感。 手機還在響,打電話的人仿佛不知疲憊,未接通就再撥,單黎用腳指頭都能猜到是誰。但她能心無旁騖,林笙不能,抱著她走了幾步,帶她去找手機。 單雅怎么從來不發短信給你? 因為她知道我肯定不會看。 那你沒有拉黑她? 她會換號碼。 大抵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單黎對單雅這種對她始終保持莫名其妙態度的人只能冷處理。但今天她生日,單雅每年也就這幾天對她有好臉色,她估摸著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懶得調靜音不理,干脆右滑接起。 果不其然 單黎,生日快樂。 謝謝。 單黎象征性的禮貌道了謝,正要掛電話,單雅的聲音又傳來,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愣是把祝福說出了詛咒的味道:祝你和你弟弟血濃于水手足情深情投意合。 單雅先一步掛了電話。 嘟嘟嘟 她還挺喜歡你。林笙抱她抱得手酸,把她在沙發上放下,坐了下來,只是用錯了方式,也不會表達。像是小孩覺得哭鬧就會有糖吃,不顧場合的尖聲吵鬧,結果卻適得其反。 無福消受無福消受。單黎連連搖頭,那我寧愿她討厭我。不過她話鋒一轉,又露出了幾分滿意的神情,成語學得還不錯,到位。 只是回想了一下單雅所說,她又有疑問:你作為一個平常普通的獨生子女,怎么這么就輕易接受了有個親姐的存在還搞到了一起? 什么叫搞到一起?林笙翻了個白眼,把她拉到膝上摟著,用詞麻煩文明一點。 行行行,在一起。她換了個詞,是因為我們不是青梅竹馬長大,一開始就沒有親情感嗎? 之前,有想用你膈應一下我爸。林笙的手橫在她腰間,用大拇指和食指揉搓她的睡裙布料消遣,兩個跟他有血緣關系的小孩不聲不響在一起了,多有意思。 巧了么這不是。真是什么鍋配什么蓋。單黎把玩著絲巾,要他幫忙在自己腕上系好,我也這么想過。她一開始沒拒絕林笙,除了想和他拉進關系,也存了這種心思。 既然當初林德不要她,她就換一種方式、換一個身份出現在他面前。 林笙接了絲巾,在她手腕繞了兩圈,慢條斯理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情不自禁親了一下她的手背:不過,你應該不知道,我之前,對你他頓了頓,有些拘束,還是說出了口,一見鐘情。 嗯?單黎像是聽到了了不得的事,把頭發拂到耳后,半側過臉看他,不是吧?一見鐘情你這么對我?她哪里是一見傾心的對象,林笙當初心如鐵石面若冰霜,對她跟她欠了他八輩子債似的。 他的下巴搭在她肩膀上,眨了眨眼,收緊了在她腰間的手:我喜歡你和你做著我不喜歡的事并不沖突。只是我喜歡你在先,所以我更加反感自己的喜歡。 不過,他突然笑出了聲,我的心理可能帶點變態的成分,我以前都沒發現自己喜歡禁忌的快感。血緣還是沒有束縛住他,他倒沒有糾結太久,便選擇遵從內心,去做自己想做的,甚至因此產生了些微悖德帶來的刺激感,奇妙,欲罷不能。 單黎的手垂下,覆上他的,在他指根處輕捏:挺好。好在哪她也說不清,就是覺得,挺好。 兩人都不再說話,她拿了手機一條條回復祝她生日快樂的人,又問:晚上和明天上午做什么啊? 樓下的露天溫泉池,要去嗎? 搖頭。 鬼屋?碰碰車?游戲廳?我記得三樓還是四樓好像有。 昨天不是要看恐怖片嗎?那就去鬼屋吧。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