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戲假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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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伊? 周舟怔了一怔,腦中的第一個念頭是——車南這個死混蛋不會在床上把她叫成前女友的名字了吧?! 停頓了一下才緩緩回過神來:等等,伊伊?他喊的是……路伊伊?的女主角路伊伊? “搞什——”認真書寫和塑造的角色突然被拿來隨便cospy當作性愛調味品,這哪個編劇都受不了吧?!周舟的心中一瞬燃起了無名火,剛怒而睜眼想要數落車南一番,就突然看見了車南的表情。 這真的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感受,尤其當她還曾在半個多月前親眼見識過眼前人的演技究竟有多差勁。 誠然,她并不是影視鑒賞的專業人員,更不談在演技方面有何建樹。但是作為本片的編劇、又或者是一個普通觀眾來說,她一下子就被車南帶入了情境,仿佛周身的一切景象都如潮水般褪去,只有他眼中的愛火是如此熾熱而赤誠。 腦中似乎有什么零件脫落般,有一瞬她似乎透過這被演繹出的情緒看出了點別的什么。但緊接著,下一瞬,她的思緒就被迅速地抓走了。 因為眼前的“秦歌”開了口,他低垂著眼簾,遲疑又難掩期待,渴望又不失矜持的期期艾艾地問了:“伊伊,我可以吻你嗎?” 可以嗎? 通讀原作和第一稿劇本的周舟,她的腦海中就像有一個無形的搜索器,迅速地將眼前一幕定了位。 這是秦歌和陸伊伊的第一次,也是之前車南久演不過,多少被算作他“給劇組嫌麻煩”的導火索的一幕。 雨是烘托氛圍的利器。 多少、畫作、影視作品,都要把悲歡離合、發生重大轉折的橋段安排在滂沱的大雨里。 那是一場夏天的驟雨,伴隨著雷霆閃電風風火火地來了,將毫無準備的行人全都淋成了落湯雞。 秦歌將琴盒抱在懷里,生怕樂器被淋濕。陸伊伊在一旁微微墊著腳尖替兩人撐傘。 來來往往的車輛迅速駛過,霓虹燈在晚八點剛擦黑的無邊夜色中花枝招展,有行人將外套脫下罩在頭上匆匆跑過,徒在兩人腿上留下一褲管的泥點。 黃色的傘,這灰暗的夏夜中唯一的一抹亮色。細細的傘骨在狂風中咯吱作響,一只細白的小手握住了它,秦歌垂眼看去,可以看到那手背上突兀浮起的青色血管。 戀愛以來第一次吵架,沒有人愿意放低身段撇下臉皮做那個先開腔的人。大雨淋濕了陸伊伊的長發和衣衫,一縷一縷的發絲濕漉漉地貼黏于她的臉頰,雨水沾濕眉毛,又從眼睫上滾落。她倔強的抿著嘴紅著眼眶,就是一眼都沒有看向過旁邊那個不識好人心的傻子。 “吱呀”一聲,堅持了許久的小傘終于陣亡。陸伊伊又急又氣,趕緊伸手去試著想把翻過去了的傘面給掰回來,卻被秦歌突然的動作所打斷。 “你干嘛?”她自以為中氣十足地大喝一聲,卻被風吞去了起碼一半聲音。眼見傘被奪去,陸伊伊以為他又要吵架,想擺開陣勢卻被秦歌攥住了手腕。他瞥了她一眼,也沒有任何解釋。 方才被保護在懷里的琴盒被他高高舉起擋在陸伊伊頭頂上,然后他拽著她開始跑起來,嘩啦啦的臟水被濺起一片,周圍響起路人們的各種抱怨和罵聲。他們沒有回頭,像兩只知道自己做了壞事但毫無悔改之心的小灰老鼠,一溜煙地就竄進了某個突出來的檐下。 只可惜,這避難的地點也實在不湊巧。透著粉色燈光的“情侶旅館”四字無比醒目,旁邊戴了蜷曲假發、蹬著一雙高跟涼拖的高個女人用眼角掃了他倆一眼,一邊嚼著檳榔,一邊噴了口煙。 人一緊張尷尬時就會按捺不住想亂說話的欲望。陸伊伊和秦歌兩人擠在距離高個女人最遠的墻角,大男孩身上暖烘烘的熱氣隔著濕衣席卷而來,時刻提醒著她自己此刻所處的環境。 眼睛骨碌骨碌地掃視了兩圈,終于還是停留在了秦歌手中的小黃傘上。陸伊伊清了清喉嚨,踟躕再三還是問了:“你看過嗎?” “……”秦歌是個只知道到處唱歌胡鬧撒野的混小子,坐都坐不住,更不知道Ted和老媽之間的溫情故事。但是為了避免在女朋友旁邊露怯,他也不好意思說沒看過,只垂了眼睛在那邊百無聊賴地看看時間摳摳手,裝耳背。 話題中止,時間仿佛凝固,陸伊伊在心中煎熬地數著秒,不知道這大雨什么時候才停。 “你倆進不進去。”高個女人問話了,好大一股檳榔味。 “……” “……”兩人不做聲,一個看天,一個看地。 “問你倆話呢?”高個女人不耐煩了,涂著鮮紅指甲油的玉足往這邊虛虛踢了踢,“不愛住就快滾啊?別打擾我做生意。” 秦歌不耐煩了,故意從琴盒還有褲兜里掏出一堆不知何時收到的零碎,嘩啦啦一大把撒在了柜臺上,氣得柜員直翻白眼。 許是這家小店的人都是差不多德行,柜員和門口的女人長得像,性格也相差仿佛。把鑰匙從柜臺里甩出來時眼睛都沒離開手機屏幕上放著的古早悲情韓劇:“三個鐘,別搞太亂。” 三個鐘,是多長時間?搞太亂,是什么概念? 秦歌領著陸伊伊稀里糊涂地上了電梯,數字從1往3這樣慢吞吞的爬著,他能感覺到自己提著琴盒的左手,和攥著鑰匙的右手,掌心里盡皆是一片潮熱。 *** HIMYM是我的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