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伺候人的別宅婦
二四:伺候人的別宅婦
翌日裴花朝醒來,天已大亮,遠方傳來咚咚鼓聲。 她朦朧開眼,床榻內壁映入眼簾,酸痛浮上四肢百骸,腿間那股酸疼是前所未有過的,因而格外明顯。 她驟然記起昨晚發(fā)生了什么,驚覺身軀寸縷未著,一把抓牢身上被子裹住。 房內一角傳出響動,她翻身睇去,那方角落的鳥架旁附近傍鄰盔甲衣架,東陽擎海側身立在前頭。 那高壯漢子又是身軀披甲,保養(yǎng)光潔的盔甲映向由窗子泄進的天光,寒光耀目。 彼時他低頭將一只護臂套上右手,左手拉住一條護臂系帶,以牙咬住另一條抽緊,流練綁束。 他動作之時,腦中不知轉著何等念頭,濃眉俊眼神光凜凜,悍氣流動。 那神氣立時叫裴花朝記起他綠林頭子的身份、山寨關隘的無頭尸骸,以及他砍人腦袋的光景。不旋踵,他雄偉的身姿又勾出其它回憶。 昨晚,她就在床榻間,與這漢子餳做一處,教他翻來覆去,按住折騰不休…… 裴花朝臉上著了火似地,恰好東陽擎海眉眼稍抬,她生怕兩人對眼,一骨碌轉向里壁縮成一團。 鳥架上白鷹轉動眼珠,唳叫一聲微振雙翼,東陽擎海抬頭,循它投視方向望去,裴花朝面向內壁而臥。 錦被下勾勒出她的睡姿,蝦米般蜷縮的線條緊繃僵硬,自是在裝睡。 “小娘子。”他不正不經笑喚。 等了片刻,床上那人一動不動。 這小娘子,都叫他吃盡了,還扭捏什么?東陽擎海起了惡念,走到床前要掀她被子。 手伸到半途,卻見那背對他的小娘子青絲繚亂拖在身后,腦后烏亮發(fā)綹間,由耳朵至頸背露出一點肌膚,雪練似的皮rou泅出霞色。 他的手頓在半空。 于此同時,錦被下的人兒有了動靜,不疾不徐翻身坐起。 “我起遲了。”裴花朝歉然笑道,不動聲色拉緊胸前被子。 方才她躲在被里,聽到他叫喚,原還怕羞,及至靴聲近前便想通了。 她并非名媒正娶的新嫁娘,而是來伺候人的別宅婦。 新嫁娘洞房翌日作出“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嬌羞狀,夫婿念在正妻臉面亦是一家體面,總會俯就一二。 別宅婦以色侍人,男人犯不著忍讓,一旦發(fā)作,她身份已經低微,再臊一鼻子灰,處境只會更糟。 裴花朝識相坐起。 她坐起后,留心東陽擎海的右手,那只手套上護臂,還留有一對系帶尚未結好。最要緊的是,它朝她探出,作張手拉扯狀。 她心頭一緊,幸虧自己及時起身,否則這漢子要動粗了。 她強抑驚異,堆起微笑,夾緊胸前被子不讓落下,便拉過東陽擎海頓住在空中的手,為他綁系護臂。 往后她在東陽擎海手下討生活,必要時時留神,別自取其辱。裴花朝一頭動手,一頭警誡自己。 東陽擎海俯視床上嬌人,突然氣平了。 才剛她新睡起,抬首向他剎那,極清淺地一笑。 昨夜她嘗到河東干和葡萄時,也曾笑過。 她回答問話,說:“家父曾蒙圣人下賜過這等酒。”而后嫣然把話頭往山寨引。 從神態(tài)到言語,她溫雅自若,笑影中卻閃過一絲不能盡掩的悵惘。 父祖輩出入朝廷,自身與宗室沾親帶故,這等出身的女子沒名沒份跟了山賊,自然不可能毫無芥蒂。她因此難堪羞恥,臥床假眠,說來情有可原。 但身為遭到嫌棄的那位山賊本人,東陽擎海無法不憋悶,便起了掀她被子的念頭。 走到床前,他留意她肌膚紅暈,靈光一閃,小娘子初初破瓜,沒準她裝睡也有害羞的緣故。 這時小娘子自行起身,拉過他的手裝束護臂,一番服侍做來,神態(tài)柔和,不卑不亢,就是家常相見,知疼著熱情態(tài)。 初見時張牙舞爪的高門閨秀,如今乖順侍奉自己,滋味挺好挺新鮮,不過他受慣女子青睞,這點殷懃并算不上大好處。 只是他先見她雪肌潮紅,又留意她起身時揪著被子,嬌嫩的容顏笑是笑的,十指關節(jié)則攥緊到泛白——她面上若無其事,心底卻是怯怕。 畢竟還小……東陽擎海暗忖,肚里那點不快便給丟到脖子后,又從她的“小”想到昨夜她青澀身子帶給自家的快樂…… “好了。”裴花朝束好護臂,昂首輕聲道,眼前卻暗下。 東陽擎海湊過臉,吻在她唇上。 “唔!”裴花朝一經碰,本能要躲閃,東陽擎海似早料著,大手包覆她后腦,堵死退路。 裴花朝轉念意識自己身份,便靜下不動了。 她這里放棄抵抗,東陽擎海那里食髓知味,吮著佳人柔軟唇瓣不肯松口,大手扯落被子,撫上她酥胸,打算干點旁的事。 “咚咚咚——”遠方鼓聲連響,提醒兵卒按時限集合cao練。 東陽擎海頓住,寨主必須以身作則,按時到校場演習武藝。 他緩緩放開她,道:“朝食在幾案上,累了多睡會兒,等我回來?!闭f到“等我回來”,腔調隱隱曖昧。 裴花朝立時懷疑他弦外有音,回來后要對自己行什么“下文”。 她面紅過耳嗯了聲,暗自卻是心有余悸,畢竟昨晚這人大半個夜跟野獸沒兩樣。 東陽擎海彼時已然直起身,聽她答應柔順,便多看一眼。但見她春睡方起,色若朝花初綻,青絲拂肩垂落衾褥蜿蜒,赤裸肩頭露出被外,肌骨纖秀,膚色晶瑩。 他又一陣動火,彎腰再親幾口才舍得離去。 他這一走出,便是兩日不見人影。 ——————作者的話—————— 今天的章節(jié)我覺得有必要寫、也想寫,但沒太多劇情推進,先不收費 東陽大王難伺候的那一面會漸漸露出來,當然,有一天他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