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盤(700珠加更)
U盤(700珠加更)
門從外面推開的時候所有的愛撫,親吻,密切接觸都戛然而止了,縱使窗外有光進來,蟬鳴聲也真切存在著,可霍綿綿依舊覺得這是一場噩夢。 當時混亂的場面很多細節她已經記不清了。 臉頰似乎被甩了兩巴掌,力道很重,特別痛,痛的她直接掉出眼淚。 夢里。 逆著光站的人從mama的臉變成哥哥的臉,又變成薛叔叔的臉。 她連一句謾罵都沒有聽見。 大概是因為…… 因為mama已經沒有力氣罵人了。 她活到這把年紀,憑一己之力帶大了兩個孩子,日子最貧苦的時候綿綿也任性過,她都沒有對她動過手。 那兩個巴掌把什么都打碎了。 躲在房間里。 綿綿不敢去洗澡,身上的黏膩感還未褪,空調開放著,那樣冷,她卻感受不到一點溫度,眼淚無聲的掉著。 她不知道mama對薛涎說了什么,只是后來聽到了薛叔叔的責罵聲。 他那么忙的人。 一個月都回來不了幾次,卻為了他們的事專程趕回來了。 要說這個家里對薛涎最刻薄的人那一定不是后媽,而是薛爸。 客廳沒有冷氣。 連風扇都沒有,悶熱的氣吸入又吐出,漸漸變得渾濁,薛涎頭發亂著,眼神也是亂的,瞳孔沒有焦距的看著一個個巴掌落下來,打到他的臉上或是頭上,然后爸爸不知道在哪里隨手摸了個蒼蠅拍。 那東西軟趴趴的,用把手的那頭抽打,像柳條,力度緊,打起來皮膚火辣辣的疼,滿是內傷。 霍媽這個時候才不得不攔住,如果不是為了維持面上的和善,她應該是希望薛涎被打死的,人都有善惡兩面。 她的惡完全被剛才那一幕刺激出來了。 困住薛爸爸的手,霍媽眼含熱淚,痛心疾首,心梗似的抽搐還在,“他爸……別動手……” 晚了。 薛涎臉頰早就高高腫起了。 事發突然。 又是這么大的事情。 每個人,都措手不及。 薛爸爸有滿肚子想罵薛涎的話,卻一句都說不出口,全部發泄在了拳打腳踢上,他甩開霍mama的手,手臂顫抖,舉著蒼蠅拍的把在薛涎眼前晃,“畜生都干不出來的事,你真是畜生不如!” 他對著自己唯一的兒子罵出了最難聽的話。 說沒有觸動是假的,薛涎低著頭,承受著打罵和責備,他來承擔,總比綿綿來好。 霍媽還想再攔。 手機卻率先響起,她看了眼來電人,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了什么,一抹眼淚,拍著薛爸爸的手,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先別打孩子,解決事情要緊。” 男人血氣方剛,沖動易怒,不如女人的邏輯縝密。 在這件事上,霍媽知道的最早,打電話通知薛爸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反應過來了,薛爸開始動手時,她也冷靜下來了,冷靜的思考之后該怎么辦。 這個家是不能散的,在這個條件之上,又能做什么樣的有效措施,這個問題,全都要薛爸來考慮了。 廚房通著風。 遠比客廳要舒服許多。 霍媽在廚房接電話,一心二用,還要注意這客廳里薛涎的狀態。 電話是霍還語打來的。 如今,他是這個家里唯一不知情的人,霍媽不知道該怎么向他開口。 “小語,你還在車站嗎?” 霍還語語氣淡然,嗓音干澀,“是啊,過來了嗎?這有點熱,還是沒找到?” 何止是熱。 像被丟在沸水里煮著,已經快要煮到皮開rou綻了。 霍mama強忍著不適道歉,“小語,你著急嗎?” 霍還語察覺到了異樣,“不是很著急,只是這周要用。” 客廳里時不時傳來薛爸爸責罵的聲音,霍mama已經盡量避著,不讓霍還語聽到,可他還是開口問了,“是叔叔的聲音嗎?叔叔回去了?” 霍mama不愿意多解釋,“小語,你向學校請個假回來照顧meimei好嗎?” “meimei……怎么了?” “先別問了,你先回來。” 