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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幫忙嗎

    

需要幫忙嗎



    傍晚的雨來得又猛又急。

    伊蕎出門沒有帶傘,躲避不及,一眨眼的功夫渾身就被澆了個透。盛夏時分衣衫薄,棉質衣料被水浸了便軟趴趴地貼在皮rou上,胸前誘人風光若隱若現。偶爾走過一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對著伊蕎吹口哨,伊蕎整理一下衣服,冷漠地不理會。

    雨下得太大了,天色越來越黑,這個地方有些偏僻,幾乎沒有出租車路過。伊蕎站在屋檐下,默默地等著雨轉小。

    一輛黑色轎車掀開雨簾在伊蕎身前停下,伊蕎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睛,看到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輪廓分明極為英俊的面孔。

    是他,表姐岑忻然的男朋友。

    伊蕎曾經見過他,就在舅舅家里。那天陽光很好,這個男人和舅舅、表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伊蕎透過自己房間的窗戶看了一眼,第一次看到臉上染著嬌羞紅暈的岑忻然。

    你需要幫忙嗎?那個英俊的陌生男人透過模糊的雨幕看向伊蕎,微微笑了笑,看起來十分友善。

    伊蕎心跳忽然有些快,過分漂亮的臉蛋因淋雨受涼而變得蒼白,她向前走了一步,聲音輕得好像會被大雨沖散:您好先生,我可以搭一下您的車嗎

    當然。男人非常紳士地下車,替伊蕎撐傘、打開車門。伊蕎小心翼翼地坐上車,因為濕淋淋的身體弄濕了對方價格不菲的皮質座椅而有些窘迫。

    男人似乎并不介意,好心地遞給伊蕎一條嶄新柔軟的毛巾。伊蕎道過謝,告訴男人家里地址,很抱歉地問可不可以麻煩他送自己回家。

    盛遲笑著說沒問題,淋了雨的伊蕎看起來像落水小狗般可憐,年紀看起來很小,一雙眼睛長的很媚,神情卻又單純不諳世事,兩種矛盾的東西在她的臉上融合的恰到好處。蒼白的臉頰襯得嘴唇愈發紅潤,如四月的桃色。盛遲摸了下煙盒,忽然覺得車里溫度有些高。

    車子往前行駛,伊蕎一向不擅長與人搭訕,便望著窗外的雨色出神。

    你膽子很大么,盛遲笑了一下,說:小小年紀就敢隨意上陌生人的車,不怕我心懷不軌有所企圖么?

    我以前見過你的。伊蕎坦誠。

    正巧經過紅綠燈路口,盛遲踩下剎車,好奇地看向伊蕎:是嗎,在哪里見過我?

    在我舅舅家里。岑忻然是我表姐。伊蕎說。

    原來你就是小岑的表妹,我聽她說起過你。盛遲收回視線看向前方車輛,戲謔著說:看來今天在路邊撿到你是緣分注定啊。

    伊蕎唇邊牽起淺淺的笑,對盛遲說:今天謝謝你

    不用,舉手之勞而已。盛遲說,   相遇即是有緣,先介紹一下吧,我叫盛遲。

    我叫伊蕎。伊蕎說,她在發蕎字音時嘴角會自然上揚,像是一個美好的微笑。

    小喬的喬?

    不,是蕎麥的蕎。伊蕎認真地解釋。

    盛遲輕輕地笑了,伊蕎望著窗外撐著傘的人們沉默片刻,接著說出了心里的疑問:你和岑我表姐是那樣的關系嗎?

    哪樣的關系?盛遲明知故問。

    戀人關系。你和她是在談戀愛嗎?

    盛遲露出了一副你怎么會這么認為的表情,接著回答說:那次我上門拜訪你舅舅,是為了公司合作的事情。我和小岑是大學同學,并不是你想的戀人關系。

    伊蕎莫名松了口氣,但隨之又有一絲尷尬涌上心頭,自己只是好奇,并不是想要八卦別人的感情生活,萬一對方誤會了怎么辦呢。伊蕎正要解釋,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伊蕎看見來電顯示,非常平靜地點開了接聽,是舅媽打來的。

    好,舅媽。我現在就去,別擔心。伊蕎掛斷電話,滿含歉意地對身旁男人說:對不起,我有點急事,你能送我到中心醫院嗎?不方便的話,我就在前面路口下車打車過去,實在抱歉

    別急,我送你去。盛遲在岔路口轉了個彎,然后加快了行駛速度,并沒有詢問伊蕎是出了什么事情。

    伊蕎走進醫院,熟門熟路地來到了三樓的診室,舅媽神色焦急,看到伊蕎便松了口氣,立即對旁邊候著的醫護人員說:她來了,可以開始了。

    常規的檢查項目做完,伊蕎靜靜地坐著,等待自己的手臂被涂上藥水,然后刺入抽血針。

    護士jiejie溫柔地對伊蕎說:害怕就閉上眼睛。伊蕎笑著搖搖頭,這種事她經歷了很多次,早已經不會害怕了。

    最初的時候舅舅和舅媽還會虛情假意地征求她的意見,他們說:伊蕎啊,你的jiejie身體不好,你和她的血型適配度很高,你能不能救救你jiejie呢?雖然不是一個親生的,但也是血濃于水的親姐妹啊。伊蕎哪有拒絕的權利。12歲父母因為車禍離世,這些年來她只能依附于舅舅家,在人家的屋檐下生活哪能說一個不字。

    后來次數多了后,舅舅舅媽只會語氣冷淡地說:伊蕎,忻然身體又出狀況了,你現在立刻到醫院來一趟吧,我讓司機來接你。

    岑忻然今天又因為嚴重貧血暈倒了,許是天氣太熱的原因,伊蕎覺得岑忻然近兩個月暈倒的次數變多了一些。

    以前伊蕎坐在醫院里等待護士抽血時總是會想很多亂七八糟的事:岑忻然的病什么時候能好呢   ,如果她這輩子都好不了的話,那我要為她獻一輩子的血嗎如果我不是稀有的RH陰性血就好了

    冰涼尖銳的針刺破皮膚時,伊蕎忽然想起下車時那個叫盛遲的男人留了他的電話號碼給她,他說:如果遇到麻煩的事就打我的電話。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笑得真溫柔啊,伊蕎閉上眼睛,腦海里慢慢勾勒出盛遲的模樣。他是伊蕎見過最英俊的男人,眉眼線條利落,沉默的時候顯得有些冷漠,笑起來卻很溫柔。

    伊蕎第一次因為一個男人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