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百年罕見的天才，老夫這一生，一直在追求那天道之上的境界，卻從未抓住要領(lǐng)，現(xiàn)在都這把年紀(jì)，估計此生是再難突破，不過，今日與王爺一戰(zhàn)，卻讓老夫看到了希望……所以說，老夫現(xiàn)在并非為那方信之死而憂心，只是在思考罷了！”

    “原來如此！”莫智淵輕輕點頭：“師傅能如此說，朕便放心了。那方信死了便死了，其實，朕也未曾想從他的身上得到太多，只是，他一直都不肯說的那個秘密，卻被他帶入了地下，怕是再難得知了。小川這孩子，這次不惜與師傅交手，都要殺死方信，是否此事與他有關(guān)？”

    莫智淵的話音落下，吳占厚的眉頭蹙了起來，他沉默了片刻，微微點頭，道：“方信死前，倒是好像要張口說些什么，只可惜，他那個時候，五臟具損，未能發(fā)出聲音，臉也有些扭曲，光憑他的口形，老夫無從判斷他說的到底是什么。這件事，倒是未能幫陛下完成，實在有愧……”

    莫智淵擺手，道：“師傅切莫如此說，師傅這么大的年紀(jì)，還要為此事cao勞，著實是朕不該，師傅想必有些累了，那朕便不多做打擾，師傅還是早些休息。”

    莫智淵說罷，見吳占厚微微點頭，的確露出幾分倦意來，便起身離開了。對于吳占厚，他還是很尊敬的，吳占厚這個人沒有什么野心，只是癡迷武道一途，在莫智淵的身旁，對他根本沒有危險，反而是最大的一個助臂，莫智淵自然慢待他。

    莫智淵離開后，吳占厚面上的疲倦?yún)s是一掃而空，腦中浮現(xiàn)出了今日方信死前的模樣，方信的口形，他是看在眼中的，雖然沒有像莫小川那般，從正面，近距離看的那般真切，卻也讓他好似抓到了什么。

    方信似乎是在說，莫小川并非是齊王的兒子，吳占厚仔細(xì)回想，越想越覺得正確，不過，他卻不敢肯定，這件事，干系甚大，若是無法確定，便貿(mào)然說出來的話，可能給西梁皇室?guī)頊珥斨疄?zāi)。

    更何況，吳占厚著實有些喜愛莫小川這個人，他一生癡迷武道，一直都幻想著能夠突破天道，達(dá)到那傳說中的境界，可是，已經(jīng)一百幾十歲的他，想要再前進(jìn)一分，都十分的困難，對此，根本沒有希望了。

    原本，他以為此生是無法再看到希望，卻沒想到，橫空出現(xiàn)了莫小川，給了他太多的驚喜，若是有可能，他是絕對不想讓莫小川受到什么危險的。不過，吳占厚對西梁皇室很是忠誠，當(dāng)年他曾得過太祖皇帝的恩惠，負(fù)責(zé)也不會留下來教授莫智淵兄弟武功。

    當(dāng)初莫智淵和莫智明同時拜入他的門下，他悉心教授，但兩兄弟雖然都是天資聰穎之輩，兩人的心性卻是不同，莫智淵癡迷權(quán)術(shù)，對武道一途的愛好有限，而莫智明雖然武功進(jìn)益很快，可是，相對于武學(xué)，他卻更喜歡跟著崔秀學(xué)習(xí)兵法，統(tǒng)領(lǐng)大軍。

    他們兩人，雖然有資質(zhì)，卻都無法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武學(xué)上，這對吳占厚來說，多少有些遺憾。不過，莫智明已經(jīng)死了，不管莫智淵是不是對武道一途癡迷，在他的心中，所占的份量都是無人能比的，若是那方信臨死前，當(dāng)真是如此說，同時，這句話是真的，而莫智淵到時候要下決心除掉莫小川的話，吳占厚心中便是再不舍，恐怕也無法對莫小川也無法手下留情了。

    吳占厚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莫智淵對他并沒有什么防備，神衛(wèi)隊的消息，他也能夠直接獲取，因此，莫智淵此次如此重視方信的原因，他也是明白的。

    因為，方信向莫智淵提了一個人的名字，那便是當(dāng)年王府的管家王小言，王管家其人，一直都神神秘秘的，但是，他卻是與齊王世子接觸時間最長的一個人，若是從他這里得到的秘密，那么，多半也與此事有關(guān)了。

