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我想
46.我想
第二天鬧鐘沒響,南珂還睡得昏昏沉沉,是張迦南砰得一聲推開門驚了她還在漂浮的美夢。 七點了。你還要不要上班? 張迦南靠在門邊,簡單一句就把南珂從床上驚得彈了起來。 都七點了?我鬧鐘怎么沒響呢?南珂原地揪頭發,手忙腳亂地在被窩和床頭找衣服,撲了個空,根本沒有衣服的影子。 她這才反應過來。 這好像是張迦南的家。 跟隔壁的裝潢布置幾乎完全一樣,所以昨晚她洗了個澡太舒服,以至于在張迦南家就近找了個房間就睡了? 蒼天吶。 南珂尷尬地呵呵一笑,在張迦南了然一切又不點破的自得眼神里,佝僂著背往外走。路過張迦南的時候,她的眼光有稍微瞄一下他的臉,干干凈凈的,昨夜那些傷痕就像污垢一樣,隨著洗面奶就能洗掉。 你....一晚上就把傷養好了? 張迦南歪歪頭,勾勾嘴角用看傻子一樣地眼神看著她:遮瑕。 南珂:......驚訝地哦了一聲。 張迦南是不會允許自己帶著一臉傷痕上班的,他一定是他們律所的門面,他每時每刻都得是完美的。南珂自愧不如,作為一個女生,精致程度和美妝意識還沒一個男生好。 快一點。我車在樓下等你。 啊好好好,謝謝謝謝謝你!南珂一邊道謝一邊向隔壁屋沖。 在自己家洗漱的時候,南珂想想昨晚自己在別人家睡了一夜的所作所為還覺得不可思議。張迦南是怎么做到放縱她胡來的? 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化完妝理好頭發,南珂下樓,張迦南坐在車里,已經開好了空調。 想吃什么早飯? 啊沒事,我去辦公室喝一杯咖啡配一袋手撕面包就行。南珂上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忘記噴香水,從包底拿了一瓶備用的,朝耳后噴了一下。 張迦南也就沒多說什么,只是把車開到了南珂公司樓下。南珂匆匆道謝,就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進門搶電梯,趕在遲到的前一分鐘進了工位,她才長舒一口氣,繼續開始一天的工作。 打完幾份文件送到鐘琴辦公室,她已經完全忘了早飯這一回事。直到看到擺在桌子上的一份外賣。 南珂,剛剛外賣小哥送過來的,我就讓他直接放在你工位上了。 啊好的。南珂應了同事一句。坐下來看了看署名:Mr.Zhang. 張迦南也是沒打算瞞著她做好事。 拍了張照片發微信給張迦南,南珂欣慰地打上了一句話:謝謝張大律師(老jiejie感動得淚流滿面) 中午張迦南開完會出來,準備去見客戶。他助理匆匆趕過來,拿了一份西餐外賣。 我沒有讓你給我點牛排啊?張迦南疑惑。 助理窘迫地撓撓頭:不是我點的,是一位姓南的小姐給您點的。因為不是工作號的手機號碼,我以為跟您家里人有關系,也不敢做其他處理。畢竟也有很多女人點外賣到律師事務所來,專門只為討好張迦南。 他眼神一亮,伸手接過來:行。正好。午飯你就不用單獨給我準備了。 助理走后,張迦南拆開外賣,里面的牛排是市中心他常去的那家西餐廳特制的。一頓白粥加雞塊的早餐換了一份實打實的午餐,他一下子不知道該不該罵一句她笨。 很快,南珂的消息發過來:弟弟用餐愉快。(我確實點完就后悔了,下次要不還是我請你吃早餐吧。) 笨蛋。張迦南看完,熄掉手機屏,屏幕倒映出了他那個打破高冷的淺淺一笑。 夏天不知不覺到來。南珂的出差任務也緊隨其后。