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
唇角
手機鬧鈴震動的時候,余慕被驚醒了,她這一夜睡得過于安穩,以至于在陌生環境醒來也沒有什么不適。她看了看枕側,只是晃了晃神,很快,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將散落在地上的內衣內褲還有校服撿起,墊著腳尖快步走進洗手間。 洗漱完,她的視線在臥室的門口停留了一陣,轉身離開時沒忘記把鞋柜上的校牌拿走。 別墅區的車難打,余慕在打車軟件上坐等右等,等不到司機接單。厭惡被學生會看戲似的攔在校門口,她沒給自己時間多想,往公交車站跑去,這見鬼的地方連個地鐵站都沒有。沒跑幾步,大腿根實在是酸疼得厲害,她只得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前走。 余慕走進校園的時候,早讀課的鈴聲還沒響起,她坦然地跨進了校門,余光里出現了一個此時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他笑著和身邊的女紀律委員說話,眼睛抬都沒抬一下。 就在她面無表情地經過他們旁邊的時候,惱人的聲音出現了: “站著。” 余慕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是叫自己的,但從低沉的聲音出現開始,她的腿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她沒有回頭,只是放慢了腳下的速度。 她聽到腳步聲向自己靠近,耳邊一陣風,余慕再抬頭時,學生會主席江清淵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和她不是同班,只是因為余慕的班主任恰好是江清淵的語文老師,所以江清淵經常被授命出入她的班級。她看見他修長的拇指和中指夾著一本白色冊子,她很少見人這樣拿東西,所以每次見了總是要定睛多看上兩眼。 “哪個班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余慕冷不丁對上他的眼睛,她揚起的臉出現在他深棕色的瞳孔里。 江清淵也并不作糾纏,只是皺著眉沉聲提醒她。 “校牌。” 余慕應聲低頭,看了看胸前的校牌,有些不自然地擋住了校牌,另一只手攥緊了背上的書包帶子,快步往前跑。 余慕這一天都過得渾渾噩噩,因著坐在講臺旁的位置,即使身體不太舒服也不敢完全趴在座位上,下午最后一節課的課間,她在衛生間差點沒站住,在墻上靠了好一會兒,去小賣部買了一塊巧克力吃下。 臨近班級,她透過窗戶看見講臺上一個修長的身影,微微低頭像是側耳傾聽什么,時不時地點頭示意,她看得太過入神,停在了班級門口。 直到江清淵拿著一沓語文試卷轉身的時候,兩人面對面在門口碰上,他不經意地將她手里握了一整天的東西拿走。 坐上位置,她才回了神,他剛剛側身離開的瞬間甚至用拇指摩挲了她的嘴角。 以及桌上的邊角放置了一枚校牌,上面寫著她的名字。 而剛剛被他拿走的,上面工工整整地印著“S中高一(10)班 江清淵”。 她今早從他家里出來時,不小心拿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