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攪局·上

    【過期男友】會話檔案   編號：006   上傳者：04號

    “終于輪到我了！我和她開始得特別早，都才十五歲，就是在學校里趕時髦一樣談了場戀愛，所以她說是初戀，我也沒聽說她和別人談過，就相信了。”

    “我們都猜到了。”

    “我們談了將近半年，挺久，她倒的確是我的初戀。”

    “她幾乎是所有人的初戀。”

    “唉，分手原因很簡單，中考以后我們去了不一樣的高中，就分了。那時候談戀愛嘛，都挺青澀的，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接吻，都是和她。”

    “第一次……？”

    “沒上床啊！我那時候很單純的，壓根就沒想過這碼事，接個吻都做了三天思想準備，最后還是她主動的。”

    “林藥藥藝高人膽大。”

    “戀愛期間，要說做過什么特別的，大概是一起去逛過藝術展。

    “還是行為藝術展。

    “真是一點也看不明白，全是裸體，看得我可害羞，她還興致勃勃。”

    “從小就是個流氓。”

    “后來她問我，有沒有在生活里做過什么行為藝術，我那么保守，怎么可能有。”

    “給你下套呢吧，她肯定說她有。”

    “對！我問她是什么，她說：喜歡你啊。我愛你本身，就已經是一場盛大的行為藝術。

    “唉，十五歲才見過多少世面，現在覺得酸到掉牙，可那個年紀很難忘。”

    “沒關系，我們都被這么騙過。”

    “不過我們分得挺自然，沒鬧矛盾，也沒哭。就不能一起上學了嘛，還談什么談，多單純。”

    “年輕真好。”

    ***

    “瑩瑩，我好慘的命啊！”林藥藥一進來看到坐在周子沉旁的葉瑩瑩，就撲上去抱住她。

    她只約了周子沉，可剛交完稿的葉瑩瑩在手機里看到周子沉發來的消息，結合白天蘇雋然說的故事，就知道有好戲看，馬不停蹄跑來酒吧，成功收獲林藥藥女士的擁抱。

    可惜的是，今天酒吧生意出奇得好，周子沉趕到時，卡座已經滿位，她們只能找個散臺湊合。

    林藥藥哭得可憐，葉瑩瑩嘴上卻沒輕饒，“你有什么可哭慘的？你有錢有顏，成天待在家里混吃混喝，也不用接受社會毒打，天塌下來有老公頂著，放眼望去，整個酒吧里，就你沒資格說慘。”

    林藥藥戚戚推開她，假裝抹眼淚，“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我還是頭一回看見林藥藥為了男人抹眼淚。”周子沉在旁邊添油加醋，“你不會真被他收買了吧？”

    “那絕對沒有。”她堅持否認，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成尊嚴問題，“就是這種事吧，你越得不到，越心癢癢。我想著那天氛圍營造得不錯，又沒摸他什么敏感部位，他犯得著第二天就被嚇得直接出差了嗎？”

    “他不出差干活，你倆在家里喝西北風啊。”葉瑩瑩戳她額頭，“滿腦子黃色廢料的女人。”

    林藥藥哼唧著轉過身，很快又想開，“不過他出差也好，沒人看著，我今天才能來酒吧。”

    “他還管你平時去哪？”

    “那倒沒有。只是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公在家里待著，我要是還來酒吧買醉，那也太不尊重人了。”

    “稀奇。”周子沉感慨，“林藥藥的字典里還能有‘尊重’倆字呢。”

    她存心埋汰人，林藥藥才懶得計較。服務生送上她們點的酒，她真只要了杯橙汁，叼住吸管，“我的字典里可不止這兩個字。”

    “還有別的？”

    “多了去了，比如……”她眼珠子骨碌碌轉，看見酒吧里某個背影，咽下一大口橙汁，“翹屁嫩男？”

    葉瑩瑩和周子沉同時翻白眼，就知道她嘴里說不出幾句正經話。

    “唉——”可林藥藥又開始唉聲嘆氣，“可惜羅敷有夫，只能遠遠欣賞了。”

    她對著那男人的背影望洋興嘆。

    如果她仍是單身，這會功夫已經扭上去，三兩句話撩撥起對方，拽著他到附近的酒店干柴烈火。

    可是現在，酒吧音樂動人，光線曖昧，氣氛旖旎，她卻只能舉著橙汁，看著人來人往，跟著音樂抖腿。

    唯一可以合法交配的對象，還在祖國的另一邊。

    “可別說，他轉過來一定是你喜歡的類型。”見林藥藥勾搭得多了，周子沉也摸出她的喜好。

    林藥藥從來把戀人和炮友分得很清楚。

    空窗期時，她才會偶爾在酒吧選個看上的男人，發泄下偶爾澎湃的性欲——但她沒有癮。

    除卻周期性的性沖動外，大部分情況下，林藥藥跟男人上床，單純是覺得，那瞬間的怦然心動不容怠慢，得用什么證明一下，就像是在對方身上蓋了個章。

    “用過”。

    僅此而已。

    她們聊著聊著，那男人轉過身來。

    “啊。”林藥藥發出一個短音，忽然沒那么遺憾了。

    “怎么了？”葉瑩瑩問。

    這個比28號印象深不少，因為他們談了四個月，就是去年的事，“前男友。”

    她的口味果真是多年不變，葉瑩瑩和周子沉不由得碰杯，“分手以后，依舊能一見傾心，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長情吧。”

    “不過，我看他那狀態，應該是打算來酒吧約炮的。”夜場的人見得多，每種人什么姿態，懷揣什么目的，林藥藥慢慢都能辨別出來。

    她想找個發泄對象時，也不會去打攪只想安靜喝酒的人，哪怕再心動。

    無心約炮的人，不會隨身攜帶健康證和體檢報告。長得再人模人樣，誰知道里面是什么狀況，她只想搞男人，不想搞出一身病。

    “不過，他談戀愛還可以，那方面……”林藥藥回憶著，“一般。”

    反正對方聽不見，她們就放肆討論，“哪種一般？”

    “尺寸一般，技巧又彌補不了。”林藥藥說得還很深入，“唉，其實在及格線吧。因為在談戀愛，有感情基礎，還能接受。可要是一夜情遇到他，估計有了這次就沒下次了，不過他現在進步了也說不定。”

    她沒把話說死，要接受別人的改變嘛。

    她們聊天時，兩個穿著超短裙的姑娘從旁邊經過，現在正好走到那男人附近。

    葉瑩瑩看見他湊過去和她們搭話，剛開始還游刃有余，幾句過后，臉色卻變得不太好。他們又說些什么，兩個姑娘指指這邊。

    那男人看見林藥藥，放下酒杯，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