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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dú)⑽摇姑缗R微微側(cè)頭,臉上是滿滿地興味盎然,卻又彷彿成竹在胸,「一直以來,說要?dú)⑽业娜硕嗍菫榱嗣{迫我,你由冰蜻引路而來,難道我弟弟沒告訴你,我下的蠱就從來沒有解開一說,哪怕你殺了我也一樣?」

    「這種事,不試試怎麼知道。」徐安唇角微勾,卻半點(diǎn)笑意也無。

    「那你大可試試,」苗臨一聲短哨讓兩條靈蛇遠(yuǎn)離自己,橫笛於胸,坦然地對徐安做了個「請」的動作,臉上張揚(yáng)又自負(fù),「誇口要我命的人不少,可最終……他們連讓我受點(diǎn)像樣的傷也做不到。」

    「是嗎?」徐安冷嗤一聲,再眨眼時,劍尖已遞至苗臨胸口。

    苗臨一個後跳避開攻勢,閃身化蝶出現(xiàn)在徐安身後,蠱笛剛架在唇邊還未奏響,徐安已經(jīng)倒轉(zhuǎn)劍柄精確地往後刺來。

    苗臨不得不揚(yáng)笛招架這一劍,同時借力往後滑脫開來,指尖剛捻著一枚蝕心蠱,一支挾裹著凌厲氣勁的筷子眨眼便至。

    苗臨甚至都來不及反應(yīng),那只有黃豆大的蝕心蠱已被筷子穿透,往後直直飛去釘在柱上。

    一個分神的瞬間,徐安的劍尖又至眼前,苗臨勉強(qiáng)地拍出了一個千絲百足,但徐安反手一掌春泥護(hù)花施在自己身上硬扛這記傷害,半截劍尖便沒入苗臨肩膀。

    苗臨咬牙一個踏地,身子輕飄飄地往後滑開一截退出劍勢,緊接著一個化蝶,人便出現(xiàn)在兩條靈蛇身後。

    「有點(diǎn)兒意思……」他的左肩幾乎要被徐安的劍穿透,鮮血不停流淌,但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看著徐安的神情滿是炙熱。

    徐安冷冷地甩掉劍上的血,看著那兩條完全擺出攻擊姿態(tài)的靈蛇,滿是輕蔑地一哼,一個掠身就往前衝去。

    白陰和墨陽護(hù)主心切,張開血盆大口從不同的角度朝徐安咬來。

    徐安避也不避,一柄長劍架住白陰的血盆大口,微微側(cè)身貼著墨陽的攻擊避開,左手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貼著蛇鱗直滑至七吋之位,一記芙蓉並蒂拍出,接著抬腳一踹把黑蛇給踹出數(shù)米遠(yuǎn)。

    隨後右腕一旋,磅礡的內(nèi)力灌入劍身,生生繃斷了白陰的毒牙,又在牠身上添了兩劍。

    苗臨含笛奏了一聲馭蛇的短調(diào),被激怒的墨陽眼發(fā)紅光以迅捷的速度一甩尾便猛然撲了過來,徐安還想如法炮製把他踢遠(yuǎn),但進(jìn)入狂暴狀態(tài)的墨陽隨即跟著他扭頭,眼看著就要咬上徐安時,他狠狠往下一彎,踱在白陰身上,一個太陰借力往後一個後翻拉開自己與蛇首的距離。

