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曾表白
第十三章 她曾表白
方若浸沒在黑暗中,流河一般寂靜的夜晚。 有車輛經過,偶爾鳴刺耳的笛。 她用指紋解了手機的鎖,發現已經半夜兩點了。又熄屏。 她已經有超過半天沒吃東西了。體力耗費得連起來翻翻冰箱都做不到。 她又想,之前出門就是想買點菜來著,哪里有食物。 身上每動一下就痛一分,方若很清楚這些痛楚都是誰給的。高強度的zuoai只是將愛而不得的情緒欲蓋彌彰。不,這不是愛,不過是葉公好龍罷了。 望著天花板,方若不可避免地想起方淮。 她曾經那樣,熾熱而天真地喜歡著他。 那些細碎的、真實的記憶在夜晚尤為清楚。 思緒回到多年前他和她相遇的那一刻。 方若上學比平常人早兩年,倒不是因為聰明,而是那時她爸是學校的老師,小小地托了下關系。可惜她爸沒能看見女兒初長成的模樣,就早早地逝去了。剩下母親獨自撫養她長大。 方若也聽話懂事,老老實實上學,也沒讓母親cao過心。倒是母親經常換個活法,有時炒股,有時開零食鋪,身邊經常出現不同的男人追求,方若雖然不懂為什么,但也理解。 母親常說:人活一輩子,就圖個快活。依靠的大樹不在了,愛些花花草草難道就錯了嗎? 方若就在頻繁更換男朋友的母親的撫養下無風無浪地長大了,轉變是高二那年發生的。 那時候好像天氣不錯,萬里無云但空氣很好。 課間cao時間,方若和同學打鬧,地理筆記本掉下去,砸到了人。一聲悶響,即使在三樓也聽得很清楚。 她慌了神,趕緊下樓去道歉,鞋都跑掉了一只,掉下樓梯。只見一只手拎著鞋遞給她,還拿著寫有自己名字的本子,好聽的嗓音念著她的名字說道:你是方若? 少年的身影擋住她的去路。 方若這下可糗大了,掉了本子還丟了鞋。接了鞋,像是罰站一樣低頭應答。 是我,對不起。 方淮揉揉自己的頭,看著本子上的署名說道:和我同姓呢。 她悄悄抬起頭看他,問了一句:疼嗎?想上手去看有沒有受傷,小鹿一樣的黑亮眼睛悄悄瞧他。 他搖搖頭。用本子攔住她,塞進她手里,不慍不惱地說了句下次注意。 少女懷春總是來得突然,他眼底那顆痣種進了她心里生根發芽,少年的白襯衣在眼里心底飄呀飄。 方若打探他的年級班級,才知道他叫方淮,已經高三了。 她莽莽撞撞地遇見他,又小心翼翼地了解他。三不五時地跑到高三學生的教學樓去偶遇他,悄悄給他送牛奶和水果。就像俗套的瑪麗蘇劇情一樣。 可是為什么呀?方淮每次都冷冰冰的,看她的時候臉上不帶笑。聽說他很優秀啊,不管是家境也好,成績也罷,都那樣優秀。也是,他那么厲害的人,是不會喜歡笨蛋的吧。 可是,萬一成了呢? 方若就像打不敗的小強,越挫越勇,甚至要到了方淮的聯系方式。 不過她很快就被拒絕了。 那天她打電話過去,鼓起了很大勇氣,對方接了,她漲紅了臉說:學長,我喜歡你!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冷冷地問:你,哪位? 方若支支吾吾半天,對方就掛了。再打過去,沒有回應。 被拒絕了之后,方若又想了別的辦法。當然,老套的寫情書,還是在老師眼皮子底下寫情書。 等到送情書的時候,她慫了。 情書沒送出去,倒是把當初的地理筆記本送了出去。她換了開場白:方淮學長,請、請幫我輔導地理吧! 方淮拿了她的地理筆記本翻看,嘴角勾了勾:是該輔導了,都這么久過去了,筆記沒變多,本子上的口水印倒是不少。 方若感覺自己還不如表白算了。 方淮私人補習班很快就對她開放了,每天下午放學后都在他教室里補習地理。于是方若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小裙子找他。 方淮的地理真的很厲害,題目給他很快就能分析出答案。方若在他身旁坐著,嘆了口氣,說: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聰明,地理肯定能及格。 不止及格,還能高分。方淮停下筆說道,所以你早上別送牛奶給我了,自己補補吧,我對奶制品過敏。 方若在他面前被識破了,小臉發紅,小聲說了句哦。 如果這次月考你地理及格了,就把情書給我吧,攢著不好。 方若想找塊地鉆進去,點了點頭,臉更紅了??墒撬趾紒y想,是不是他也喜歡她呀?想著想著就走了神。 走神的結果是地理不及格。她拿著那張不及格的試卷,苦著一張臉跟方淮說:方淮,這次我沒有及格,只能下次再喜歡你了。 