這次鐘琴是帶著一整個團隊的人去的。要是能拿下大單,就算是個獎勵性質的集體旅游。 可是就在這么歡樂又美好的夏日狂歡背景下,南珂的胃不爭氣地出了毛病。 他們去的地方是海島沙灘,最有特色的就是海鮮水產,可是她吃不了,一吃就吐,只能就著白開水,咬一點點沒味道的芋頭。吃不好睡不好,工作量倒是一點沒減輕,也有可能是她身體不舒服效率有所耽誤,她更加開始死磕自己,想著不能給團隊拖后腿。 后來項目確確實實是做成功了,該一起出來玩的時候,南珂就低燒加上了胃痛,再加上一吃就吐。 胃病和低燒真的是最常見的成年人病癥了,誰會掛在嘴邊求同情啊?南珂強忍著不說,同事們也就一并客氣地拉著她出去玩。還好,沙灘必備都不是啥刺激項目,只要穿得清涼,躲在遮陽傘下面吹吹海風聊聊八卦,也就算娛樂了。 南珂有一句沒一句地回著同事的話題不至于讓人覺得她冷場,其實她已經很累,累得快要這么睡過去了。 欸,看到個美人兒,長得比女人還賞心悅目,嘖嘖嘖。 不知道是不是她真的睡了片刻,等她回過神來,同事的話題已經從股市走向口紅色號古馳限量轉到了另一件奢侈品男人身上。 一說到長得比女人還美,南珂就自然地想到了張迦南。 你看,他轉臉看過來了,真好看。 害。憋說了,要不是我后天訂婚,我現在真想跟他睡覺。 你想得美。要睡也是jiejie我先睡。 哈哈哈哈哈哈。周圍一陣細細地笑聲。 南珂是想參與幾句的,可是一張嘴,感到胃里有什么東西翻了上來,一捂嘴,她跳下椅子,來不及解釋就往公共廁所跑。 吐得膽汁都出來了,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冒。南珂打開水龍頭,把污穢物沖掉,在水聲里抬頭看著臉色差到極致的自己,腦子還昏沉,低燒真難退。 這時,旁邊伸過來一包淺綠色的清風紙巾,飄來一股淡淡的茶香。 南珂一愣,轉頭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張迦南。 你,你怎么在這里?她的語氣看不出是驚訝還是驚喜更多。 出差唄,應酬唄。還能為什么?張迦南沒說鐘琴早前在微信里故意透露給他的小線索,也不可能說他專程從鄰市轉航班過來,就為了約一次沖浪,順帶著看看她近況。她出差也挺久的了。 吐成這樣看醫生了嗎? 就是胃病。吃東西不規律,喜歡吃垃圾食品唄。南珂有氣無力地說完,看著他的精致小臉:喲,幾天不見,又變帥了呀。這次還需要用遮瑕嗎? 不用。早好了。張迦南伸手過來,扶了下她的胳膊。南珂其實自己都沒察覺,她走起路來已經有些搖搖欲墜。 回去休息吧。你身上都在發燙。 沒事。南珂還想撐一會兒,但是出去被太陽一曬,肚子餓得咕咕叫還不能吃東西,還要擔心自己任性離開被同事冷落被背地里稱作不合群,成年人的那些維持體面怎么就可以這么艱難又小心翼翼呢。撐不過幾秒,她就伸手往后一伸,張迦南也下意識地過去又扶了她一下:張迦南,我累了。沒了健康以后我就是個廢人。 回去休息吧。 那我現在去跟同事講一下。 你去。我在門口等你。 怎么?那一群美女穿泳裝,你害羞啦? 張迦南一記眼刀飛過來:你那一群同事剛剛在對著我性幻想。我現在過去不好。到時候罵哭幾個,更影響你的社交關系。 南珂咯噔一下清醒了。被張迦南罵哭,真的太容易。 她嘿嘿地傻笑,點頭說是,自己就先去跟同事們打招呼,披了件浴巾再回來,張迦南把她送回了酒店。 南珂往床上一攤,從大字狀造成才字狀,滾來滾去,心里都有一團火,直到她一個翻身平躺,看到驟然出現在她臉前的張迦南。 啊沒反應過來,原來他還沒走呢? 