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偶遇

    那天之后，方霧生很注意盡量不要再跟方書諾于私人空間獨處。

    他覺得自己大概太久沒有找對象紓解，才會連幼女也教他產生反應，在確認狀態恢復正常之前，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安全。

    不然他要怎么解釋男性的生理情況？叔叔這只是身體自然現象，不是真的想要對妳做什么……光想像就覺得下流。

    糟透了。

    男人終止內心的吐槽，停車熄火，走向位于市郊的某間別墅。大門口佇立的安管，一見到他，立刻恭敬地為他開門。

    「Vi，好久不見。」

    方霧生剛穿過花園到達大廳，隨即有人叫住他。

    「嗯。」他懶得回應不重要的人，但后者絲毫不介意，硬是嬉皮笑臉的湊上來。

    「這陣子你搞什么，超難約的，少了你那些美女玩起來都不嗨。」這家伙是典型的酒rou朋友，會惦記方霧生只因為有他在，正妹更樂意被灌醉。

    不想解釋。方霧生隨意打發掉那人，去找此行的主角。

    他有一票從小玩到大的太子幫朋友，跟他最要好的嚴希澈近幾年大多待在國外，難得這一趟回來T市小住一陣，于是成員里最愛熱鬧的白昊趁機以此為借口，召集了大家過來參加接風派對。

    白昊別墅很大，今晚是辦泳池派對，他依照以前來過幾回的記憶，直直往深處走。

    沿路都有人喊Vi，他一概無視。方霧生向來難以接近，但是因為長得太帥，就算不好相處也沒人會責怪他，只覺合情合理，他本該如此的高貴冷艷。

    男人依循著音樂聲響轉過長廊，一片絢爛瞬間映入眼簾。

    泳池打了七彩迷幻燈光，彼端的DJ忙碌播放舞曲，男男女女有的換了泳衣，泡在池里，有的像他一樣穿著正裝，只在池邊的吧臺區游走。

    「嘿！你怎么還是老樣子的死板，捂著一身好肌rou，偶爾也該換個泳裝，造福一下女性同胞嘛。」派對主角嚴希澈只穿休閑泳褲，大秀古銅色六塊肌，笑得滿臉風sao迎向方霧生。

    「賣rou交給你負責就好，省得你又抱怨女人都讓我勾引走。」

    「拜托別再打擊我的男性自尊了。」嚴希澈是個一米八幾的陽光型男，異性緣不差，可惜從前發生過好幾次喜歡的女人都看上方霧生的悲劇，常常喝醉就提起這事，便被霧生拿來開玩笑。

