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西裝

    南珂升職加薪以后，月姐就經(jīng)常帶她去接觸上中層客戶。雖然在她簡簡單單的認(rèn)知里，并不覺得那些生來就富的人，有學(xué)習(xí)注會的必要。

    待會兒要跟我們見面的是個大角色。月姐把資料推到她面前。

    投行啊。這年薪，真是太可怕了，她交的稅比我的工資都多吧。南珂翻開那個客戶資料，簡簡單單的黑色宋體字，仿佛都因為那背后的含義而變成了燙金，標(biāo)簽上的公司名稱和職位縮寫足夠她驚嘆。這還學(xué)什么注會啊？

    關(guān)鍵是，月姐端起茶杯喝一口水：她還是個女人。做到這些成就的女人真的不簡單。

    那當(dāng)然了。南珂眼里冒出羨慕的星星，看著宋玉舒的資料，盯著女人知性溫婉的職業(yè)照，心里泛濫的情緒只有一種明晃晃的羨慕，是自知自己差得很遠(yuǎn)的羨慕。

    南珂后來才知道，宋玉舒這情況肯定是不用專門來學(xué)注會的，她帶來咨詢課程的是她meimei宋楚瑤。

    對比一出場就自帶女神特效的知性大jiejie宋玉舒，宋楚瑤就顯得小家碧玉很多。

    好吧，南珂妥協(xié)，用小家碧玉來形容她都是客氣的，按照她最直接的想法，宋楚瑤就是個嬌縱矯情的公主。

    一進(jìn)門，南珂和月姐站起來跟她打招呼，宋楚瑤目中無人，先從包里拿出一盒粉底坐下來給自己大大方方地補(bǔ)了妝，才撅著嘴回頭在宋玉舒身后伸了個臉出來造作一笑，那個笑假到轉(zhuǎn)瞬即逝，隨即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往臺面上一擺，讓南珂尷尬到腳趾蜷縮。

    根據(jù)之前做過的課程咨詢的經(jīng)驗，有月姐在的場合南珂的工作就簡單很多，只要適當(dāng)補(bǔ)充和陪笑就好，論嘴皮子，月姐比她好得多。

    南珂，給宋小姐看一下我們的課程安排還有我們的面授課課程優(yōu)勢。

    南珂答應(yīng)了一聲，立刻把資料送了過去。

    宋玉舒抬頭，南珂對上她的眼睛，那是一雙連女人都會輕易傾倒的溫柔眉目，南珂本來很緊張，就在對視那一眼的時候，她情不自禁地微笑了一下，或許那是獨屬于一個成熟溫柔大jiejie的笑，會讓人有一種被柔情相待的溫暖體會，甚至有一種母性的親密感。

    南珂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她對于宋玉舒的氣質(zhì)有一種來自同性的，非常單純的迷戀和向往。

    你叫南珂？宋玉舒的聲音也很好聽。

    南珂忙不迭點頭：是，我的名字叫南珂。

    名字真好聽，很有詩意。

    被女神夸了！雖然知道那可能只是個很小的場面話，南珂開心地露出一個笑，接著把資料送給宋玉舒和宋楚瑤一人一份，然后喜滋滋容光滿面地坐回來。

    宋玉舒低頭把資料輕輕翻了翻，雖然動作輕，目光的專注卻透露著一股認(rèn)真勁兒。宋楚瑤就刷刷刷地把紙頁翻得嘩嘩響，走馬觀花地掃了掃，就拿起手機(jī)刷起了別的東西。

    瑤瑤，這個課程你覺得可以嗎？

    宋楚瑤聽到她姐問，撅著嘴歪頭，似乎是在煩惱著別的東西：姐，你說，我學(xué)了這個就能拉近我跟哥哥的距離嗎？

    宋玉舒微微一笑。

    南珂在旁邊偷眼看著，被那個笑美得心弦一動。女神一笑，只覺得賞心悅目，真好看啊。

    拉不拉得近距離倒還是后話，至少把你這簡單腦瓜子練得聰明一點。

    你怎么就知道哥哥喜歡聰明的呢？假如他喜歡可愛傻氣的呢？宋楚瑤一手拿手機(jī)，一只手玩著自己那一綹垂下來的頭發(fā)。

    先不管男人喜歡什么，你自己變得聰明一點總不是壞事。宋玉舒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