    白陰失了一邊的毒牙,金黃色的黏稠毒液噴了滿地,卻同樣受到蠱蟲狂暴曲的控制。

    徐安一步跳上桌案,用腳勾起一個酒壺,鞋尖一點(diǎn)一送,酒壺便狠狠砸在墨陽頭上,砸得牠動作一緩。

    徐安反手抄起一支筷子,內(nèi)力灌注其中狠狠地甩脫出去,直接釘住白陰的蛇尾,白陰受痛,龐大的蛇身砸在地上扭曲地掙扎。

    苗臨急奏出一段蛇影,徐安看也不看地硬是吃下這記傷害,轉(zhuǎn)身提劍輕腳點(diǎn)地便朝墨陽殺去。

    苗臨一個化蝶,擋在黑蛇身前,橫笛架住徐安差點(diǎn)穿進(jìn)墨陽心臟的劍尖,誰知徐安左手一揚(yáng),一枚棋子便狠狠地打在他身上。

    他悶哼一聲,藉這股力往後退到墨陽身上,踩著蛇身往後被順勢載著滑出半節(jié),清脆的蠱笛一響,他身側(cè)立刻繞滿各種飛蟲。

    「那這招怎麼樣呢?」苗臨笑得猖狂,眸中滿是瘋狂與興奮。

    徐安瞇了瞇眼,冷冷一勾唇角,將長劍換至左手,右手掌心一翻,無形的氣勁在掌中流轉(zhuǎn),緊接著他震袖揚(yáng)掌,那股氣勁立刻化成百千股米粒大小的粒子,在燈火下隱隱泛著白,就好像是手捧著一團(tuán)雪一樣。

    蠱笛再鳴,成片毒蟲形成的黑雲(yún)立刻朝徐安籠罩過去,嗡響如雷。

    「快雪,」徐安勾出一個冷蔑的笑,手上那團(tuán)白雪般的外放氣勁便猶如飛針般掠了出去,毫不留情地絞殺那些毒蟲,哪怕有那麼幾隻漏網(wǎng)之魚,也被他眼捷手快地斬碎,直到地上撲滿薄薄一層蟲屍後,他方才仗劍佇立:「……時晴。」

    雷雲(yún)散去,苗臨臉上的笑容更甚,甚至推開護(hù)主的黑蛇想再跟徐安繼續(xù)打一把。

    但徐安根本不給他機(jī)會,他飛身而至,左手挽劍挑開亂銀醉月,甚至劃開他的手腕,右掌轉(zhuǎn)瞬便至,幾個百花拂xue手的招式便盡數(shù)落在苗臨身上。

    接連幾個拂花浪蕊抽空苗臨的反擊能力,鍾林毓秀與蘭催玉折在筋脈中流轉(zhuǎn),一個芙蓉並蒂在他體內(nèi)爆開。

    苗臨連連被逼退幾步,最後被絆倒跌坐在街梯之上,他卻急急喝斥了一聲:「墨陽!」

    徐安的掌心醞釀著一股玉石俱焚之力,堪堪懸在苗臨胸前指寬之處,劍尖卻抵著打算偷襲他的黑蛇身上七吋,甚至都末入兩分。

    被喝停的黑蛇嘶嘶吐著信子,一雙蛇目緊緊盯著徐安。

    「走開!不聽話了?」苗臨拾起身邊的蠱笛往蛇身上扔了過去,不敢違背主人的黑蛇這才收了攻勢,退出徐安的攻擊範(fàn)圍,蜿蜒著身子游到白陰身邊。

    白陰受了傷,已經(jīng)折斷的筷子嵌在身體裡的疼痛讓他有些暴躁,但苗臨早前的笛音卻制止他再繼續(xù)攻擊徐安。

    苗臨就這麼半倚在階梯上看著居高臨下欺在他身上的徐安,唇角勾著閒適笑容,眼尾那一點(diǎn)紅痣益發(fā)艷麗,「行……我輸了,這條命你既然想要……那就送你吧。」

