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當(dāng)你老了

    隔天，周清寧來到唐郁然的住處，偕同沈峻一起帶唐郁然去診所，他爆發(fā)的病情已到刻不容緩的地步。

    唐郁然仍堅持單獨進入診療室，沈峻和周清寧在外面等他。

    陳醫(yī)生溫和而嚴(yán)肅的詢問他：你感覺怎么樣？

    唐郁然神色不掩頹敗，口吻卻平靜的回道：我想死，一了百了。

    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死的確可以讓你從此不用面對傷害，當(dāng)然，我身為醫(yī)生不會贊成更不會鼓勵你這么做，我的職責(zé)是幫助你找到生存的理由，而且能愈活愈快樂。

    我看不見希望，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和動力，我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知道還有人愛著我，我想為他們活著，但我活得實在太痛苦了。

    辛苦你了，你不必想著他們，你只要想著你自己，你，才是最值得活下去的理由，活著需要勇氣，你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勇敢了。

    我快撐不下去了

    那么，我建議你先和男朋友盡情的zuoai吧。

    啊？話題轉(zhuǎn)變得太快，唐郁然愕然。

    良好的性行為能舒緩壓力和情緒，是一種有效的宣泄方式，也能幫助你重新思考，一次不行，再做一次，就是你男朋友會挺辛苦的。

    醫(yī)生，你是認(rèn)真的嗎？

    相信我，我的建議十分專業(yè)。

    約莫一小時，唐郁然和陳醫(yī)生咨商完畢，周清寧先帶他離開診所，陳醫(yī)生私下找沈峻說盡量陪伴他，遠(yuǎn)離發(fā)病源，如果可以的話，帶他去風(fēng)景優(yōu)美的地方旅行，看見世界的美好。

    她說：人都有自愈的能力。

    沈峻說：昨天我和他用手機通話時，他聽起來很平靜。

    不，事實上他是在發(fā)出求救訊號，幸好你及時阻止他自殺的可能性，只要實行過一次自殺行為，即使失敗了，但第二次、第三次就會變?nèi)菀祝钡匠晒橹梗绻麩o法有效治療，我會建議他住院。

    他不會愿意住院。

    那么只能更加注意他的病情狀況，他的精神受到嚴(yán)重的打擊和創(chuàng)傷，我可以用醫(yī)學(xué)方式治療他，但他更需要身邊的人的支持與陪伴。

    我了解了，謝謝妳。

    他是我的病人，治療他是我的義務(wù)，不用謝。陳醫(yī)生笑著睨了他一眼。我現(xiàn)在卸下醫(yī)生的身份，想用朋友的身份好奇問你一件事，他和你和清寧之間是怎么一回事？

    我們決定讓他成為我們的戀人。沈峻不打算隱瞞她這件事，這也關(guān)系到唐郁然的病情治療。

    不只是玩伴？

    不是，是戀人，在一起一輩子的伴侶。

    那他呢？他愿意嗎？

    總有一天，他會愿意的。

    你們呀。陳醫(yī)生搖了搖頭。總而言之，他現(xiàn)在的心靈像玻璃一樣易碎，我勸你們做人要善良，不要讓他再受到傷害，否則我會找我老公打爆你們的狗頭！

    等他好點了，找時間大家聚一聚，不然我會以為妳老公已經(jīng)被人砍死仆街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愛毒舌也是一種病，得治，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勉強給你打十二折。

