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幫我一個忙嗎?
能幫我一個忙嗎?
快要進入夢鄉時,徐瑛眼前又閃現出姚昕演孕婦的片段,她還未曾反應,就墜入了更深的夢。 從徐瑛生日那天開始算起,霍節已經四天沒有回來了,她又在沙發上窩了一宿,睜開眼睛時,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移了位,沒有一處不酸不疼。 打開手機,屏幕上最后一條信息依舊是她發的我做了飯,你回來吃嗎? 她撐著身子爬起來,走到飯廳,餐桌上是一夜未動的菜,紅紅綠綠的,冷掉的飯菜,再漂亮,也不會讓人有動筷子的欲望。這些當然不是她做得,是她從酒店訂的,為了裝成家常菜的樣子她還刻意攪亂它們的擺盤。她用創可貼把自己的手指都包起來,就是為了讓霍節回來的時候看到。可惜這場精心設計的戲因為觀眾一直不到場,遲遲開不了幕。 即使已經有幾天都沒好好吃飯了,徐瑛也依舊沒有胃口,筷子在盤子里猶豫地攪了幾圈,她就把這些菜通通都倒進了垃圾桶。 倒在沙發上裝了半天的死,她又振作起來,這樣下去不行,她要想辦法。 她坐到梳妝臺前,用厚厚一層粉遮掉她青白的臉色,點上色彩濃重的口紅,她又恢復了鮮亮的模樣。 她要去找姚昕出主意。 徐瑛到片場時,姚昕正在拍戲。她演的是個少婦,挺著個大肚子中氣十足地和丈夫吵架。這個少婦顯然十分潑辣,隨著戰火升級,她不滿足于只是口舌上的你來我往,開始和丈夫動起手來。一個推搡間,少婦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血慢慢流到地板上。剛才還急赤白臉的丈夫此刻慌了神,悔恨不已,抱著妻子泣不成聲。 姚昕下了戲,應姚昕的要求,兩人去吃了火鍋。 蘸著紅油的rou片入口,又燙又辣,徐瑛卷起舌頭,呼呼吹著氣緩解舌頭上的刺激。 姚昕把水遞給她:你好好和他認錯不就行了。 他現在都不回來了,我連他面都見不上。 那你裝病,把他騙回來。 徐瑛有些心動,但是又害怕:他發現我是裝的怎么辦? 姚昕越說越來勁:那有什么,他一回來你就霸王硬上弓,床上打一架不就什么都解決了。 我覺得你其實更適合當編劇。 姚昕挑挑眉,笑而不語。 晚上徐瑛回到家,意外發現燈亮著。她興沖沖地順著響動的聲音跑過去,看清霍節在做什么后,卻變了臉色。 她沖過去,把行李箱里霍節的衣服搶出來:你干什么?! 霍節冷眼看她:給我。 徐瑛不動,霍節伸手抓住衣服往回扯,徐瑛死死抓著不放,眼看衣服就要被扯回去了。徐瑛突然松了手,順著慣性一頭撞進霍節懷里,手順勢環住他的腰,窩在他懷里抬頭看他:對不起。 霍節眼中的堅冰并未融化,鐵掌鉗住她的肩膀就要把她扳下來。徐瑛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想起姚昕的話,奮力一搏,湊上去親他的臉。沒想到霍節防守地很好,一個大力就把她推到地上。 徐瑛屁股疼得快裂開了,半晌都沒回過神。她其實有想過要不要把一哭二鬧三上吊那一套使出來,可是后來又作罷了,她對自己的演技沒有信心,怕憋半天都憋不出淚來,到時候反而弄得自己尷尬,不過現在她完全不用擔心了,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眼淚就已經爭先恐后從眼眶中漫出。 霍節用力地攥著手里的衣服,垂眼看著她哭。幾息過后,他把衣服收進行李箱,拉著往外面走去。 徐瑛見狀,也顧不上傷心了,立刻爬起來拉住他的胳膊:不許走! 霍節沒回頭,依舊拖著行李箱往外走。徐瑛拽著他死不松手,就這樣一路被他拖到客廳。 徐瑛突然胃里一陣絞痛,惡心的感覺直沖腦門。她再也抓不住霍節,幾個箭步奔到洗手間吐起來。 知道感覺胃里的東西都被吐光,徐瑛才虛脫地坐在地上。 一張紙巾覆上徐瑛的臉,輕柔的擦去她臉上的污物和淚水,徐瑛抬頭往向身后的霍節。 怎么了?霍節眉心隆起,嘴唇拉成一條嚴肅的直線。 看到兩個人的關系有緩和的希望,徐瑛立刻打蛇隨棍上,沒骨頭似地滑進他懷里:我胃里不舒服。 霍節皺著眉,嘴張開又抿起,猶豫了兩秒,還是決定開口:你懷孕了嗎? 徐瑛呼吸一滯,直愣愣地看著他。 霍節呼出一口氣,把徐瑛抱到臥室,又給她倒了熱水,盯著她喝完。 徐瑛喝完了水,往旁邊讓了讓,空出一個位置給霍節:你也上來。 霍節搖搖頭:我馬上就要走了。 徐瑛眼睛又熱了:你還要走? 我要出國開會,后天回來。 徐瑛怔住了。 霍節的手撫上她的腹部,目光溫柔:回來后我們一起去檢查。 他在她額角吻了一下,然后離開了。 這一關總算過了,徐瑛放松下來,高興地在改來改去。腦海里電光一閃,她又挺坐在床上。 萬一她沒有懷孕怎么辦? 她想起之前霍節那張冷到骨髓里的臉,又變的忐忑不安,她不想再看到霍節的臉上出現那樣的表情。 第二天,她獨自一人去了醫院。 拿到結果的一瞬間,徐瑛的心都涼了下來,她沒有懷孕。 她無力的坐在科室外的座椅上,雙目無神地看著對面孕婦的肚子。 莫名地,她想起了昨天姚昕的那場戲。 只要她懷孕了,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甚至,她不用懷孕,只需要一個檢驗報告。 徐瑛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朝對面一個腹部只有微微隆起的女人走去。 你好,能幫我一個忙嗎? 徐瑛猛地睜開眼,環顧四周,看到身旁熟睡的周度,心跳才慢下來。 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抬起頭時,發現鏡子里的女人臉色蒼白。 她撫上鏡子里的臉,輕聲道:沒事的,都過去了,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