方淮敲她的腦袋瓜,嚴肅地說:還想有下次? 這次破例,現在把情書給我,你可以喜歡我了。 可是我沒帶情書方若急得要哭了。 那你告白吧,我聽聽真不真誠。方淮像個評委一樣,就差給她打分了。 我喜歡你!方淮,我超級喜歡你!我唔 方淮親了親她柔軟的唇。他心里說著,我也喜歡你,方若。 很快,兩人在一起的消息傳遍了全校,這一切都要歸功于喜歡方淮的那個女同學。大家都在惋惜方淮,罵方若婊子,說她用了下三濫的狐媚手段得到方淮。謠言總是飄得很快。 原先的教室已經不能待了,方若開始去方淮家里補習。方淮家里只有他爸爸,但兩人不怎么交流,她進門只說一句叔叔好就被方淮拉進房間。 方淮給她補地理中的時差問題,她看著窗外的日落沒頭沒腦地問他:那日落呢? 嗯? 太陽要下山的時候,我就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地穿過不同的國家,這多浪漫啊。 方淮在她說話的間隙抱住她:那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看日落。 她側著頭看方淮,把這話折起來好好地放在心底了。 方若高二快結束了,方淮的高三也快結束了,他因為成績優異參加了綠色通道,拿到了國外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他畢業那天,方若本來穿得漂漂亮亮去找他來著,那個喜歡方淮的女同學提醒她說換了慶祝地點,不在教室里,在KTV的包廂里。那人自稱認識方淮,她也沒什么戒備心,就跟著去了。 可是方若沒有見到方淮,只看到包廂里四五個和方淮差不多年齡的男生。 方淮的小女友來了,歡迎歡迎!那個女同學向大家介紹她。 方若剛喝完一杯果汁,她就昏昏沉沉沒有力氣。 他們開始用污穢的言語罵她。那個女同學趾高氣揚地站在她面前,抓著她領口罵她狐貍精,說她搶走了方淮。 他們的動作好像比方淮還粗魯幾倍,小小的包廂沙發和茶幾棱角挺多,磕得身上到處是淤青。嘶,想想就好痛。她連手都抬不起來,挑了好久的裙子都臟了,還有花了她至少半個小時的編發也亂了。 剛開始只有一個女同學在扯她的裙子,方若勉強掙扎了一會兒。接著是好幾個男的過來扒她的底衣底褲,很多只手在她身上亂摸,他們大膽起來就開始摸她正在發育的rufang和下體。 她捂住身子,眼淚直直落在地上,往后退卻沒有后路可以逃。 別虛弱的哭腔。 上她,肯定還是個處!始作俑者慫恿著一群畜生。 你們不是方淮的朋友嗎? 方若眼淚止不住掉下來,卻妄圖打掉在她身上亂摸的手。 這些人猶豫了一下,罪魁禍首卻叫囂著滅滅方淮的傲氣,他們又胡亂來。 方淮,方淮,救我。這是她人生第一次感到莫大的恐懼和無助。 后來方淮趕到救了她的時候,她臉色緋紅一個勁地蹭少年的胸膛,糊里糊涂地把第一次給了他。 可是方若沒想到,風波總是不會只來一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后來會性情大變,只是因為自己的母親和他的父親在一起了。方淮直接不來找她,打電話也不接。 他有一次來見方若,方若還高興了一會兒,卻只是通知她分手。 為什么? 方若苦苦追問,他徑直離開,袖口被她拉住。 就因為我媽和你爸在一起了嗎?他們并不反對我們,這樣我們都不可以在一起嗎? 方淮一把扯開她,冷峻的面龐說著殘忍的話:就算他們不反對,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 就不能是我嗎? 不能。 后來她還摔跤了,不疼,就是流了挺多血,傷口結痂了還是留了疤。 真丟臉啊,為了一個男人還痛苦得死去活來的。那段時間喪得連路邊的車撞過來都不在乎,醒來后把他忘了才過得不錯。 可是他又回來了,把她放在回收箱準備扔掉的記憶給翻出來,再給予她新的、更為沉重的記憶。 方若闔眸,試圖去想別的事情,卻無眠。 再睜眼,她發現時間不到六點。 體力恢復了一些,支支手指頭,靈活了很多。腿腳蹬蹬能活動了,她站起來,差點倒了下去,兩腿發軟,腿間還不可明說。 在樓下的早餐鋪子早早解決了早飯,她就走了。 今天開學第一天,得去報道。 阿嚏:我在po18寫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