張迦南當然不能走,他開了空調,把南珂扔在地上的浴巾撿了起來,看到床頭吃光了的消炎藥和胃藥,水壺里沒有一滴水,杯子里也沒水。真不懂她這幾天究竟是怎么過來的。 等他燒完開水,倒了水過來,南珂一個翻身,半邊身體都到了床一側,再一下就哐當一下掉地上了。 你今年多大了?張迦南吐槽。 神智不太明朗的南珂認認真真地思考了一下:27歲零八個月?身份證上好像更老一點。唉,算了,你不用記我年齡,記住我永遠十八就行! 張迦南就這么伏在她身上,看她那迷離又病嬌的小模樣。南珂不像鐘琴,雷厲風行孤勇果敢,她大多數時候柔弱的樣子,都像個還沒長大的小meimei。 張迦南。我難受。南珂被張迦南撐在她兩側的胳膊限制住,不再能用小孩子氣的動作來疏解全身的不適,只能仰著頭看他的時候,那種唯一的依賴感就來了。 好難受。吃也不能吃。睡也睡不好。問過醫生了,醫生也只是說吃消炎藥和胃藥就好。可我都吃完了,還是沒好。我今天還要去看醫生的。但我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我是不是快死了呀,張迦南。 張迦南嘆了口氣,把她帶到床中央,蓋上被子。然后自己把那板沒有吃完的退燒藥拿出來,看了說明書以后先喂了一顆給南珂。南珂抵著他肩膀,乖乖地張嘴,咽下去。 睡一覺。燒退了要是還有力氣,我帶你去看醫生。 嗯嗯!南珂不知道為何,她就那么安心了一下。 張迦南輕輕地把她放下來,讓她自然地從他肩頭滑落。可是南珂在下墜前一秒,轉了個身抱住了他的腰,嘴里哼哼唧唧地在說著什么,聽不清楚。張迦南只能調整姿勢,就著她身邊躺下來,南珂就這么毫無意識地湊過來把他抱了個滿懷。 還難受嗎?他的嘴唇就在她耳邊。 南珂微微一笑,眼睛閉著,還在半夢半醒之間:還行,楊一陽,你抱抱我就好。抱著我睡吧。 張迦南摒住了呼吸,在那一刻稍稍抬頭,遠離她的耳朵,再低頭看她平靜的睡顏。 是怎么做到的?她是怎么做到可以這么肆無忌憚地對他做這么多揩油的舉動,而他還是一點都不愿意推開她呢? 她還在叫別的男人的名字。為什么他也沒有覺得奇怪和冒犯?或許是因為現在的他也是一樣偷偷摸摸心照不宣,或許連他自己都想象不到,有一天南珂會這么眷戀地,像叫楊一陽一樣地叫他的名字的那個樣子。 他抬手摸她的頭發,把碎發都別到耳后,露出她纖塵不染的白凈的臉。不是只有濃妝艷抹的女人才會蠱惑人心,這種純得一清到底的樣子同樣有驚人的誘惑力,他警告過自己,或許這樣不對,可是每一次在她軟軟地說了句表達情緒的話以后,他突然很想滿足她。不管是怎樣過分的要求。他都很想滿足她。只要看著她對他笑為他笑,他也會滿足。 南珂睡了一覺,醒來以后,燒就退了。 張迦南還沒走,坐在她床邊看文件,他倆離得很遠,涇渭分明。 看她起來,張迦南遞來一根體溫計:量一下,還不退燒,帶你去醫院。 哦哦!南珂連忙接過來。面對張迦南的時候,男人一直有一種說一不二的氣場,南珂只是個小嘍啰,一定要聽大老板的。 所幸燒已經退了。 我把你的胃藥買了兩包,出差結束之前你應該吃得完。 啊好,謝謝!多少錢我轉給你吧。 張迦南抬眉:這個就當作那天牛排的差價怎么樣? 南珂忍俊不禁,還嘴硬:也沒有太貴啦。就是付款的時候確實被價格驚到了。怪我,怪我,我孤陋寡聞。 張迦南晚飯后離開的。第二天他去沖了個浪。 南珂身體好轉,鐘琴有工作安排,帶著她去旁邊的咖啡廳喝了個下午茶。 談完工作后的兩個人,轉頭看到了不遠處,抱著沖浪板回岸的張迦南。 