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的吧
他回來的吧
前三天顧晏臨沒有任何不適,直到過了她回來的時間后心才一點點空起來。 沒有什么刻骨銘心的回憶,回想唐絮時腦海里總是出現一副淡淡的畫面,是她穿著素白的裙子開窗透氣的時撥弄被風吹散的長發的樣子,他能自動拼湊出她的側顏和表情,能體會到她那時的心境,卻不知道那副畫面是不是真的存在過。 構成他們回憶的都是些平淡樸實的場景,像一面毫無波瀾的湖面,溫溫吞吞的。 顧晏臨這時才開始仔細的回想唐絮這個人,除去他忽強忽弱貫穿始終的防備,用客觀的眼光審視她,才發現她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對他沒有太多依賴,如果有那只有情感方面,也沒有挖空心思拴住他,體貼和關心都恰到好處,怎么看都不像別有企圖的人。 這樣一想,他們相處的時光充滿了生活感。 顧晏臨確實有為溫水慢燉的生活動容過,所以他開始試著在意她,對她好。她首飾很多,文藝的夸張的奇特的簡約的,各種材質風格的首飾塞滿了她的首飾盒,顧晏臨無意中發現里面缺了一樣東西,不僅里面沒有,唐絮手上也從來沒出現過那一種戒指。 戒指嗎,我不戴是因為你能想象到手指上的rou被勒成麻花的樣子嗎,我第一次戴的時候就留下陰影了,所以后來再也沒戴過。 顧晏臨靠在沙發上,側頭看向身旁的位置,之前唐絮就是坐著那里,上身壓在膝蓋上給腳指甲涂墨綠色的指甲油,吸著氣小心翼翼的回答他不戴戒指的原因,怕聲音大一點會涂壞。 后來他在抓著她的腳腕拉了她一把把人撲倒,沒干的指甲油全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顧晏臨無聲的嘆了口氣,摸褲子口袋,里面空空的,沒帶煙。她的房子香香的,他一向不舍得讓煙草味摻進來。 于是起身出去,車里有煙。 一支煙沒抽幾口,大部分都自然地燃燒成灰燼,被抖落到了車窗外。 導航重新規劃路線,語音提示目的地嚴寒注意保暖。 大酒店都住滿了,小旅館是民房改的,環境一般但好在足夠暖和。唐絮快步推開沉重的大門,在旅館大廳為進門旅客準備的小空地上跺了跺腳,把雪渣剁掉,往下扒了扒圍巾露出下半張臉來。 嗨! 經過前臺時唐絮被老板娘叫住。 妹子你是明早退房是吧? 是,怎么了嗎? 我提醒一句啊,過幾天游客會越來越多,你是開車來的,走得晚了估計要堵在路上,明天走的話就還好,差不多能避開。 多謝提醒啊,我明天能走。 得了提醒,唐絮拐彎上了樓梯。 她的房間在二樓東邊最角落里,離樓梯有一段距離,她刻意放慢腳步,越靠近房間動作越輕。 飛快地把放開貼上,按下門把手。 汪! 泥點早已經端坐在門口了。 還是被你發現了。唐絮彎下腰摸泥點,它站起來要往她身上撲。 泥點長得快,身高已經到她的大腿了,跳到唐絮身上唐絮只能抱幾秒鐘。 它四只腳上套著兩雙不同顏色的襪子,用頭繩在襪筒上綁了幾圈,它往唐絮身上竄的時候前腳的粉襪子掉了,它還往下看了一眼,隨即跳下去把襪子叼了起來。 剛開始還不愿意穿呢。唐絮笑泥點意志不堅定,拿下襪子往里面走,到桌前坐下,泥點也跟著坐在地上,自覺地把前爪搭到唐絮腿上,讓她給穿襪子。 皮筋呢泥點?唐絮貓腰在地上找掉落的皮筋,泥點去找了一圈,不知道落在哪了,回來后自責的嗚嗚叫,不肯把爪子搭上去了。 唐絮一邊安慰地摸它的頭,一邊往自己隨身的包里摸,試圖找出一根新的。 摸到一根帶著紅色小草莓的,拿出來看到的時候唐絮動作頓了一下。 顧晏臨起床后第一件事是摸手表,某天早上他摸到了和手表放一起的頭繩,順手套在了手腕上,洗漱的時候才發現手腕上多了東西,正巧那天唐絮起得早跟他一起洗漱,正抬著胳膊在胳膊上亂摸準備扎頭發呢,他的手伸過去,握住她的頭發把她的手替換下去,用比系領帶更笨拙的手法把她的頭繩歸還到了她的頭發上。 發生時間距現在很近很近,唐絮能清楚的回憶起他對扎頭發手法的歉意和對那種親昵行為的羞赧樣子,他甚至不敢和鏡子中的她對視,只來來回回摸著她的發尾,不舍割斷纏綿。 泥點以為唐絮不打算用新皮筋給它綁襪子了,用嘴拱唐絮以表委屈。 唐絮立刻回過神來,迅速給它套上。 泥點在她腳下的墊子上臥著,唐絮打開電腦處理新拍的照片,好幾天了,終于等到了天池的霧散。 準備繼續未完成的設計稿時唐絮收到了凱琳的消息,說顧晏臨已經知道了她在這兒的消息。 他會來的吧? 凱琳這樣問她,唐絮也同樣這樣問自己。 第二天一早唐絮下樓。 老板娘見是她,熟練的調出她的入住信息,準備退房。 唐絮把現金放到柜臺上,老板娘,續住。 所以你們覺得他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