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愿望清單(六) 酒店幫忙預定了一艘小型游艇。 海面平靜,太陽暫時被云層遮住。是個很適合出海的天氣。 兩人穿上救生衣先坐上電動船,開出一定距離后,登上游艇。 秦洛愷俯身,伸出手,將姍姍拉上來。 舵手是馬來西亞人,會說幾句中文,領著他們看了內部構造,就待在船艙里了。 游艇雖然不大,但配備一個休息區,皮質的座位上擺著冰桶和紅酒,以及一些零食。一邊還有藍牙音箱。 兩人坐在甲板上。 海的氣味是咸的,有些腥。姍姍愜意地瞇著眼睛,她一手穩著頭上的草帽,一邊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秦洛愷手撐在甲板上,看著她的側臉,低下頭吻上她。 只是輕輕一碰,兩人分開唇瓣,廝磨著說話。 “是什么味道的?”姍姍聞著他的鼻息,問。 “藥味。” 兩人抵著鼻子,秦洛愷再次湊近她。 姍姍有些猶豫,想往后退,卻沒他速度快。唇舌被他攫取,姍姍睫毛微抖,她沒有閉上眼睛,極近的距離能看到他臉上的淺痣,下垂的睫毛和眉頭的紋路。 她閉上眼睛,回應他。 過了一會兒,陽光漸顯,海面溫度上升。 秦洛愷怕她中暑,沒再坐在甲板上,進了休息區。 姍姍擺弄著裙擺,看著他起身走到一邊,不知在研究什么。 有音樂的聲音,很熟悉。 姍姍視線跟著秦洛愷移動。 “再唱一次。”他走向她,伸出手。 姍姍在意的卻是:“這里竟然能聯網?” 秦洛愷不跟她廢話,將她拉起,“我想再聽你唱一次。” 是上次在包廂她選的歌。 那次人多,熱鬧,她雖然不擅長唱歌但是活躍氣氛沒問題。只是這次就她和秦洛愷,私底下對著他唱,意味就不一樣了。 姍姍試了幾次就是張不開口。 羞恥。 錯過了開頭部分。 反而是秦洛愷,低著聲音唱起歌詞。 有點違和,姍姍忍不住笑。 被他瞥到,她趕緊嚴肅,想著他都做到這步了,她不能讓他一個人尷尬,于是放聲唱起來,也不管有沒有找到調。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他的手攬著她的腰,兩人靠在一起,微微晃著。 都不是會跳舞唱歌的人。 此時此刻,情之所至。 一下游艇,姍姍顧不得其他,幾乎小跑著到附近一個綠皮垃圾桶,吐了起來。 秦洛愷愣住,隨后快步上前,攏住她的頭發。 姍姍拿過他手上的水,漱口。 秦洛愷的臉色太差,她不由得安慰:“就是暈船而已,不是大事。可惜了中午的意面了哈哈…” “我們回去休息。”秦洛愷皺眉,當即決定取消晚上的活動,準備攬著她慢慢走回酒店。 姍姍看向垃圾桶,剛剛因為失穩掉落在嘔吐物上的草帽,現在應該面目全非了。 她心里難受,看向秦洛愷,只說: “好呀,我們回去吧。” 情況沒有好轉,晚上姍姍又吐了兩次。 反復喝了粥才不至于吐胃酸。 秦洛愷看向身邊熟睡的人,她像個嬰兒一樣蜷縮在一起,同樣的脆弱。 他小心翼翼地下床,翻出包里的手機,將手機調成靜音,走進衛生間里。 出發前,他讓助理開通了漫游服務。 因此一打開手機,無數短信,郵件,微信的提示消息就開始刷屏。 他略過工作郵件,打開微信,找到“吳醫生”。 他發送姍姍的近況和一些生理反應,以及這幾天的飲食,運動情況。 他打開其他對話框。 張志:—你怎么讓她出院了? —你們去哪了?怎么不回消息? —她還好嗎? …… 秦洛愷關掉手機屏幕,回到床上。 他注視著她的背,毫無睡意。 半晌,他撫摸上她的脊椎骨,從脖頸到臀部,觸覺清晰明顯。 她瘦了很多。 明天,必須要回去了。 一下飛機,秦洛愷命人把姍姍送到市中心醫院。 他將兩人的行李放到自己的公寓,灌了兩粒褪黑素,強迫自己補覺。 五月中,關姍姍昏迷,全身出現瘢痕性淤血。 五月末,搶救無效,確定大腦死亡。根據生前簽過的協議,關姍姍的視網膜和肺將會被移植給需要的病人。同一時間,關姍姍在網上拍賣的奢侈品所獲得的資金將全部資助器官移植項目的推廣。 六月初,張志出資舉辦了葬禮,關姍姍葬于三臺山墓園,秦洛愷未能到場。 —————————————— 還有大概一章,這個單元就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