太多女人在他身后竊竊私語,太多明目張膽的眼神砸向他,想要把他高冷的表情和生人勿近的氣場給擊碎,可是沒有女人敢過去。她們頂多在原地搔首弄姿,給他不經意地自以為很自然的撩人笑,期待他會朝她們走過去,或者禮貌地回一個笑。 但張迦南不會。他看都不會看她們一眼。 張迦南長得是真美。美成那個樣子,還很man很霸氣的男人,就魅力翻倍了。鐘琴自然地感嘆了一句。 南珂看著張迦南站在那里擦頭發,脖子和胳膊都白到發光,身體線條也一樣飽滿誘人,她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 鐘琴在對面看著她笑。 我說的對不對?鐘琴繼續補充:張迦南就是那種,你見他的第一眼,就會很想跟他睡覺的男人。你不在乎他愛不愛你。但你就是愿意跟他上床。 南珂臉一紅。她從張迦南身上移開目光,看著鐘琴,最終還是默認一般地點了點頭。 但是這樣好壞,好不負責任。南珂搖搖頭。 沒事。張迦南不會讓每個女人都如愿。他呀,也不是什么純情小男生,被人撩一下就臉紅。被人睡一次,就要人負責。 就是那種成熟的禁欲感才勾人啊。南珂自然地接了下句,眼神不自覺地就往張迦南身上飄。鐘姐,你去買過鴨子嗎?有沒有跟張迦南長得像的,推薦我一下唄?這話一出來,南珂自己都覺得驚訝。 鴨子倒是沒有。我有幾部A片,男主角長得倒是還可以。網盤可以打包送給你。 南珂害羞捂嘴,耳朵也紅了。但是她心里是那么想的。 再抬起頭來,張迦南已經從她倆面前經過,推門進來,沒有點單,直接坐到了南珂身邊。 鐘琴抬眉,別有深意地和張迦南對視。 南珂慌得被咖啡嗆了一口,連忙抽紙巾,捂嘴咳得臉紅,正好,至少掩飾了她真正臉紅的原因。 你想喝什么?我請你吧。 抹茶星冰樂。張迦南也沒客氣。 好。南珂得到指令就逃也似地去了前臺。 張迦南剛想說手機也可以直接點單啊,為什么還專程跑過去? 鐘琴就著南珂遠去的背影,會心一笑:張迦南。南珂跟我說,她想睡你。 張迦南抬眼,明顯地震驚了幾秒。隨即有那么點意想不到地轉頭,看了看南珂的方向,勾勾嘴角,像個發現自己孩子偷偷摸摸干了壞事的家長,回過頭看著鐘琴,他勾唇一笑:不會吧。 南珂明明把他當成楊一陽的。可是性愛在她和楊一陽之間,恐怕是個禁忌詞。張迦南作為旁觀者看得很清楚。 你別裝了大律師,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愿意為你瘋狂。她不過是其中最慫的那個。 張迦南忍不住笑出了聲。 沒事。只要他慣著,最慫的那個,后來也會變成最大膽的。不急,早晚的事兒。 南珂回蘇城以后,睡前有空的時候都會點開鐘琴給她傳的A片。剛開始會有點小刺激,看久了連對白都熟悉了,就會覺得索然無味。 那男的哪里有張迦南好看啊。 在她現在想來,張迦南很像擺在櫥窗里的一個充氣娃娃,標著最昂貴的價。而她兜里一分錢都沒有。可她還是滿腦子都在覬覦他的美好rou體。她不用在乎他的性格,不在乎跟她合不合拍,不在乎他曾經有多少個女朋友,不在乎他會不會算計他。她只是喜歡他的rou體。想要在寂寞難耐全身發癢的時候跟他滾床單,讓他解解自己的饑渴。 這樣真變態。可是真的很刺激。 晚上她會深深為此著迷,白天又慶幸,這只是個性幻想。 以至于后來很多天,她都沒有勇氣面對張迦南。明著暗著躲了挺久,最終還是在張可生寶寶的時候,沒躲過去。 是個小公主。紅彤彤圓滾滾一小團,真可愛。剛生下來的小嬰兒都是那么可愛,生命之初最單純的可愛。 