    謝謝妳，不用了。

    沈峻離開診所去找唐郁然和周清寧，他們正在一家咖啡廳悠閑喝咖啡，周清寧笑談一些法律界的趣事給唐郁然聽。

    唐郁然笑著聆聽，偶爾應(yīng)和或反問，在外人眼中是正常的樣子，然而只有沈峻和周清寧曉得，這個人正被憂郁折磨著，掙扎在生與死的邊緣中徘徊不定。

    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好嗎？沈峻再次問他。

    搬過來吧，我真的好想和你住在一起，這樣就能每天都抱抱你。周清寧加入說服行列。

    唐郁然安靜不語。

    我不認(rèn)為你現(xiàn)在的狀況適合一個人住，不要讓我們擔(dān)心。沈峻直接表明想法。

    我們真的很擔(dān)心你。

    那么，我該以什么身份住進你們家？性伴侶？唐郁然問。

    朋友或戀人，你喜歡哪一種身份？周清寧試探性的反問他。

    我不想當(dāng)介入你們感情的第三者。

    如果是我們兩個人同時愛上你，你就不是第三者了，而是我們共同的戀人。

    周律師，你喜歡我嗎？

    很喜歡。

    你不怕我搶走沈峻？唐郁然再問。

    不怕。周清寧自信而堅定。因為我會牢牢的抓住你們。

    可是，我可能還無法愛上你們。

    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等。

    我已經(jīng)等了十年了，不在乎再等十年。沈峻淡淡道。再拒絕就矯情了，如果你不搬過來，換我們搬過去。

    矯情？意思是說我是賤人？

    我家太小，裝不下你們兩尊大神。唐郁然沒好氣的橫他一眼，沉思了很久，說：我答應(yīng)搬去和你們住，以朋友的身份，讓我們重新從朋友開始做起，可以嗎？

    那我們還可以zuoai做的事嗎？周清寧問。

    你高興就好。

    我太高興了！周清寧嘻嘻笑道，環(huán)住唐郁然的肩膀。歡迎加入我們，讓我們?nèi)齻€人好好的相親相愛吧。

    唐郁然感染到他開心的情緒，也真心的笑了，對于三個人的未來生活，隱隱生出一絲期待來。

    至少，他不是孤單的。

    他還沒有被這個世界放棄，所以，他也不應(yīng)該放棄這個世界。

    他還想要去愛與被愛。

    如果他們愛他，那么他愿意嘗試去愛他們，共同分享生命中的喜怒哀樂。

    沈峻則微微笑著，能同時擁有朱砂痣與白月光，他想，他應(yīng)該是世界上最幸運的男人，沒有之一。

    于是乎，唐經(jīng)理就這么搬去和沈大總裁和周大律師同居了。

    唐郁然堅持擁有私人空間，他們把客房收拾出來給他當(dāng)臥室，不過他晚上大多還是和沈周二人一起睡，性生活自然愉快和諧，有時和沈峻做，有時和周清寧做，有時三人一塊兒做，總之可說是性福美滿。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漸漸習(xí)慣了同居的生活，三個人如朋友，如戀人，如家人，早上起床后，他們會互相幫忙系領(lǐng)帶，一起吃早飯，一起互相親了親之后出門上班。

    沈峻和唐郁然同坐一輛車去集團大樓，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猜測和麻煩，車輛會直接駛?cè)氲叵峦＼噲觯Ｔ陔[私性較高的總裁專屬停車位，分別下車上樓，在公司如往常一般各行其職。

    因此曉得他們的關(guān)系的人很少，其中包括司機和王特助，替老板守密是職業(yè)準(zhǔn)則之一，他們皆守口如瓶，絕不敢向外人泄漏半句，免得丟了飯碗回家吃自己。

    當(dāng)唐郁然憂郁發(fā)作陷入低潮時，偶爾會去頂樓天臺眺望城市邊緣的天空，沈峻當(dāng)然也會跟上去，陪伴在他身旁。

    沈峻問：現(xiàn)在還會想跳樓嗎？

    唐郁然回：那時我只是想，沒有真的要跳，你還會叫我到別的地方去死嗎？

    我希望我能握著你的手，看著你毫無痛苦了無遺憾的安詳離開，那時我白發(fā)蒼蒼了，你牙齒掉光了，可能都得老年癡呆癥了。

    他們從不會因為唐郁然生病而刻意避談死亡的話題，人從出生開始便朝著死亡邁進，這是人生最大的課題之一，任何人都要學(xué)著如何去面對生命的終點。

    唐郁然想像那個情景，老去的他們滿面皺紋，每一條皺紋都刻畫著歲月洗練過的情感，腦海中浮現(xiàn)詩人葉芝所寫的一首詩

    當(dāng)你老了，頭白了，睡意昏沉，

    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

    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圣者的靈魂，

    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譯者：袁可嘉）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最通俗的詩句卻也是最真摯的情意，唐郁然微笑道：聽起來不錯。

    學(xué)長，讓我當(dāng)你的男朋友，好嗎？

    學(xué)弟，你的霸總?cè)嗽O(shè)有點跑掉了。

    唐郁然，當(dāng)我的男朋友，否則炒你魷魚。沈峻板起臉孔，佯裝冷酷無情。

    炒魷魚而已，不怕。唐郁然不在乎的聳聳肩。

    炒你魷魚后，我要把你囚禁起來。沈峻唸臺詞般的平聲道。還要每天干到你下不了床，在你肚子里射滿jingye，就算你哭著求饒，我也不會放過你。

    囚禁強暴和虐戀情深這種劇本太老梗啦！唐郁然笑得不行。不過我滿喜歡的，聽起來好黃暴，好刺激。

    休幾天假，我們試試。沈峻親吻一下他的唇，環(huán)抱他的肩膀。

    兩人依偎著觀看高低起落的城市風(fēng)景，蕓蕓眾生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上演著悲歡離合，而他們會彼此相依相守，直到世界的盡頭。

    自從和唐母爭吵決裂后，唐郁然雖然持續(xù)進行心理治療，精神狀態(tài)仍時好時壞，沈峻起初希望他能暫時請休長假，留職停薪，專心治療，甚至想帶他去瑞士旅行。

    但唐郁然堅持要工作，說整日無所事事反而會讓他胡思亂想，咨詢過陳醫(yī)生的建議之后，他能繼續(xù)上班，只是要特別留意自身情況，不要太勉強。

    有一天，唐父打電話給唐郁然，只聊了些家常，唐郁然問他mama氣消了沒？唐父說還沒有，你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心里也非常不好受。

    用刀子的嘴割出遍體鱗傷的傷口，又怎能用豆腐的心彌補鴻溝般的裂痕？

    那天夜里，唐郁然哭著醒過來，沈峻和周清寧趕忙起來抱住他安撫，他說他又夢見他父母了。

    //////

    最爽的人應(yīng)該是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