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么氣呀
生什么氣呀
春眠的視線跟著他走,見丁霎在靠近他們這一桌的地方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模樣有些疏離感。 她直覺著他生氣了,至于氣什么春眠腦子轉得太慢,想不出來,也不確定。她覺得應該是剛剛自己甩開了他的手,讓他不開心了。 她們這一桌鬧騰,特別是幾個喜歡丁霎樂隊的女生,壓著嗓子說要不要讓隔壁桌一起來玩游戲。 春眠皺著眉頭,一副沉悶冷靜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任其珍放在桌面的手肘撞了撞她胳膊滿臉期待的模樣。 小春你認識丁霎,要不你問問他們要不要一起玩游戲? 春眠思緒繁雜,本來就心不在焉,更不知道任其珍在說些什么,瞪大了眼睛有些茫然。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推到他面前,任其珍的手在丁霎他們桌上敲了敲,指著春眠,笑得有些燦爛。 嫂子,什么事呀? 嫂子? 任其珍有些奇怪,見春眠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也不知道從何問起,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海聲往鍋里下著菜,抬眸看了春眠一眼,表情隨和,嫻熟又親切。 春眠視線往丁霎那邊瞥,有些心虛,那人低著頭擺弄著小靈通,也不說話。 放桌底的手插著兜,像極了自閉兒童。 胖子這段時間客氣很多了,見到春眠也應和了一聲,對任其珍笑了笑,對美女難得的熱情。 春眠不說話,任其珍給了反應,她回過神來。 指尖攪動著有些難言的無措。對于丁霎單方面的沉默和疏離,委屈得鼻子泛酸。 她不知道怎么了,人前保持距離是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可是這一次連那點小心翼翼的靠近和眼神都沒了,春眠不知道兩個人之間還能存在些什么。 她是個反復又敏感的人,被無措支配著,眼睛里攢了絲霧氣。 要不要一起玩游戲啊? 見春眠遲遲不給反應,任其珍自己說了出來,這邊他們都吃得起勁,除了丁霎一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靠著凳子遲遲沒動作。 海生一句話還沒說出來,角落里丁霎一句好啊就蹦出來,嚇得胖子嘴里的毛肚噴得老遠。 春眠見他面無表情的答應下來,扯出一個皮笑rou不笑的表情,怎么看怎么生硬,甚至有種咬牙切齒的情緒在里面。 要玩你自己去啊,我不要,東西還沒吃上幾口呢。 胖子夾了一筷子牛rou往滾動的鍋底里丟,看都不看一眼丁霎,有些煞風景。 任其珍的美貌都打動不了人了,他把煮好的牛rou塞嘴里,囫圇吞下。 海聲溫吞著搖頭說自己不玩。丁霎也沒說什么,把凳子拖著到了春眠他們那一桌,恰好擠在她和寧愷言的中間。 有些突兀的行為,春眠見他一臉的理所當然,坐在兩個人中間。 寧愷言到沒什么舉措,只是往春眠碗里夾東西的動作頓在半空,又極其自然的縮了回去。 場面一度有些沉默,任其珍是個調節氣氛的老手,三言兩語就把人往游戲環節里面帶了。 他們玩真心話大冒險,新游戲,春眠以前聽都沒有聽過,跟著別人走。 丁霎就坐在她身邊,兩個人靠的很近,桌面本來就擠,小臂時不時還會摩擦到一起。她鼓起勇氣偏過頭去看他,這人連一個理會的眼神都不給,一副陌生人的相處方式,春眠吃癟又無可奈何,心里委屈更甚。 桌面上的啤酒瓶恰好停在對準春眠的方向,她本來心思就不住這些東西上面,一副神游天際的模樣。 換我來! 我要問小春。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水淼半瞇著眼睛,面上掛著酡紅,一只手里還拿著半瓶啤酒,一副大姐架勢。 春眠放在膝蓋上的指尖抽了抽,真心話吧。 跟男朋友處多久了呀? 她這個問題一出來,桌子上其余人的視線似有若無的都往寧愷言身上轉。 春眠有男朋友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水淼這話一說出來,剛剛起哄春眠和寧愷言的人都埋著頭不說話了。 