張迦南臨時更改計劃從別的城市飛回來,他穿著黑色西裝,白襯衫,金絲邊眼鏡掛在領口,是跑過來的,跟醫生交代過幾句后朝她走來,他的氣還沒喘勻,在她身邊克制著接著喘。 南珂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有了反應。 張迦南也低頭湊近,看那個小寶貝。兩人之間保持著一個看似安全的距離。只有南珂在原地慌亂地想逃。 我姐有沒有給她取名字?他湊近的時候,那股若有似無的香水味,太撩人了。 南珂頓了好幾秒,讓自己腦海里那些后勁十足的羞澀羞恥沉淀下來,才笑著回:有啊。叫一寶。 一寶?張迦南顯然覺得這名字土。 這樣方便,以后再生,就可以二寶三寶這樣接著叫。 張迦南勾勾唇,露齒一笑。 不行了。南珂轉過頭。張迦南的牙會不會咬人?咬人了痛不痛? 啊啊啊救命,她到底又在胡想什么?! 但是接下來的一個月,南珂就跟自己達成了和解。因為幻想只要不付諸實踐,就永遠不會構成實質上的后果。誰知道她腦子里在想啥?誰能控制她此刻在想著誰?其實她沒有想任何人,她只是想著她自己,她想要一點點膚淺的快樂,走心太累太苦,她想要一點點直白的甜。 她不求別人理解她。就只是自己一個人想一想就好。這樣和欲望和解以后她就可以平靜地面對著張迦南的微信,跟他一起討論給一寶辦滿月酒了。畢竟張可還在養身體,阿哲也輔助著她擔負起照顧孩子的重任,這些宴會花錢的事宜,南珂和張迦南可以幫忙。 承辦那一整個宴會其實工作量不小。南珂主要是搞定場地和酒水菜肴,張迦南是聯系客人和安排接送。宴會正式開始的前十分鐘,南珂才脫掉職業裝,換了一身喜慶的禮服裙,大紅錦鯉色,抹胸,裙擺到膝蓋下,體面和性感都恰好。 比起幫著張迦南迎接賓客,南珂最樂此不疲地是過來逗一寶,蹲在地上發出各種不屬于成年人的小奶音,學著孩子的語氣看她好奇的眼神。 一寶太可愛了。怎么辦,好想吃了她啊。南珂手托腮,看著小寶貝睡了吃吃了睡,現在醒了又到張可懷里找奶吃,心里喜歡得緊,喜歡到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張可笑她:唉,你別看她現在乖乖得很可愛,晚上磨死人了。簡直是個吸血的小妖精。我這一個月都沒好好睡覺了。 辛苦。南珂又撇下臉來心疼起了張可:一寶,你一定要好好聽話呀,不能讓mama這么辛苦,知不知道! 一寶撲哧撲哧地在嘬著奶,眼睛烏溜溜地轉,可愛死了。南珂看著她又是一臉花癡。 她后來喝了一點點酒。她印象中應該只是一點點。好像是一桌老同學在,她為張可擋了,不知道是一杯還是兩杯白的,喝得她臉都在燒。頹頹往旁邊一靠,就到了一個堅實的懷里。 欸?張迦南?她瞇眼一笑,站不住,轉身的時候,往他懷里摔。 張迦南勾住了她的腰,等她站穩:你喝醉了。 有嗎?我沒醉!我還能喝呢!南珂嘴硬。 張迦南不說話了。哪個醉酒的人不是這么說的? 附近有個酒店,今晚我姐要回我mama家里。離這兒還挺遠。我回來以后再過來接你就太晚了。你先回酒店休息吧。明天送你去上班。 明天不上班。明天我生日。鐘姐給我放假了。南珂嘿嘿一笑。 張迦南心頭一動:原來是你生日。那你還是想回去是不是? 都可以。宴會上我就認識你一個。就跟你住得最近。你忙完以后記得捎上我就行。隨便你怎么辦,我都聽你的。南珂站不穩,撐在他胸口跟他說話,以為自己離他很遠,實際上說話間連呼吸都蹭進了張迦南脖子里。 隨便你怎么辦,我都聽你的。 行。張迦南暫且按下了自己想要對她那句話做文章的小心思,想了想,安排道:我在附近的酒店給你開一間房,你先進去休息。然后我把人送回去了,去酒店接你。 