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吻你?
你想我吻你?
江清淵在考前給余慕惡補了開學以來學的所有知識。 所以期中考試,她考得應該還不錯。 周六早上,她被莊翊念帶來的化妝師畫了妝,妝容有些濃。 她的頭發(fā)被盤起,額前配上了王冠,換上了飽和度極高的公主裙,看起來真像一個臨國公主了。 他們在后臺排練了很久,王子因為最后出場,臺詞少,于是周傅宣換好衣服一直在不遠的廳里做題目…… 一共十個節(jié)目他們排在第八個,十班的在最后一個。 真的是。 上場前,周傅宣竟然還沒出現(xiàn)。 老師讓旁白和新皇后先上場,她到旁邊教室叫一下。時間來得及。 余慕開始想,拖這個愛學習的班長的福,她要做世上第一個因為沒有王子吻醒而被毒死的公主了。 她剛剛在后臺看見了江清淵,一群人圍著他,她在那群人里看到熟悉的身影。 真巧,期中考試她和那個女生也是一個考場。 余慕回過神,已經在幕布后做準備,還不知道后臺已經亂成一團。 周傅宣是知道這個點要做準備的,這死孩子這時候能去哪里? 老師甚至找男生去了衛(wèi)生間問,仍沒有找到人。 她開始準備去班級里抓一個高大的壯丁來救場。 她著急地轉身,就看到一個背影,利落且精致,穿著歐式燕尾服像是要參加舞會。 這事有點棘手。找外援會不會有點違規(guī)? 此時這個背影轉過身來,主動上前,“老師,怎么了?” 余慕閉著眼睛躺在舞臺上,等待蹤跡未知的王子。 她聽到低沉的聲音透過麥克風透過整個禮堂傳進她的耳朵里。 她開始做夢了。 余慕沒有睜開眼睛,異常強烈的燈光令她失去了抬眼的力量。 “Please, let me have Snow White. I love her. I want her to be my wife.” 她感受到比頭頂燈光還要灼熱的氣息靠近自己,她決定睜眼分辨這夢的真?zhèn)巍?/br> 余慕睫毛輕顫,隨后一個吻落在她的眼皮上。 這是他們之間她可以睜眼的信號。 此時禮堂的觀眾席“轟”的起哄聲此起彼伏,很多人“啪”得從座椅上站起來,但余慕什么都沒有聽見。 余慕好像真如沉睡多年的人一般。緩緩睜開眼時,那燈光在他身上投射出溫柔的光暈,像是十五的月光。 江清淵穿著歐洲舞會才會穿的燕尾服。 他正低頭看著她。 小矮人們在說什么她已分辨不清。 莊翊念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江清淵。 江清淵勾起她的手挽著他的胳膊面朝舞臺。 這下,底下終于切切實實地炸開來了。 “我靠江清淵!是不是江清淵??” “真的是他啊救命!” “他們剛剛是不是在舞臺上那個啊?也太敢了吧!” “借位吧應該是借位,但——問題是:江清淵不是15班的啊?還有,15班哪里來的我不知道的美女?” …… 等他們鞠完躬,余慕任江清淵拉著跟他退向后臺。 退到后臺時,他和她已經松開手,拉開了一點距離。 江清淵被徐老師拉著感謝,臨上場前她忘記囑咐江清淵臺詞,下了場,她也沒有疑惑江清淵什么時候看到的臺詞,竟然和劇本一字不差。 她在后臺什么也沒看清。 余慕仍站在江清淵的身后。 江清淵低頭聽徐老師說話,眼神卻時不時轉向余慕。 莊翊念一直處于睜大眼閉麥的狀態(tài),她想拉余慕去衛(wèi)生間換下衣服,但看余慕一直抬頭看著江清淵的樣子,怎么也不好意思打擾起來。 直到有一個男孩子過來叫江清淵,徐老師正好離開。 江清淵點點頭,眼神重又放回余慕身上。 “去換衣服,結束等我。” 等莊翊念和余慕換完衣服,從另一個入口直接進入觀眾席。 場下仍是一片躁動。 莊翊念皺了皺鼻子,剛剛余慕答應,周一會告訴她。 震驚了她的姐妹竟然和討厭鬼有一腿? 她小聲對余慕說: “看起來,大家不可能忘記你和,嗯那個人的驚天一吻了!” 