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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 翌日,也是今年的倒數(shù)第三天。 放學時,天空下起蒙蒙冬雨,被風吹斜散落,直往脖子里鉆。 烏喃撐著傘往家走,卻在小巷意外瞥見陳燈的身影。 陳燈邊上蜷著個受傷的少年,對面站了一個染著白發(fā)的男生,以他為首,身后又站著三三兩兩的學生,或男或女,笑嘻嘻地看戲。 “阿燈。” 烏喃輕輕喊了句,眾人目光均聚集過來。 走到巷子里,烏喃才認出染白發(fā)的男生,是那天晚上來找阿燈的人。 也是阿燈現(xiàn)在的男朋友,吳質。 吳質皺著眉,說:“陳燈,你到底想怎樣?” 陳燈睜大眼睛,仰了仰頭,將眼淚生生憋了回去,沖著他一字一頓道:“我想分手。” “為什么?就為了他?” 他指著地上受傷的少年,嗤笑了句:“陳燈,你腦子壞掉了吧。” 陳燈笑笑,說“是”。 “我腦子壞掉了,才會喜歡你,以為你只是表面混,里子是好的。校園欺凌,你很驕傲嗎?謝謝你啊,許定棠說了那么多次我也不聽,但是這次,我終于看清你是人是狗了。” 一番話說的吳質面色很難看,從嘴巴里擠出“陳燈”兩個字,很快又笑起來,不以為然道:“許定棠?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和我一樣,混子一個。” 陳燈還未來得及反駁,只見邊上烏喃收了傘,擋在自己身前,與吳質呈對峙姿態(tài)。 “許定棠和你不一樣。” 少女認認真真,一個字一個字,說得足夠清楚,讓在場的人都聽到。 “你不配同他比。” 陳燈看著烏喃,一瞬間,恍然以為是宋清焉附身,那看垃圾的眼神,著實到位。 “meimei,你是許定棠什么人啊?這么替著他講話。” “妹你大爺?shù)拿谩保S定棠自巷口走過來,手插著口袋,摘下衛(wèi)衣的帽子,露出一張英俊的面孔,笑著,黑眸噙著狠辣和桀驁。 “喊誰meimei呢?那也是你能喊的?” 天陰沉的厲害,伴隨著風越大,雨也越發(fā)大了。 吳質抹了抹臉上的水,一臉不善:“怎么,想打架?” 少年臉上身上帶著傷,扶著墻,由陳燈身后緩緩站起,個子很高,走到吳質面前,說:“和他們沒關系,我跟你走。” 他嗓音很啞,說起話來溫溫的,情緒也不激動。 吳質走近兩步,掐著少年的下巴,眼底有嘲弄的笑意,語氣很是陰陽怪氣。 “何狄,什么時候和陳燈勾搭上的?你媽那么會勾引人,你也不差啊。” 何狄手攥成全,微微發(fā)抖,然后一拳揮了過去。 “我cao你媽。” 就這樣,一群人在潮濕的小巷打了起來,混亂嘈雜,罵聲不斷,路過的人紛紛躲遠。 “媽的,今天老子教你做人!” 吳質被一腳踹在胸口,生疼,踉蹌著向后退,領口也被抓住,許定棠左一拳右一拳地往上揍。 “草!” 吳質一頭撞向許定棠的額頭,翻個身,又打回去。 何狄護著陳燈和烏喃,雖然受了傷,但身手不錯,對付起兩個男生也是綽綽有余。 可他們忘了,還有踩著高跟鞋,打貫群架的女生。 陳燈被薅住頭發(fā),烏喃用傘打在那女生的手上,女生吃痛一聲,松了手,死死盯著烏喃 。 事實證明,女生打起架來才是最狠的,知道哪里脆弱不能打,就偏打哪里。 烏喃和陳燈頭發(fā)凌亂,黏在額角,臉頰發(fā)紅鼓起,被打的有些狼狽。 雨水模糊了視線,也遲鈍了動作,那女生舉著棍子揮下,烏喃下意識抱住陳燈,等著那道疼落下。 然而沒有。 少年身上的味道是淡淡薄荷,在雨里顯的尤為清冽,他護在烏喃跟前,挨了一棍子,悶哼出聲。 “宋清焉…” 烏喃扶住他手臂,他蒼白著臉,站直身體,無論何時,腰板都是端正的,說起話來也是不威自怒。 “我報警了,不想被抓,現(xiàn)在走。” 其實是假的,但因為是宋清焉,沒人會質疑。 眾人紛紛停下來,吳質略一思肘,狠狠剜了許定棠一眼,擦擦嘴角的血,道:“我們走。” 小巷安靜了。 陳燈長舒了口氣,聳聳肩,說:“我家沒人,去我家吧。” 末了,又瞥瞥何狄:“你也去。” * 家里。 幾人輪著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干凈的衣物,然后處理傷口。 陳燈給何狄處理著面部的傷,見他眉目清秀,眼睫垂著,不算出眾,但很順眼。 “誒,我救了你,連句謝謝也沒有嗎?” 何狄默了默,道句謝。 陳燈努努嘴,咕噥了句,木頭。 另一邊,許定棠在浴室洗澡,烏喃將衣物放在門口,見門開了條縫,正欲關上,驀地被拉了進去。 淋浴下,少年赤裸著身體,用手碰了碰少女紅腫的臉頰,低聲道:“我是不是很差勁,學習不如宋清焉,性格不如聞玉,只會打架,還保護不了你。” “可你別不喜歡我,我準備考警校,我以后一定會很厲害的。” 第一次,許定棠這么不自信,躊躇得像個孩子。 烏喃踮起腳,親親他的唇角,說:“我等著你呀,許警官。” 再出來時,少女衣衫半濕,嘴唇嫣紅,輕輕喘著氣。 不鼓勵還好,鼓勵兩句,許定棠就亢奮的不行。 想著,烏喃一抬眼,只見宋清焉站在不遠處。 “能幫我上個藥嗎?” 他問。 少年脫掉上衣,白皙精瘦的后脊赫然一道紅印,放在許定棠身上或許沒什么,可放在宋清焉身上 著實有點觸目驚心。 烏喃用蘸著碘伏的棉簽,輕輕擦拭在傷口上,過了會兒,才說話。 “我本來是打算報警的,結果不小心摁到你的號碼,讓你摻和進來,受了傷,不好意思。” 客套禮貌到了極點。 上好藥,宋清焉卻遲遲沒有動。 “怎么了?” 他回身,眼睛定定看著烏喃:“你給許定棠上藥會吹一吹,為什么不給我吹。” 烏喃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 隨手將棉簽扔進垃圾桶,少女環(huán)抱雙膝,瞧著玻璃上滑落的雨滴,拼命向上爬,卻只能認命向下墜。 “宋清焉,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沒有說話,烏喃卻笑了一下,說:“其實,是喜歡還是虧欠,你也不清楚。” “哪怕清楚,你也不會接受,因為你是宋清焉。” “往前看看吧,你的前面,一定沒有我。” 話說到這兒,烏喃心里輕了許多,也放下許多。 “往前看…” 宋清焉低低重復了句,輕笑一聲,黑眸似痛似哀,唯獨不見笑。 “我往前看,全是你。” 嘎嘎 給小許安排好了職業(yè)方向 害 我們?yōu)踵院笞鍪裁春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