    好溫柔呀。南珂情不自禁地手托腮，我要是也有一個這樣的jiejie就好了。

    在替宋楚瑤了解過課程的詳細(xì)情況后，宋玉舒大大方方地預(yù)定了一個最早的vip保過班位置，南珂親自收的款，月姐說這一單要是成了，就請她們一整個小組的人吃火鍋。

    姐，待會兒走，我給哥哥定做西裝的單子現(xiàn)在要填很多尺碼呢，你比我了解吧。宋楚瑤急慌慌地把宋玉舒拉住。

    月姐看宋玉舒跟她們聊得很愉快，就點了一些下午茶送來，南珂去安排班次和課程登記信息，順便再陪著她們閑聊一會兒。

    姐，你看看這些西裝哪一套比較好看呀。宋楚瑤也不客氣，小蛋糕一擺上來就拉到面前，把手機(jī)屏幕送到宋玉舒面前。

    如果是給他做，最好還是按照尺碼定做一套比較有誠意，他經(jīng)常坐辦公室，西裝設(shè)計也要有點講究，不能穿著難受。

    定做西裝啊。看來是給很重要的人準(zhǔn)備的禮物？月姐搭腔了一下。

    嗯！我未婚夫！宋楚瑤傲嬌地抬起臉，但是隨即又嘆了口氣：雖然他還沒答應(yīng)。

    說不定送了就答應(yīng)了呢。

    月姐一說完，宋玉舒低頭一笑。

    南珂就在那個時候想到，自己好像從跟黎昭確定到現(xiàn)在，都沒送過什么像樣的禮物給他。她伸頭看了眼那個西裝定做牌子，一下子被奶茶噎了喉嚨，準(zhǔn)確的說，看清那個牌子之前，她先看到了價格，是個跟她年薪差不多的數(shù)字。

    唉，不就是一套西裝嗎，至于嗎。南珂皺著眉，心里不住地嘆氣。

    你才21歲，不用這么急著考慮結(jié)婚。宋玉舒搖搖頭，有點拿宋楚瑤沒辦法的意思。

    但是我已經(jīng)遇到我喜歡的人了呀。宋楚瑤滿面光彩。

    姐，你聽我報一下數(shù)字啊，哥哥身高188，體重70，胸圍xxx,腰圍xxx,,,,,,

    宋楚瑤一報完數(shù)字，南珂就情不自禁地按照那個數(shù)字拼了拼腦海里的形象，拼完腦子里就蹦出了黎昭的臉。

    她無奈地一拍腦門，發(fā)現(xiàn)自己最近真的是無藥可救，聽著別人描述男朋友，都能聯(lián)想到黎昭。

    月姐陪著她們聊得正開心，南珂打開微信，發(fā)現(xiàn)黎昭半個小時前已經(jīng)回國，飛機(jī)一落地就跟她說晚上下班會來接她。南珂笑著揚(yáng)起來的嘴角快要掛到耳根。