好!南珂小孩子一樣大聲地響亮地應著,然后由著張迦南把她橫抱起來,送到了酒店房間。 張迦南再折返回來的時候,南珂喝了醒酒的蜂蜜水,正坐在沙發上拿著平板電腦看excel表格。張迦南靠近的時候,南珂回頭,撇了個嘴角,是快哭的表情:為什么工作來臨的時候這么不講道理呢? 張迦南玩味地看著她那個氣鼓鼓的撒嬌表情,坐在她對面,他是放心的。他很自信,南珂醉成這個樣子,絕對不能從他的眼神里讀出那種昭然若揭的貪婪,他看著她,從頭到腳,一寸一寸,像是用眼睛在拆剝她的裙子,這樣的侵略感她一定感知不到。 呼....終于做完了,我頭好痛啊。南珂站起來,把平板丟到茶幾上,就這么幾步她都走不穩。 張迦南隨手一抓,就把她拽了過去,砰得一下坐到他腿上。 南珂轉頭,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張迦南不著急,他的手放在她腰上摩挲,隔著一層面料緩緩地試探她的反應。 張迦南,你真好看。看久了,南珂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動作就像是平時拿著粉撲補粉,很親昵。 是嗎?他抬頭,眼睛也從下往上緩緩睜開,讓他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一處,聚焦在她茫然無措意識漂浮的臉上,逼著她渙散的輕浮的目光和他對視。 張迦南,你這眼神,可以殺人。南珂被擊中,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臂是什么時候環繞到他脖子上去的。或許是那一下對視的殺傷力太大,讓她坐也坐不穩地想逃。 但是張迦南不可能讓她逃走。就是要綁著她,讓她跟他對視。 氣氛不對,好危險。南珂想換個話題。 一寶真的好可愛啊。小臉又白又嫩,還滑滑的,rou嘟嘟的,張迦南,其實你也有一點小奶膘,賊可愛了。她說著,不受控制地雙手在張迦南臉上揉。 他由她去。還是只是靠近一步,把她擁到懷里,問:是嗎? 為什么要一直問她是不是?她都說了,現在說的肯定就是啊。酒后吐真言嘛對不對。 她能聽見自己的呼吸,但是好像聽不見他的,她被張迦南的眼神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只能這樣如中蠱惑般地發愣,然后繼續說實話。 我想zuoai。 砰得一聲。張迦南感覺自己腦子里的某根神經斷了。 像高速路上抬起的護欄,像兩臺車相撞前徒然的嘶啞汽笛,像無力阻擋洪水拍擊的一道水壩閘門。 那是太多危險的最后一秒,達成了一種質變的平衡。 張迦南,我不是在暗示你什么啊。你別多想。南珂還在徒勞地掙扎,自覺自己說開也就沒事了。我只是,我有差不多一年,沒有任何性生活了。我不太會自慰。也不喜歡用道具。我就是...唉,不知道怎么滿足自己,但是我想zuoai的。我就說說而已,你別多想。 說著她掙扎著想起身。 但張迦南怎么可能讓她如愿。 只是想想嗎?他再次湊近。 南珂被他逼得快瘋,他直視著她的眼睛太亮太勾人,她想拿手去遮,這樣張迦南就引誘不了她了。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動作,男人就把住了她的后脖子,把她拉近,重重地吻了下去。 吻得她近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