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藥
下藥
秦光被史景推出房間。 秦光兩手撐著門板不讓史景關門,說:大家繃了一路,最后一夜,也該放松放松啦。 史景面無表情:最后一夜,更該警覺。 秦光無奈,樓下熱鬧的喝酒劃拳聲吸引著他,他勸說兩句沒了耐心,就松開手說:隨便你,我去喝酒了。邊城舞女豪邁爽朗,你不來是你的損失。 言罷,他背過手搖頭晃腦下了樓。 史景看外面并無異象,關門退回內室,在桌邊撐著額頭坐下,眉宇間方現出疲色。 這一路,從上京到邊城,馬不停蹄奔波兩月有余,鐵人也知道累了。 可他首次擔當重任,哪肯在人前露怯。 好在,明日一過,此趟任務就算完成了。 叩叩。 屋門被敲響。 史景以為秦光不死心又來鬧,長眉擰起。 木門打開,外面站著的不是滿面紅醉的秦光,卻是位俏生生的女郎。 女郎雪面烏發,黑瞳晶亮,紅唇輕啟沖史景打招呼:史將軍。 聲音清脆,正合少女的甜蜜。 史景微怔,怒氣消散,下意識躬身道:殿下還未就寢?是嫌吵鬧?末將這便去叫他們停 算算時間,已近子時,往常這位公主早就就寢了。 福珠搖搖頭,抬起手上的瓷盅,笑著打斷他:明天便要分別,我沒什么拿得出手的,便到廚房親自為將軍做了道甜湯,以感謝將軍這兩月的悉心照顧。 史景這才看到她手中墊著帕子小心翼翼捧住的白瓷食盅,盅壁想來還有些燙,她細白的指尖微微泛著紅。 他不好甜,也覺得護衛公主是衛兵的本分,不該得她這樣小心奉承。 但她貓似的黑瞳里漾著期待,他心一軟,顧不上管燙不燙,伸手揭蓋,拿過瓷盅,一仰脖子全喝了下去。 看他一口氣喝完盅內的東西,福珠嘴角微微翹了翹。 她歪頭問:將軍,好喝嗎? 好喝。史景抿抿唇。 其實湯太燙,他又喝的快,什么滋味都沒嘗出來,只覺著一股火順著喉嚨鉆進身體深處,燒得他整個人莫名燥熱。 不過他對上門外少女嬌笑的玉臉,認為沒必要告訴她實話。 再說,此刻他只想回屋喝口涼水解解涼。 六月的天,喝熱湯,實在夠嗆。 福珠接回空瓷盅,自自然然從他身邊擠進屋子,在桌邊倒杯涼茶,遞給他說:將軍也不怕燙了舌頭。 看他接了茶杯立刻飲下,她噗嗤笑道:我原是想讓將軍等等再喝,可您竟然那么等不及。 史景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偏生體內的火苗受了涼茶的澆灌,不滅反漲,甚至愈燒愈烈。 他出身清貴,家里規矩嚴,族中男兒,成婚前都不許在屋里留人。 他不重欲,謹遵家規,長到十八歲,還是個童男子。 但在軍中多年,南來北往的葷話聽過不少,因此男女之事,即使不曾親歷,個中詳情,也未必知道的比別人少。 火苗匯聚成源,齊齊往腹下竄去。 這種失控的感受過于強烈,史景實在無法忽略。 都怪天太熱,酒樓里竟是些打赤腳和將士們親密相貼的混種舞女,場面香艷,年輕人火力旺,見了難免心猿意馬。 往日他不會這樣的。 史景攥起拳頭,抑制住即將破口而出的粗喘。他對站在身側尚不知事的福珠說:殿下,時辰不早,請您盡快回屋就寢。 福珠聞言,盯著他沁出汗水的挺直鼻梁看了片刻,施施然去關了房門。 轉身后,她對上史景開始渙散的眼神,嫣然一笑:史將軍,我看您好像有些不大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