掛了電話霍還語沒有等公交,他一向有節儉的習慣,這次卻直接打了出租車,連滴滴都來不及等,上車打表,數字不停跳躍。 他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了這么遠。 院子里郁郁蔥蔥,綠色的植物被烈陽曬的蔫著,許多小蟲子吸附在植物樹干上,看不見,但的確吵鬧,踩過去的每一步都是困難的,霍還語摸著門把手,掌心都被燙到。 原以為房內會涼爽些。 可一腳踏進去,卻是潮熱的,霍還語想退出去都晚了。 “小語。” 霍媽叫他。 拉著他帶到廚房,就那么就著水槽打濕了手掌給他熨著guntang發紅的面頰,“熱死了吧,都怪我,把你的事給忘了,學校請好假了嗎?” 霍還語無辜地眨眨眼,“綿綿怎么了?” 霍媽言語混亂,“待會你上去,替mama跟她道個歉,不管怎么樣,mama不該打她。” “打她了?” “……我沒想到,”霍媽眼中布滿血絲和困惑,恍恍惚惚,她想到之前表姨過來,說起綿綿和薛涎,那個時候,她就應該察覺到兩個孩子之間的異常,聲音帶了一絲懊惱:“我沒想到她會跟薛涎那樣。” - 門推開的時候薛涎和霍綿綿還交纏著,他的手在她的胸上,身體由下而上頂著,吻著她的唇,吮著鎖骨的位置,那些yin靡和背德的場面,由午后最明亮的一束光照耀著,全部被霍mama盡收眼底。 在霍還語面前她敘述的足夠含蓄婉轉,只是說:“我聽見聲音,進去的時候他們親在一塊,怎么說薛涎也算是她哥哥,他們……他們不能這樣的啊!我哪能冷靜,就打了綿綿。還有剛才,你叔叔也打過薛涎了。” 她只說親在一塊。 可霍還語不是傻子,他聽見心口有什么東西正在破碎,一點一點沿著心脈侵蝕他所有的理智,音色干干的撕裂出來,“她說什么?” 他不叫她meimei了,也不叫綿綿。 微小的細節霍mama沒有心情去想,“打完她我就后悔了,綿綿那么小懂什么,你去了好好勸她,開導她。” 沉默許久。 霍還語面無表情地抬起臉,眼中神色晦暗,“好啊,我一定會好好開導她的。” 霍媽還在傷感,霍還語主動問,“那薛涎呢?” “他爸爸說送去他親媽那里一陣子。” “挺好。” 最好一輩子也別回來了。 霍媽接了捧水往自己臉上拍,冰涼的液體讓她微微鎮靜了些,扶著水槽吧臺,她喘著氣,“還好你今天讓我讓回來拿U盤,不然我什么時候才能知道他們做了這種事?是人干的事嗎?他們可是兄妹!” 霍還語沒作聲。 似乎在想別的事情。 霍媽回頭看他,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兒子也有點不一樣,“小語?” “嗯。”霍還語的表現冷靜太多,也淡然。 霍媽帶著疑惑,“小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meimei跟薛涎有事,你替她瞞著我?” “我怎么會那樣做?” 他沒有什么解釋。 只說,我不知道。 上樓時正巧碰到薛爸爸帶著薛涎下樓,從背后一下一下的推著他催促著他快走,薛涎的不情愿都寫在了臉上,路過綿綿房門口,步伐有明顯的遲鈍。 仿佛這一屋子的都是惡人。 來拆散他們的惡人。 像演瓊瑤劇似的,還難分難舍的。 薛爸不耐煩了,這一下推的用力了些,薛涎半個身子前傾,踉蹌了下,剛站穩就看到走到樓梯上的霍還語。 他眉清目秀,神色和緩,平靜的好像只是知道meimei早戀那么簡單。 只有薛涎知道,不是的。 這里站著的,不止有他一個才是罪人,相比之下,霍還語的罪更重,他可是霍綿綿的親哥哥,之所以自己沒被打死,是因為說到底他跟綿綿沒有血緣關系。 同住一個屋檐下。 朝夕相處。 會產生感情并不是什么太難以接受的事情。 霍還語就不一樣了。 燥熱的空氣中,清亮的眸和渾濁的眼對視上,暗自較的勁薛爸是不知道的,出了這種事,他面對自己的老婆羞愧,面對霍還語更自責。 