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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思微回憶起她實習時見過的一個病人。

    那天她戴著棒球帽和口罩來就診。

    燈光打開,明亮的刺眼,診療床上躺著的女孩掀起衣服下擺,接受了拍照。

    她的腹部是大片皮下淤血造成的青紫。

    檢查的過程隱秘,醫生全程專業、謹慎,她后來才知道陪同那個女孩的是一名女警。

    醫生從女孩yindao里提取了jingye,全身的血痕都拍照作為證據。

    那時候她雖然是名醫學生,卻全程參與了這次檢查。

    她也見到女孩私密處的撕裂傷口。

    最后拍那個女孩的臉時,取下口罩的她精神幾乎崩潰。

    一側的臉頰滿是瘀血,腫大變形,部分牙齒松脫,

    帶她的醫生事后悄聲說,女孩遭到了前男友的暴力對待。

    這事當時對她有極大的沖擊力。

    許多年后齊思微沒想到自己會遭遇相似的事。

    熱水沖過腰側,一片火辣辣的痛感。

    肚臍下有個齒痕,如果事后第一時間報警后,接受檢查,這里能提取陳閻的唾液。

    大腿外側的淤青已經變成黃色,在瘀血逐漸被吸收前,幾乎能看出那個人的手掌形狀。

    她用手狠狠的搓洗,再多的疼也無法讓這些痕跡立刻消失。

    他掐住她的腰時,膝蓋緊緊的壓住了她的腿。

    她那天拼盡了全力。

    陳閻,不要這樣對我。

    剛開始的痛罵掙扎,到最后的哀求和哭泣。

    所有的聲嘶力竭都沒能阻礙他。

    她竟不知她以為單薄的他,力氣如此大。

    微微,你乖一點,我不想傷了你。

    整個過程里他唯一說的一句話。

    此后都是她在尖叫撕咬,直到喉嚨沙啞。

    他俯身時她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肩膀。

    他的胸口也被她抓的鮮血淋漓。

    他似乎覺不出疼,看著她時眼神里有渙散的快樂。

    偶爾他的眼神里有片刻的清醒,他滿眼通紅的盯著她,帶著猶疑,似乎要仔細看清她,確認是不是真的。

    那種神情更加駭人。

    他會狠狠的吻住她,幾乎窒息般的索取。

    喘息聲中他竟發出滿足的呻吟。

    那個夜晚此后數年,陳閻回味過無數遍。

    他曾經每天做夢都渴望的人,就在懷里,就在身下,就在他的股掌之間。

    貪婪得到滿足,巨大的快感讓他的面孔都扭曲起來。

    等到終于停下來。

    足夠清醒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并不是害怕,也不是后悔,是什么,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叫著她的名字,她在意識混沌中模糊說了聲,我好疼。

    很久后她張開眼睛,掙扎著起來,他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親手一件件的給她穿上。

    她一動不動的靠在那里,由著他的動作。

    像是傻了一般。

    微微,叫我一聲,和我說句話。,他哀求著。

    她將水龍頭調到最大,劇烈的水流沖擊著身體。

    時間早已超過72小時。

    再也沒有證據去證明他的惡行。

    為什么是我。

    我做錯了什么。

    那種從沒有過的自我厭棄,讓她越來越厭惡自己的身體。

    她咬住自己的手臂沉默著哭出來。

    她洗的太久,馬寧開始在外敲門。

    mama已經走了。

    馬寧不知道,這是她這一天內第三次洗澡。

    她擦干身體換好衣服才出來。

    讓我看看你的腿。

    等她坐下來,馬寧伸手去掀她的裙擺,被她的手一下子打開。

    兩個人都愣了片刻。

    我沒事了。

    小微,你要我怎么做?現在去殺了他?

