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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昊心神不寧地回到班級聚會,在上樓梯時與下樓的服務生迎面撞了滿懷。幸好是在樓梯拐角,他腿軟差點坐到地上,被服務生拉住。 “您好,需要幫忙嗎?如果樓層高的話,我扶您去電梯間吧。”服務生以為他是喝醉了酒,但身上的酒味聞起來并不濃烈。 鄒昊沒有理他,單手撐住旁邊的樓梯扶手,推開了服務生繼續往樓上走。 推開包廂的門,鼎沸熟悉的人聲裹著空調涼氣和酒菜混在一起不算好聞的味道迎面撲來,鄒昊驚慌難安的心這才好受一些。 他坐回離開之前的位置,左手邊的人不會再來了,她的碗筷幾乎也沒沾什么油星。 鄒昊對著空位發呆,心臟又要狂亂起來,他有點不太相信自己剛剛做過的事。他不是好學生,但他從沒想過原來自己竟能惡劣成這樣。 “鄒昊,我們商量等會去KTV續一波,一起嗎?”右手邊同學的問話聲幫鄒昊從自問自責中抽離。 “不了,我……”鄒昊本想拒絕,話說了一半卻又趕緊改口,“去,為什么不去,咱都不醉不歸。” “行嘞。”同學咧嘴笑,又看他身邊的位置,“桑絮不是和你一起出去了嗎?她沒回來?” “她回家了。”鄒昊拿起桌上的啤酒,仰頭灌酒入喉,空了的易拉罐被他隨手捏癟扔到地上,“別管了,趕緊喊著都收拾收拾,挪攤了。” …… 這場狂歡盛會從飯店趕場去了KTV,從天都沒黑的傍晚持續到天還未亮的黎明,所有人都一股腦地釋放了升學壓力,忘了時間,也忘了身份。 從凌晨過后,女生就開始陸陸續續地回了家,但男生無所謂,家里也放得寬,KTV房間里席地而睡的可不少。 鄒昊并沒有什么升學壓力,他的體育單招考得不錯,文化課從他最后兩次模擬考來看,最差也只能壓住線的。不過對他而言,壓線就行,有學上,能交差就夠了。他之所以在這一杯接一杯的,他清楚自己試圖用酒精麻痹良心,強迫自己忘記自己丑陋卑劣的樣子,忘記余暗最后看向他的眼神。 冰冷的,恐怖的,幾乎要他死的眼神,他差點以為自己又置身于那個雨巷,疼痛裹挾絕望勒緊了他的喉嚨,讓他無處逃離。 還好有這場聚會,宣泄的熱鬧和麥芽味的酒水終究還是撲滅了他內心的恐懼。 醉了之后到時能踏踏實實睡一覺。 鄒昊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站起身看了眼房間里睡得橫七豎八的幾人。他拿起掉落在沙發上的手機,上面在一倆小時前就已經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家里打來的。 該回去了。他拍拍嗡嗡發懵的腦門,打開了包廂的門,穿穿繞繞終于走出了歌聲早已消弭的KTV。 說不清是夜風還是晨風,吹得蟄伏在黑暗中的樹葉暴露出唰唰響聲。 KTV的門燈都關了,抬頭只瞧見鴉青的穹廬悄悄透了絲白。鄒昊摸黑撐手靠在KTV門前的羅馬柱上,逐漸安靜下來的街景勾住他上腦的酒精,閉上眼一時分不清天旋地轉是真是假。 “真他媽黑。”鄒昊稍微感覺好點,又踉蹌起腳步往街邊走去攔車。 空曠的道路兩邊路燈隔得很遠,也沒見出租車的影子。 “選的什么破爛地方。”鄒昊不禁開始抱怨。 先前班長擔心班費不夠,所以沒選市中心的KTV,今晚組織來的這家距離市區稍微有點偏,再沒多遠就是出入景春的國道。 鄒昊又往路邊走走,探出半個身子往前看,迷迷晃晃隱約瞧見前面有車駛來,車燈很亮,看不清是什么車。 他瞇著眼睛伸手去攔,汽車越來越近,等它到達臨近的路燈下,鄒昊才發現是個后八輪的貨運卡車。 “真他媽喝暈頭了,車都分不清。”鄒昊往后退了一步,想離路邊遠一些。 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自己肩頭抵上一只堅硬的掌,納著不容置疑的力氣。 鄒昊想回頭看,可已經來不及了,他被那只手掌硬生生地推了出去,推得他踏出好幾步,堪堪停腳在馬路中央,刺眼的光已經呼嘯而來,他轉頭去看,與正加速駛來的八輪卡車的迎面相撞。 他被卷入車輪下。 真疼啊。 已經有姐妹猜到了!但是我還是得這么干!后面的章節一直到結束,我想寫完再一起發,難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