    「不,」徐安沒有收手,但兩條靈蛇沒再繼續(xù)攻過來還是讓他不自主鬆了口氣,他定了定神,才看向那雙妖異的紫眸:「我要靈髓的解法。」

    「靈髓?」苗臨挑了挑眉,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你說的是靈華蠱吧?」

    「無所謂叫什麼,」徐安冷言,長劍直接架在苗臨脖子上,「解了它,或我殺了你。」

    苗臨媚眼如勾,正想傾身,徐安已經(jīng)一掌又拍在他身上,他一時受不住氣血震盪,嘔了兩口鮮紅,卻仍舊笑得恣意猖狂,「我下的蠱,從來就沒有解過。」

    徐安垂眼沉默,似乎在忖度著苗臨話裡的真意,最後他狠狠咬牙,眸中堅(jiān)定低聲問道:「過到我身上總行吧?」

    「喔?」這個說法顯然超出苗臨的預(yù)期,他臉上似笑非笑,卻遲遲不給答覆。

    徐安不得不耐下性子,卻依然一身孤高冷傲地說明理由:「你需要有人以身飼蠱,供給你的內(nèi)力所需,而我認(rèn)為我很適合。」

    「你的確很適合……」苗臨笑著握住徐安的腕子,從第一眼他就知道這人就是他一直想找的那個,既強(qiáng)悍又美麗,像一柄內(nèi)斂鋒芒的劍,又似一塊崑崙池底挖出來的冰,他伸手去摸徐安的臉,盈盈笑意中帶著一點(diǎn)熱切,「可惜……我控制不住你。」

    這人比他預(yù)估的還強(qiáng)上幾分,若沒有抱持著殺死他的目的,結(jié)果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苗臨根本就不是徐安的對手。

    他需要他,可不是為了要他的屍體,徐安必須得活著,對他而言才有所謂的價值。

    「你想控制我?」徐安唇弧微彎,並沒有閃開苗臨的碰觸,一雙冷淡的眸子裡隱含著冷歛的怒意。

    「當(dāng)然,」苗臨大方坦承,他無視那還架在脖子上的劍,傾身上前貼在徐安耳邊,猶如戀人絮語:「所有屬於我的人,我都想牢牢握在手裡。」

    「呵,」徐安冷笑一聲,氣運(yùn)掌心直接灌入苗臨體內(nèi),「可此時此刻,貌似你才是我的手下敗將階下之囚。」

    「說的也是,」苗臨攤手,笑得有恃無恐,「所以吧,要嘛你殺了我,要嘛你就走,我的蠱……無法可解,也無人可過。」

    「你!」徐安有一瞬間爆發(fā)出無邊的殺意,甚至惹得一旁的黑白雙蛇本能地警戒,但他隨即又將殺氣收斂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一絲不留,輕聲問:「將靈華蠱引到我身上,代價是什麼?」

    「留在我身邊,為我所用。」

    「……可以,但我有條件,」徐安垂眼望著那打一照眼就沒消失過的笑容,「我要鴛鴦蠱的解法。」

    苗臨挑了挑眉,指尖輕滑過徐安的臉,掩不住好奇的問:「這就是苗燕把冰蜻給你的理由?」

    「不,」徐安皺眉避開這太過親暱的碰觸,「是我覺得,我足夠值。」

    「你的確值……」苗臨笑開來,眼波流轉(zhuǎn)間,他掐著徐安的手腕在上頭色氣地舔了一口,又問:「你叫什麼名字,子歸是你的字吧?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訴你鴛鴦蠱怎麼解。」

    徐安忍住把手腕抽回來一掌拍死苗臨的衝動,皺眉輕回:「徐安,一世長安的安……」

    「徐安……」苗臨細(xì)細(xì)地百般咀嚼品味這個名字,又拉著徐安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上,不容拒絕地攬住他的腰讓兩具軀體貼在一起,貼在他頸邊低喃喟嘆:「我喜歡這個名字,跟你身上的溫度一樣暖。」

    苗臨的體溫很低,徐安覺得像是有人在他懷裡塞了一大塊冰,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是想撕毀協(xié)議直接拍死苗臨,但他最後還是鬆手讓劍落地,輕聲允諾:「我留下,告訴我鴛鴦蠱的解法,以及……我要怎麼把靈華引到我身上。」

    「不急……」苗臨覺得自己抱夠了才放開他,有些費(fèi)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走近雙蛇,手指直接插進(jìn)白陰的傷口內(nèi)攪動著尋找到那截陷在裡頭的斷筷抽出,又舔了舔手上的蛇血。

    他輕巧回眸,唇邊沾著血,對徐安笑得一臉溫柔,「你把我傷成這樣……總得等我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