    「不喝點什么嗎？」嚴希澈看著方霧生空空的手，挑眉問道。

    「我開車，不了。」這種場合的飲料，基本上都是酒。

    嚴沒有強迫他，兩人移動到角落，看著一片光怪陸離閑聊。

    「你這次能停留多久？」

    「我大概一個月，我弟……會回來住老宅，到時請霧生哥哥多關心他這個鄰居啰。」

    「你弟？」他隱約有點印象，記得是個安靜害羞的小男孩。

    「他生病了。」嚴希澈露出苦笑。   「發生一點事，留下后遺癥，我父母決定讓他換個環境靜養，讓專人照顧他。你有空的話，順便注意一二就好。」

    「需要我的地方盡管講。」兩人是一起長大的哥們，嚴希澈開口的事，方霧生向來二話不說答應。

    「我不會客氣的，干脆介紹女朋友給我吧？」畫風一轉，變成花花公子。

    「你缺這個？」

    「誰像你，不用追都有一大堆美女貼上來。」雖然形容得有些夸張，但與事實相去也不算太遠。   「等等拉你去池畔逛一圈，賭看看幾個來搭訕？」

    曾有人這么說過，方霧生愿意的話，可以嘗試用他的男色去征服世界，保守估計，或許有一半人口想被他統治。

    方霧生對嚴希澈的建議不置可否，這陣子為了方桐，他沒什么心情玩樂，大概累積太多壓力才會導致出現變態傾向吧。

    要認識新對象嗎？

    他試著觀察今晚的女性，竟然沒有一個看得順眼。

    男人腦海不時出現一片濃黑絲綢綿延在小女孩床單的影像，那纖細脆弱的美，仿佛轉化成某種霸道的毒素，教他無法輕易驅除，嚴重干擾了他的正常思維。

    方霧生真想打自己一拳。

    夠了，她只是個孩子，別一直往變態蘿莉控的路上狂奔。

    他再度感到強烈自我厭惡。

    由于擺脫不掉詛咒般的回憶畫面，男人只待了一小段時間，跟另外兩個好友碰過面，便興味索然地告辭。

    ◇   ◇   ◇

    深夜時分，方宅的夜晚一如過去地沉厚寧靜，麻煩小孩已經休息，方霧生一到家并不回臥室，而是窩在一樓書房。

    這幾天，他每每刻意忙到凌晨過后才去睡覺，就是為了避免有機會在夜晚接近方書諾。

    當他能控制蠢動的心之前，要杜絕讓邪惡成長的養分。

    男人走到書桌正打算開筆電工作，發現一件包裹擺在鐵刀木桌面上。

    寄件人是胡砂，畫家方桐的經紀人。

    方霧生拆開了包裹，出現一本厚厚的精裝書冊。

    黑色硬殼的封面上畫了黃金鳥籠，籠中一朵美麗的若紫色含露薔薇，左下角有個桐字簽名。

    這畫讓男人聯想到方書諾。

    他打開書??頁，蒼勁的字跡，是方桐手筆。

    第一頁只寫著，心愛的諾。

    方霧生有種要被方桐拖進變態世界的預感。

    但他無法停止翻頁的手指。

    里面的內容……有夠像恐怖跟蹤狂的繪圖日記。

    諾九歲，喜歡的水果，藍莓。   --文字旁邊以鉛筆畫了小小女孩手捧藍莓的圖。

    今天她說了最喜歡桐，好開心，諾怎么才十一歲呢，還要等七年，真久。   --特寫小女孩的大眼睛。

    她開始發育了，終于要長大了嗎。   --少女內衣與愛心符號。

    每一面時間順序都是跳躍的，十歲旁邊畫著八歲，再下頁是九歲，非常混亂的記錄方法。

    雖然方桐是變態蘿莉控，但他的文字配上了圖畫后并不顯得猥褻，反而充滿藝術家特有的細膩美感。

    今天下雷雨，諾很害怕的樣子。   --縮成一球的孩子。

    諾不愛吃rou，如果長不大，一直小小的怎么辦……算了，諾怎么樣都好可愛。   --八歲的方書諾。

    晚上睡覺前要幫諾熱一杯牛奶。   --方書諾的睡顏。

    整本筆記都是方書諾的點點滴滴。

    男人直接翻到最后一頁，方桐寫著；霧，又要麻煩你善后了，請你代替我好好照顧諾，拜托你了。

    筆劃飄飄忽忽，顯示他寫下的時候，已然非常虛弱。

    渾蛋方桐真的很愛很愛方書諾。

    方霧生闔上記事本，走到古董酒柜倒了一杯Vodka。

    男人一飲而盡。

    他對酒精沒有特別喜歡，只是想起方桐嗜好Vodka，突然想為他喝一杯。

    不能見到方書諾長大的模樣，你一定很遺憾。

    渾蛋方桐。

    ◇   ◇   ◇

    已經漸漸習慣早上的例行公事。

    家長接送區，黑色凱宴抵達了。

    方霧生順手替麻煩小孩解開安全帶，她拿黑藍色大眼仰望他，使男人驀然想起一段文字。

    今天臨時有事突然出門，留下諾一人，晚上回家她縮在客廳沙發等到睡著了，很寂寞的樣子，我們約定，以后每次分別都要摸摸頭說再見。

    「叔叔再見。」

    方霧生視線在書諾黑亮的發頂溜過。

    他往她的頭顱一撫，大手像是有自主意志地延著后腦勺滑落，順流而下，停留在腰臀交界的地方。

    「再見。」男人聲音再度帶著謎之沙啞。

    方書諾笑得非??常可愛，方霧生手腕微微用力，輕推催促她下車。

    小女孩乖乖走了。

    黑色凱宴等她進入校門，才駛離五星學園。

    書諾回頭駐足，直到方霧生的車子尾燈遠去不見，才慢慢轉身。

    林潔依在不遠處抱胸而立，笑著叫她。

    「書諾，一起進教室吧。」

    「嗯。」

    林潔依自愿自發地，每天早上等在校門口接書諾。

    她為她擋掉許多sao擾，將她保護得很好。

    方書諾就是有這種奇異魅力，身邊的人會主動愛護她，像是看顧一朵嬌弱的薔薇花，滿懷熱忱地付出。

    林潔依簡直是保護公主的最強騎士，除了二班同學，目前沒有一人成功接近書諾。

    可惜世事總會出現差池。

    葉太太前幾天買到了畫具，書諾抱著素描本坐在網球場旁的長椅上。

    周三下午的社團活動時間，她被林潔依拉來網球社，雖然運動不行，所以待在林蔭下看林潔依颯爽地揮拍奔跑，可是能夠抓著鉛筆速寫好友，在書諾來說，其實相當開心。

    小女孩專注于興趣里。

    意外的相逢卻在此時發生。

    背后一片原生樹林，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驟然靠近。

    來人穿著高中部制服，身形高瘦，襯衫扣子打開了三顆，露出漂亮的鎖骨與一小片精實胸膛，是乍看顯瘦但頗具肌rou的類型。

    少年擁有上勾鳳眼，高挺而狹長的鼻梁，淺緋色薄唇，尖尖下巴，組成一張稍嫌薄幸的、狐貍般的臉。

    他剛好從林間走出，真的很像由狐貍精變化而成的美少年。

    狐貍臉一開始有點訝異地看著女孩，然后露出了然的笑。

    「原來妳本人這么嬌小啊。」

    傳說的美少女——方書諾被偷拍的照片在五星學生群組中廣為流傳，所以少年馬上認出她來。

    他笑瞇瞇的彎腰低頭逼近她，墨玉眼睛映照著書諾小小倒影。

    「妳不害怕？」

    「？？？」方書諾沒有任何防范異性的意識，方霧生也還沒想好怎么教育這方面的事，是以她仍然單純如白紙。

    少年的呼吸漸漸靠攏少女，淺緋色薄唇幾乎要碰上她的小嘴。

    「你在做什么！」林潔依在球場上氣急敗壞地大叫。有人sao擾書諾，她非常生氣。

    才一個不注意，就有陌生高中部的……

    等等，高中部？

    「真可惜。」狐貍臉笑著退開。

    他竄進來時的路，宛如一匹真正的狐貍，迅速消失于樹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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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將陸續有新角色登場，

    會發展成乙女向XD

    叔叔加油，不要輸給年輕人。

    美貌即是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