    吳占厚不由得又睜開了雙眼，目光陡然變得鎮(zhèn)定了許多，若莫小川當(dāng)真不是莫智明的兒子，最能證明此事的人，便是王小言，從他的身上找突破口，是最直接的。

    即便，他現(xiàn)在不知所蹤，一時半刻無法找到人，而且，即便找到了，也不一定會說實話，但是，吳占厚還是想試一試，若能夠先從王小言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那么，他便有了選擇的權(quán)利，在莫智淵還沒有徹底與莫小川翻臉之前，他便可以先動手將莫小川擒下，囚禁起來，或許，從莫小川的身上，還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如此想著，吳占厚站起身，提筆寫下了一封信，緩步走出了屋門。

    他的院子，很是清靜，只有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奴，吳占厚將信遞到了老奴的手中，道：“老夫要出去些日子，明日，你讓人將這封信送到陛下那邊。”

    “是！”老奴也不詢問歸期，更不問吳占厚要去什么地方，只要吳占厚交代下來的事，他便無條件地去做。

    吳占厚對他也是十分的信任，因此，將信交給他之后，身影一晃，便出了院子，隨后，漸漸地隱沒到了黑暗之中。

    夜色異常寧靜，莫智淵坐在吳占厚的院子不遠(yuǎn)處的涼亭之中，看著吳占厚離去，面上露出了沉思之色，過了一會兒，他緩緩起身，背著走，朝著御書房行去了，在那里，還有許多的奏折等著他批閱……

    千一百四十九章搬梯子

    莫小川和老道士兩人走的很慢，都沒有動用功力，只是平常人的走法，來到一個小鎮(zhèn)上，買了兩匹馬，回到上京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時分。

    這一夜，莫小川未曾入睡，而是坐在了自己居住的小樓屋頂上，望著頭頂?shù)脑铝劣吃诘孛娣e雪，發(fā)出并不明亮，卻有些刺眼的光芒，怔怔地發(fā)呆。

    老道士坐在距離他不遠(yuǎn)處，手中不知什么時候又提了兩個酒壇子。

    “唉！”

    不知過了多久，發(fā)呆的莫小川，抬起頭來，和老道士幾乎是同時“唉！”了一聲。兩人一愣，朝對方望了過去。

    老道士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道：“你年紀(jì)輕輕的，哀聲抬起做什么？哪里來這么多愁事？”

    莫小川搖搖頭，道：“所謂，不在其位，不某其事。我的煩惱，其實你這閑灑慣了的老頭能夠知曉的。倒是你，有酒飲，婆婆也未曾跟別的老頭跑掉，你嘆個什么氣？”

    “你又怎能懂得老道我的煩惱，都一把年紀(jì)了，多少年沒挨過揍了，今日居然被人揍了一回，這滋味，當(dāng)真是不怎么好受啊。”老道士又是一聲長嘆。

    “挨頓揍，又怎么了？平日里，看婆婆也沒少揍你，也沒見你如何！”

    “你不懂！”老道士長嘆搖頭，遞來一個酒壇子，道：“要么？”

    莫小川也不客氣，接過來，拍開封泥，仰頭灌了下去。今日，他著實有些煩躁，方信的口形，一直都圍繞在腦海之中，也不知那吳占厚是否看了去，亦不知道，今日的事，會引發(fā)出怎般的矛盾，更不曉得明日莫智淵會怎么處理這件事。

    總的來說，他又讓自己陷入了苦惱之中。

    老道士看莫小川并不用真氣去化解酒水，就這般狂飲著，也不阻攔，自顧自地引著酒，不去理會其他。

    夜，靜悄悄的……

    莫小川這一次，是當(dāng)真的醉了，倒在屋頂呼呼大睡，似乎，想要將一切都拋開，不去理會，只想如此睡他個一年半載，但是，他的心愿并沒有達(dá)成，第二日陽光一照，他便清醒了過來，下面的院子中，下人已經(jīng)清掃過了，地面光潔如鏡，昨晚陪在身邊飲酒的老道士，已不知所蹤。

    身邊，坐著葉辛，正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但是，在他的身上，卻蓋著一件女子外衣，看模樣，正是葉辛的。柳卿柔和司徒玉兒、心兒等幾女，在下面卻讓下人鼓搗著搬梯子，想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