    這家西裝牌子叫萬路，我之前也合作過，手工西裝做得特別好。宋玉舒跟月姐說著話。

    宋楚瑤又有了新發(fā)現(xiàn)：姐，你看，這個小星星勛章直接掛到西裝領(lǐng)口，是不是比圓扣子好看很多？

    南珂聽著，抬頭隨意看了一眼，也沒有好看很多吧，只是跟普通的西裝不大一樣了而已。

    你自己決定吧。反正是你送給你未婚夫的，我管不著。宋玉舒首肯。

    宋楚瑤這下笑得有些害羞。可能是她第一次聽宋玉舒這么說。

    宋家兩姐妹離開以后，南珂還沉浸在宋玉舒的完美暴擊里。

    怎么樣，看著宋玉舒，很羨慕吧。月姐過來，對她的小心思了然于胸。

    唉，人跟人之間的差距......南珂嘆了口氣。

    不過宋玉舒這種女人只會讓人覺得羨慕，但不會不舒服。

    南珂忙不迭地點頭。

    做女人最成功的樣子就是宋玉舒了，她這樣的女人哪里會怕老。月姐感嘆道。

    欸，你就看面相，能猜到她今年多大年紀(jì)了嗎？

    28？南珂隨口猜。

    月姐嘴角帶笑，搖了搖頭。

    30?南珂來了興致。

    36了。月姐又感嘆了一下。

    南珂跟著驚訝了一下：真看不出來。她那張臉說是20我也信，跟她meimei比起來，不就是氣質(zhì)沉穩(wěn)了一點兒嗎？臉上哪里有區(qū)別呀。

    所以說，女人要想不怕老，就得自己變強(qiáng)大一點。

    南珂又是一陣點頭，不能同意更多。

    那頭，黎昭開著車出來，后座帶著一個正在辦公的張迦南。

    自然是給黎昭大少爺辦公。

    你這個簍子捅出來，我又得給你加班加點。黎昭，我還不是那么熱衷于為我的職業(yè)奉獻(xiàn)生命。張迦南看資料看得一肚子氣。

    黎昭在前面抱歉一笑：我的錯。你忙完給你備個大獎！

    什么大獎？吃飯喝酒玩摩托？張迦南揉揉眼睛，把電腦放到一邊，用手絹擦眼鏡。

    或者你想要其他更刺激的也行。黎昭抬頭，透過后視鏡跟他默契一笑。

    張迦南勾了勾嘴角：你都有女朋友了，去那里玩兒不好吧。

    黎昭眉頭一皺：我當(dāng)然不去了。你要是想去的話，我可以跟認(rèn)識的人打招呼。

    張迦南冷笑了一下：不必不必。頓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黎昭開的那條路不是通向他律所的那條。

    你...你不會是去接南珂吧？

    是啊。不然讓你去后座干嘛，副駕肯定是給南珂準(zhǔn)備的呀。黎昭說得理直氣壯。

    張迦南：......

    不過你放心，我接到南珂以后調(diào)個頭，就送你回律所，不會讓你步行回去的，畢竟這么多年兄弟了對不對？

    張迦南把眼鏡戴上，目光變深了幾分。

    你還真是挺喜歡她的啊。

    黎昭在前方默然一笑，那意思里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肯定。

    但是為了她把事情捅到這個地步，我還是估量估量覺得不值。

    沒什么不值的。黃瀟那邊我讓一步他進(jìn)三步，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還真當(dāng)我怕他了？黎昭的目光里帶上了一層輕蔑。

    你這次做得確實挺絕，但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近似虧本的買賣你都愿意干，我也看得出來你很不想失去她。張迦南平靜地開口。

    我絕對不可能失去她。黎昭勾了下嘴角，有一種更狠的東西漫上了他的眼睛。

    她有什么好？很美嗎？我看著覺得也就那樣，或許有那么幾個角度會讓人有暇想，大部分時間那個女人還是個沒腦子的傻白甜。

    傻白甜不好嗎？傻白甜多真實。黎昭歪歪頭，不同意張迦南的話。

    我們在一起到現(xiàn)在，除卻我主動送的一些小東西，和一些可以忽略不計的聚餐消費，她沒花過我一分錢。黎昭看向張迦南。

    那她有送你什么東西嗎？

    黎昭：......好像...還真沒有。

    張迦南覺得好笑：她確實沒什么可以送你的。你幾乎什么都不缺。

    我缺的東西只有她能給。黎昭淡定回?fù)簟?/br>
    隔了一小會兒，張迦南又問了句：你們后來，每次都是在她的那個小屋子里過夜嗎？

    黎昭點點頭：大部分是，去我那里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委屈你了，黎大少爺。張迦南反諷了一下。