兩個家庭合并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們兄妹關系有多好。 短短幾個月,綿綿就跟薛涎上了床。 霍還語打他都是情有可原的。 為了避免孩子們再起沖突。 薛爸直接拽住了薛涎,側著身子將他拖著離開霍還語身邊。 錯開了兩三步。 微茫的絨光落在角角落落,正因為是午后,背陽的二樓才會明亮了些許,明亮到薛涎無意地回頭,竟然看到霍還語沒走動,就站在原地,白色上衣,泛白的牛仔褲,美好而清澈。 可他眼中卻似乎有笑意。 是一種如愿以償的圓滿笑容。 他莫名其妙的笑激起薛涎渾身的雞皮疙瘩,突然不想走了,他可不敢讓綿綿單獨跟霍還語相處,誰知道霍還語會在被帶了綠帽子的情況下,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霍還語沒有敲門就能進霍綿綿的房間。 他半個身子剛側進去,就聽到了樓梯上的一點動靜,好像是薛涎在掙脫企圖跑過來,迅速地關了房門,上了鎖,一切歸于平靜,他和綿綿濕漉漉淌著眼淚的瞳孔對上,她顫著細碎的音,“……哥哥。” 連忙跑下了床。 她撲進霍還語懷里,哥哥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樣抱住她,反而緊貼在門板上,音色沉郁,又低又沙啞地問:“你洗過澡了嗎?” 沒有。 別說洗澡了。 她連手都沒有洗,水也沒喝一口,咸澀的眼淚順著嘴角卷到舌尖上,混著唾液吞并到了喉嚨里,味道令人作嘔,她也沒有地方吐。 “……沒,沒。” 霍還語還是沒碰她,連推都沒有,“先放開。” 綿綿照做了,松開手,仰起頭,一張被打壞了的臉明晰呈現出來,為她的無辜可憐潤著色。 鎖骨位置的吻痕還沒腿,落在白皙的身體上,鮮明刺眼,霍還語捧起她的下巴,在聽到門外急速拉近的腳步時吻了下去,順著唇角舔舐,一口一吻,替換著他的味道,企圖將腐爛的滿是蟲洞的水蜜桃給恢復原形。 可他卻也只能吻到咸澀苦味。 燒燙的手像是古代刑罰里烙紅的鐵片子從衣擺下探進去,果然沒穿,一只乳被攥住了,綿綿硬哼一聲,這回換成了她推霍還語,“哥哥……別……求你了……” 薛涎還沒走。 并且越來越近了。 薛爸也在外面。 她聽見了他們爭吵的聲音。 霍還語卻加重了手勁,捏的她一痛,咬著她臉頰被打痛了的rou問:“要不今天讓mama知道知道,你是怎么跟兩個哥哥上床的?” 全身的血液瞬間冰涼,失去了流動感,嗖嗖的往腳底板匯聚,像是掉落在了地上,綿綿站不穩,害怕惶恐,身子卻被霍還語扶著,“你怎么這樣啊,綿綿,你怎么能這樣……嗯,真是被你氣死了。” 門板忽然被震響了。 是薛涎往門上踹了一腳。 他怕霍還語會將氣都撒在綿綿身上,這才折返回來,霍還語的好脾氣被燒完,深呼吸了口氣,手從綿綿的衣服里退出去,悄悄放到后腰,打開鎖的同一秒,他說:“你喜歡他多一點還是哥哥多?” 沒有聽到回答。 門板打開的同時,霍還語舉起拳頭不偏不倚砸到了薛涎臉上,當著薛爸的面,當著綿綿的面,他還是忍不了了。 霍媽聽到聲音跑上來時地板上已經落了血。 男孩兒打起架來沒有章法,也不知道規避要害,只挑最好打的地方打,一會兒是霍還語被打了兩拳,一會兒又是薛涎被按在地上猛揍,誰都饒不了誰,誰都不心軟。 喊哥哥的那個是綿綿,叫著薛涎的是薛爸。 霍媽大腦混亂,沖上前去,第一個打向的人竟然是綿綿,一巴掌利落干脆,響亮短促,嘶吼聲里還有哭腔,“看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 一個比較傷的事實是,mama是哥哥叫回來的,并且是在他知道meimei和涎涎的關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