    一句話說的她哭出聲來。

    他抱住她,這次她沒躲開,她哭的太委屈,卻一個字也不肯說。

    而馬寧知道,現在的她懼怕所有男人的碰觸包括他。

    只有這樣瀕臨崩潰的情緒里她才不那么抗拒,就如此刻,她哭泣著在他懷里久久沒動。

    馬寧不敢告訴她,上午他一個人去了警局,以及他看到的一切。

    他的母親在檢察院工作,他的外公和舅舅全是公檢法系統體制內人。

    他了解法律。

    他曾見過許多人質疑法律的公正,之前他會一笑置之。

    如今發生在自己最親近的人身上,他感覺如墜冰窟,又猶如置身烈火。

    齊思微已經知道那些東西不見了,袋子里是筆錄和物證,閻錚拿來后她曾看過一眼。

    周燦送陳閻回家后,連忙回城。

    汽車座椅選的是整套米白色真皮座套,從后視鏡里他看見車后座上還有明顯的血漬。

    那是他送陳閻去處理傷口時,陳閻胳膊蹭上去的。

    車內燈可以不打開的,但他沒敢關閉,忍不住一看再看,每看一眼就覺得頭皮發麻。

    返回自己租屋時,周燦打開門,發現叔叔和閻錚已經在客廳里。

    他記得叔叔沒有這里的鑰匙。

    合上門后他忐忑的發現,叔叔面色灰敗,眼神驚懼。

    閻錚很和氣的打了招呼后,直奔主題,問那天晚上陳閻做了什么。

    他選擇實話實說,那天四少喝了一杯酒,抽了一支煙就走了。

    沒別的?,閻錚問。

    有,煙里加了點東西。

    叔叔的冷汗都下來了,眼神似乎要殺了他。

    閻錚順著周燦緊張的眼神回頭看了下屬一眼。

    輕聲的說,周副總,我就是問問,你別嚇著他。

    周堅在閻家的企業工作了十年,自他接手后,周堅就跟著他,又是兢兢業業的七八年。

    他幾乎沒有大錯,在企業里的地位僅次于閻錚。

    這個人本分克制、無可挑剔,除了安排他的侄子管理這家會所外,從沒動過手里的任何權利謀私。

    那煙,是一個朋友帶來的,我以為就加了點普通的料,后來才知道不是。

    閻錚安靜的等著他繼續說。

    我確定四少不知情。

    我想聽實話,你做了什么、沒做什么,在我這不會影響到你叔叔。

    周燦不明白閻錚想表達什么。

    閻錚懂他的眼神。

    周燦,不是你做的事,別認,這份情,我不會領。

    周燦終于懂了。

    閻錚以為他在替陳閻開脫。

    不是,不是。,周燦急切反駁。

    是我給四少的煙,他不要,架不住我勸,他接過還問了我一句,只是煙?沒別的?我說只是煙,他信了。

    閻錚嘴角的笑放大,但眼神分明的不信。

    周燦急了,他看著周堅,叔叔,我說的是真的,四少說了,他戒了。

    周堅一個耳光打偏了他的臉,怒罵一聲,混賬東西,這個時候還不說實話。

    閻錚背對他,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周堅心里明白,今天侄子說的是百分百的實話。

    他養著哥哥全家,連帶著這個小孩幾十年,親眼看他長大,送他出國讀書,妄想他能出人頭地。

    沒人比他更了解這個孩子,侄子沒出息,但是也算是有點擔當。

    慶幸閻錚不會相信他的這個表弟,不然他今天保不住周燦。

    果然閻錚站起來,拍了拍周燦的肩膀,以后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和你叔叔學學,別貪玩了啊。

    閻錚先一步走出來,周堅回頭說了句,明天開始我帶你去醫院。

    閻錚沒理會周堅耍的花腔。

    真真假假已經無可考證,就算周燦說的是真的,沒了這個人,陳閻也會從別處接觸到這些。

    他這樣家庭的孩子,身邊的誘惑太多,怪不了任何人。

    他進了電梯后,淡淡的說,周副總,你就這么一個侄子,周家就這么一個兒子,別毀在這些東西手里。

    周堅點頭連連說是。

    之前他也知道侄子留學染了一身毛病回來,只是不知道他越玩越兇。

    現在竟然拐帶著陳家的小少爺染了一身毒癮。

    那晚的事,局外人中只有他看了監控,連安保室的人都沒特別留意有什么不同。

    他用自己的權限全部清除,沒有備份。

    工程部做了日常檢查,那天的工作日志記錄著:線路故障導致監控停止工作5個小時。

    那位小姐是他親自送回家的。

    做完這一切,又按閻錚的吩咐,他派了可靠的人去了趟她的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取走了那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