    等你真正喜歡上一個人你就明白了。她的存在本身對你來說，就是巨大的滿足。

    嘖嘖，rou麻。你還是趕快想好最近這一關(guān)怎么過吧。我能幫你的很有限。張迦南無聲地翻了個白眼。

    現(xiàn)在下班了，我才不想工作的事呢。黎昭向來該工作的時候工作，該生活的時候生活，從來不混著過。

    月姐的下班批準(zhǔn)一放，南珂就歡呼雀躍地跑了出去，一出門就看到黎昭靠在車門邊等她。

    她幾步上前，熟練地攀上他的肩膀，圈住他脖子，踮腳親了上去。

    好甜啊。你的嘴唇。黎昭揉著她的頭發(fā)。

    新的唇釉，好像是挺甜的。南珂笑得眼角一彎，然后自然地伸手過去，自己打開副駕的門。

    門一開，后座張迦南那張冰山臉撞進(jìn)視線，嚇得南珂又把門啪得關(guān)上了。

    啊張迦南！南珂愣在原地一兩秒：啊張迦南也在車上呢？

    嗯，我今天剛好有事找他幫忙，順路捎了過來。黎昭被南珂的反應(yīng)逗笑。

    哦。好。南珂一看到張迦南就會緊張。

    想到剛剛自己跟黎昭的親密樣又被張迦南旁觀了......就更緊張。

    她硬著頭皮開車門，為剛剛的不禮貌道歉，張迦南笑著說了句：謝謝你，要不是你剛剛的反應(yīng)，我還不知道原來我這么可怕。

    你不笑的時候，那張冰山臉本來就可怕！黎昭白了他一眼，給南珂系上了安全帶。

    到了張迦南的律所門口，黎昭假模假樣地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飯。

    張迦南呵呵一笑：我對于發(fā)光這件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黎昭就開車走了。

    張迦南一下車離開，南珂就如釋重負(fù)。

    你看到他都是這個反應(yīng)啊，我下次就不把他帶到你面前了。

    哎呀，煩死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每次就是這個反應(yīng)。好不禮貌，但是我又控制不了。南珂捂臉。好歹還是你朋友，這樣搞得多尷尬呀。

    沒事。黎昭笑著：你不喜歡的話，朋友我也不稀罕呀。

    正在辦公室里為黎昭焦頭爛額的張迦南打了個噴嚏。

    南珂擺擺手：別別別，張迦南肯定幫了你不少忙，我下次看到他我克服一下就好。

    黎昭還是笑，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南珂身邊，總是會不由自主地笑。

    那晚飯想吃什么？

    路邊攤！啤酒燒烤那種！南珂雙眼放光，感覺肚子都應(yīng)景地咕嘟叫了一下。

    遵命！

    晚飯結(jié)束后，兩人手拉手散步消食，從街區(qū)往停車場走，一邊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今天有個女孩子來咨詢課程，她說她給自己男朋友訂做了西裝。你知道那套西裝多少錢嗎？南珂抓緊他胳膊強(qiáng)調(diào)自己的驚訝。

    什么牌子的？萬路嗎？黎昭隨口回答。

    對呀對呀。

    那個牌子比較貴，但是質(zhì)量也比較好。

    你想要嗎？南珂攔到他身前。

    黎昭順手?jǐn)堊∷难翰灰Ｎ矣泻芏嗵琢恕?/br>
    你真的太有錢了。那一套定做的西裝，差不多是我的年薪啊。我真買不起。南珂往他肩膀一靠。

    但是我今天反思了一下，我們倆在一起之后，我真的沒給你買過什么像樣的禮物，你有什么需要的東西，恰好又是我買得起的嗎？南珂眼珠烏溜溜一轉(zhuǎn)，催著黎昭跟她一起想。

    我......黎昭一時語塞。

    這時，從兩人身邊掠過一個擺飾攤，上面紅紅綠綠放了兩三排惡魔角的小頭飾。

    弟弟，你喜歡那個嗎？

    黎昭一愣：我怎么覺得是你比較喜歡呢？

    我突然想看你帶著那個小惡魔角會長什么樣子。南珂繃不住，笑出了聲。

    行，你去買啊。你敢買我就敢戴。

    南珂就真的去買了，兩個紅色惡魔角，她和黎昭一人戴一個，對視一眼，一起傻笑起來。

    你戴著真的好傻，今天一天發(fā)型都白做了你。

    但我透過你的瞳孔看我自己的樣子，覺得我依舊很帥。黎昭厚著臉皮。

    南珂往后退了幾步，看著戴著兒童玩具rou眼年紀(jì)銳減的黎昭小朋友，忍不住踮腳拍了拍他的頭。

    好可愛。

    你也特別可愛。

    黎大頭可愛。

    南小臉也可愛。

    黎大頭頭不大。黎昭過來牽著南珂的手，兩個人一邊笑一邊走。

    南小臉臉不小。南珂無奈地被逼著跟他對仗。

    黎大頭永遠(yuǎn)愛南小臉。

    南小臉也永遠(yuǎn)愛黎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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