觀眾席一片黑暗,于是沒有人能發(fā)現(xiàn)余慕耳尖的紅色。 “沒有吻到。” 在她的認知里,吻眼睛不算吻。 “那還不算吻?不過書上說的果然算不得真。好多書都說什么男人吻你的眼睛是因為不夠自信,怕侵犯你,所以希望你主動吻他,哼!他怎么可能?” 莊翊念小聲說完,見余慕濕漉漉的眼睛就這樣看著她,她不會是信了吧? 她剛準備拯救失足少女,就聽到隔著兩三個座位的女生聲音越來越大。 “你沒戲了,還以為江清淵高嶺之花,不會和女生有糾纏,結果一個晚上來了兩個……” “第二個是他們班的班花于夢穎誒,追了他好久了,于夢穎也太幸福了吧,男主又吻手又擁抱,還有帥哥陪跳舞……” “昨天就有人和我說,有人前兩天看見她和江清淵在南門摟摟抱抱親得難舍難分誒,我當時還不信!” “老師怎么回事,是準備放開禁止早戀的政策嗎?” …… 她們已無心再觀看剩下的節(jié)目,三兩成團地頭靠在一起聊天。 饒是莊翊念平常再蠢笨,此時也覺得不得不和余慕說點什么。 “唔,我覺得吧,這其中有誤會呢。” 余慕在黑暗中放松了緊緊握住的手腕。 “沒事的。” 她聽到心底一個破碎的聲音:說謊。 所有節(jié)目在七點結束,兩個實驗班都拿到了一等獎,還有一個班表演的英文版的,非常荒誕放得開,也得了一等獎,都是意料之中的結果。 余慕沒有和莊翊念一起離開,江清淵讓她等他。 于是她乖乖在座位上等待他。 一直到大禮堂的人走光,后臺里的人將舞臺設備收拾完,江清淵還沒有出現(xiàn)。 最后一個離開大禮堂的人囑咐余慕離開時關上門。 余慕又等了一會兒,腰有一些疼,她腳上仍穿著略有些跟的公主鞋。 她扶著前面座位站起身,轉身看到一個身影倚在大禮堂的門框邊上。 他靠在門框上喘著氣。 他在明,她在暗。 兩人就這樣隔著晦暗不明的光線對視,誰也沒有先開口。 終于,江清淵側過身體,準備打開大禮堂的燈。 “別開燈。” 余慕沒想到自己的聲音這樣輕,回音像是無根般蕩在偌大的禮堂里。 江清淵面上露出一瞬間的疑惑,但他仍靠在門框上,無聲地看著她。 人在亮的地方看暗處,是不清晰的。 余慕不打算再為這眼神而悸動。 她就這樣直直地看著他。 “怎么不在南門等我?” 他低沉的聲音伴隨著喘息,聲音帶著笑意,像是從什么遠處跑過來。 余慕深吸一口氣。 “我一會兒準備回自己家,不過走前還有問題想問你。” 江清淵面色終于變了,他收回笑容沒有說話。 余慕擠出一絲笑意。 “你親過她嗎?” 江清淵的嘴角抿得很直。 “誰?” 余慕心下酸澀,面上卻是笑了。 原來還不止一個人嗎? “那我問的是于夢穎,她是什么yu,和我一個姓嗎?” 她的聲音在這禮堂里越顯清靈。 江清淵深邃的眼直視她。 “我為什么要親她?” “嗯?” 他轉過身,神情平靜地看著余慕,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親吻是互相喜歡的人才會做的事。” 余慕的心高高懸起,隨后沉入更深的海里。 “也對,互相喜歡的人才會吻對方。” 她低頭說完,突然抬起頭。 她準備直接回家,書包就放在班級休息一天好了。 江清淵卻用力地推門,步子沉著,徑直走向她。 余慕嘴唇微啟,“再見”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便被打斷。 “我明白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想我吻你?” 他尾音極輕,陳述句像是帶著疑問。 余慕像是被戳破心事,羞恥地退后一步,“怎么可能?你也說了,親吻只會發(fā)生在互相喜歡的兩個人間,你根本不喜歡我!” 話沒說完,她進入了更深的黑暗。 (前戲好長,昨晚睡得早,我從早上四點多起來開始寫這一章了! 以及,有獎競猜:周傅宣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