本來其他人也沒什么惡意,水淼嘴這句也只是想要提醒一下寧愷言,他這副鬼迷心竅的樣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四個月了。 春眠有些愣,話頭一出來眼神不自覺的就往丁霎身上瞥。 他有些隨意靠著椅子,臉上沒什么表情,顯得冷硬又木然,春眠那飄漂浮不定的心沉得可以。 酸酸漲漲的疼。 問題回答完,游戲就往下走,中途水淼中了幾次招,大冒險,真心話輪番來。 春眠越往后,胸口越憋著一團火,也跟著生起悶氣了。 拿起手機打了一段話,在發送鍵上面琢磨許久,最后xiele氣。 這邊桌上擺了一打啤酒,春眠任性起來,拿起一罐開了就往嘴里灌。 對上其他人瞪大的眼睛,打了個酒嗝,捂著嘴不說話。 這舉動才引來那人今天晚上第一個眼神,春眠刻意不去看,哼哼唧唧的嘴里一陣嘟囔。 后面酒瓶又轉到春眠這邊,她有些暈暈沉沉的,看著視線里影影綽綽的物象,迷糊不已。 恍惚間放在底下的手被捏了捏,春眠氣鼓鼓的甩開。 還沒等人問就自己喊出來要大冒險。 反差極大,往日那副乖乖巧巧的模樣被替代,有種莽撞又憨厚的實在感。 大冒險就選一個在場的人,隨便對他做什么都可以。 任其珍也喝的有點多了,暈頭轉向的,手里還擰著灌啤酒,晃蕩一下,要求也簡單。 春眠撐著桌子站起來,環顧四周。 像個小孩子一樣,脾氣來的也快,眉毛一皺,整個人都有些委屈,抓著頭,嘴里嘟嘟囔囔的。 在哪呢? 什么在哪兒? 我男朋友。 男朋友不在這。 水淼搖搖頭估計著她應該醉了,有些頭疼。 春眠不聽她這話,轉來轉去,突然就停了下來,迷瞪間看見了丁霎那張有些漠然的臉。 氣的不行,對著人上了手,那張臉被他捏的變幻莫測,驚得在座的人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小春你清醒一點。 春眠胳膊被人往回拉,她不服氣力道更大了,往回拽,有些不開心的嘟囔著。 不要碰我。 你在氣什么呀? 她往攏靠了靠,眼睛瞪得老大。見對方不回應,有些急眼了。 你怎么跟個姑娘家一樣呀?你有什么事跟我說呀,又不和我說話又不看我,還對我擺臉色。 春眠平時憋慘了,又喝了酒,天性釋放,滿嘴跑火車。 丁霎氣笑了,被人捏著臉,也不躲。 你問我氣什么? 他反問春眠。 對話走向越來越迷,一桌子人相對無語,皆是一臉懵茫然。 春眠不懂他意思,眉心緊鎖著,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鼻尖紅紅的,眼眶也燒燒的,泛熱氣。 抽搭搭那個勁一上來,人就有些難受了。 丁霎見她半天沒動靜,低著頭也不說話,一時間有些慌,埋下頭去看人。 瞥見她有些委屈的臉色,心都軟了,爛成一堆泥漿,整個人都柔和下來。 懶得再計較什么。 比如說做賊似的好像見不得人的丟開自己的手,比如說明明有他了還和別的狗東西勾肩搭背,什么都不重要了。 現在春眠的情緒最重要,他認栽。 嘆了口氣,手自然的摸上她的頭。 我沒氣了,你難受個什么勁啊? 丁霎語氣生硬,態度軟了下來,把人摟懷里。 春眠這才尋到點安全感,抬著頭有些嬌氣,眼皮都紅了。 水淼一群人都看傻眼了,任其珍掏出自己兜里的手機號碼條,整個人目瞪口呆。 這個聚餐像場鬧劇似的魔幻收尾。 春眠最后累了,趴在丁霎背上,小嘴還叭叭個沒完,一路上都在推理著丁霎到底在氣什么這件事情。 是不是我甩開你的手呀? 她細細小小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刮著耳廓,丁霎被撩撥得心尖發癢,摟著人的臀rou往上抬了抬,語氣沙啞暗沉,讓春眠好好說話。 耳根都紅了一圈。 春眠有些不樂意了,趴他背上扭了扭身子。 我有好好說話呀! 又是那個委屈勁。 那你到底為什么呀? 春眠死活捉摸不透,又想到了什么,埋著頭悶笑了出來。 你是不是吃醋啦? 她語氣雀躍了幾分,有些高昂。 丁霎步子莫名就慢了下來,春眠發現這人耳根更紅了,咯咯地笑了出來。 她臉上掛著酡紅,被酒意熏出些膽量,低下頭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了句話。 最后實在有些疲倦,趴在安穩寬闊的背上,閉上了眼睛。 我跟你說哦,我只喜歡你一個人,也只想和你在一起,別人我都看不上的。他們沒你好,比不過你的。你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