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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得像牢籠,把桑絮困住。 不能閉上眼睛,桑儒通紅泛淚的雙眼就在她腦子里守株待兔。可她睜著眼面對黑暗的時候,想起來的又全都是張婉君。 一顆心,就這么來回被折騰。 桑絮披衣起床,習慣的失眠已成常態,還有陽臺外的寒風替她消融糟糕情緒。 握著手機,她想要不要給傅遇安打個電話。倒也沒什么要說的,聽聽他的聲音就行,心理踏實,或許能像在他身邊一樣安睡。 鈴聲先響起來。 她微愣,看了眼屏幕,是寂聽。 我媽醒了。 話筒貼在耳邊,盡管那頭寂聽盡量克制了,仍能讓人明顯覺出她異于平常的情緒。 阿姨醒了?!狀態怎么樣?醫生怎么說?桑絮心神都被凝了去。 人還在檢查,估摸著沒什么事。我今夜臨時興起就過來看看她,摸黑進病房就見她睜眼坐在床上,可把我嚇得不輕。哈哈。 寂聽就是這樣的人,面對的不管多艱難、或興奮,她總喜歡用一副滿不在乎的調侃態度來作應。 桑絮便先替她笑了,笑完又想哭,聲音都顫著,終于醒了那真的是太好了。 可不是太好了,她要再這么撒手不管地睡下去,她女兒都要被逼良為娼了。 瞎說什么。我明天一早去江城,去看看阿姨。 先不急,等過會檢查完,我先跟她聊聊,看什么情況再說。 這么晚了,等阿姨檢查完讓她好好休息,身體重要,你別急。 還休息?她都睡四年了,估摸著我再見她睡覺都有陰影。誒,醫生喊我了,晚點再說。 寂聽匆忙掛斷電話。 桑絮點開手機APP,訂了次日最早飛江城的機票。 * 桑絮沒有準時登上飛機,在去往機場的路上,她接到了南安市人民醫院的電話。 拖著行李箱趕到病房外,站在門邊看見了躺在病床上昏睡的桑儒。 很有緣分,就是月前她睡了一夜的那張急診科病床。原來,醫院慘白的燈光真會把人顯得如此脆弱病態。 行李箱的轉向輪在地磚滾摩擦,桑絮把箱子掂起來放到門內,又拐出去找到急診科值班的醫生。 時間非常早,外頭的晨霧都沒散,醫生在位置上打了個哈欠,摘下眼鏡揉了揉睡眼惺忪的臉。 桑絮站在門外等醫生放松,然后走了過去,醫生您好,我是桑儒的家屬。 桑儒?醫生轉臉看過來,似有疑問。 對,我剛看他在隔壁病房睡了。早些時候醫院給我打電話,說他被人送來急診了。他是生病了嗎?怎么只他一個人。 聽送來的人說是突然在倒在路上了,也多虧是個好心人,不然在路邊睡一夜都是有可能的,這種天氣,怎么半夜不回家你們家屬也不問問。我們給他做了基礎檢查,暫時沒有發現問題。你是他家里人? 桑絮應了聲,他沒事吧? 還不能下定論,畢竟沒有找出來突然昏倒的原因。他是你父親?醫生問。 嗯。 我們建議等到上班時間,你給你父親辦個住院,帶他做個全身檢查,急診暫時能查的項目還很局限。 桑絮點頭,心里有個打算,謝謝醫生。 回到病房,桑儒還睡著。桑絮坐到床邊,垂眸看他。 記不清有多久沒這么認真看過他,來南安以后也沒有再開口喊過他爸爸。剛剛醫生問他是不是她父親時,桑絮有那么一瞬間是想否認的。 他的額頭,眉心,眼角,鼻側都布著細細的紋路,一眼便能看出平時擰眉瞪眼的表情沒少做。即使五官入睡,他臉上還留著一絲氣悶和不耐的痕跡。 跟活在景春的那個桑儒比,他們之間完全沒有一絲相像。 桑絮安靜地坐在病床邊,一夜沒睡卻讓她格外清明。 窗外朝陽緩緩升起,溫柔的橘色暖光從側邊爬上病床,桑儒的臉也被添上鮮活色彩。 最后,她還是拿出手機,給丁怡發去短信。 姐妹們一定發現了,(>﹏<)我拖更了。先認錯,沒理由,因為這幾章我是真有點排斥,不想搞,也怕搞不好(不用怕,真搞不好,情緒不到,我搞不出來像樣的)。情節、前因后果都是按照計劃走的,寫到這卡了,我的錯,能力不夠(哭)。下一章預計還是難產,我盡快吧(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