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風雪(終)
第二十八章 風雪(終)
浮玉山頂。 沉雪身披著茶白色斗篷,依靠在風五懷里。他將她嚴絲合縫地擋在懷抱中,風霜雨雪似乎都碰不到她衣角。 山頂的積雪終年不化,腳下的雪層不知已經度過多少年月。眼前連綿的山脈看不到盡頭,但未來似乎已經唾手可得。 “你不喜歡雪這個字么?”風五下巴墊在她額頭,問道。 “以前很不喜歡。”她說話間呵出一團氣,溫熱地落在手心,“現在不一樣了。” 沉雪抬起頭,頭頂的陽光微有些刺眼。風五為她戴上兜帽,聽她繼續說,“雪的生命太短了,只要溫暖些它就會融化。那時候我以為每天都將成為我的死期。” “所以見到你的時候,是有些羨慕的。”沉雪閉上眼,滿是懷念的模樣,“母親曾經也在江湖上游歷過,有些人來去如風,瀟灑渡日,她說那樣的人生才是她想要的。 “我看到你的刀和酒壺,便在猜想你是不是他們中的一員……直到我看見那串銅鈴。”她在顫抖。 風五抱緊她,輕聲安慰,“我們的緣分很早便開始了,可惜那時候我還沒認出你。” “我只覺得你不該被束縛,但父親又陰晴不定,我看不透他到底會不會對你下殺手,所以……我想到讓你詐死。 “那一掌打出的時候,我其實心中有些釋然。因為你終于可以恢復以前的生活了,或許還能夠帶著我的那份一起。 “你不能帶走我,便帶著我的夢吧。” “現在不一樣了。”風五抬起手,一片雪花掉落在手心。 他將手掌湊到她面前給她瞧,一陣風兒吹過,又將那朵雪晶帶走,“這里的雪永遠不會融化,風可以帶雪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阿雪,我們留在這兒吧,就住在山腳下的北冰城里。” “好。” “我這是在求娶,你沒聽出嗎?”風五捏起她下頜,讓她仰頭看著自己,認真道。 她笑了笑,拈去他鬢發上的一朵雪花,“我嫁。” ———— 風五花了很長時間給自己的師兄弟去信,之后又給許多在江湖上結交的好友送去喜帖。 晏非寒帶著殷柔先趕到,殷柔剛進門就將一并事務攬到自己身上,說婚禮她參加過很多場,非常有經驗。 風五湊到晏非寒一旁,用肩膀推了推他,擠眉弄眼道,“嫂子能行嗎?” 晏非寒笑著睨他一眼,“隨她去吧。” “喂喂,我和阿雪一輩子就這么一場婚禮,搞砸了怎么辦?”風五更是不解,“況且,你們怎么還不成婚?” 他聽到自家大師兄嘆了口氣道,“阿柔說不想那么早踏進婚姻的墳墓。” 風五一臉凝重,拍了拍他的肩,“大師兄,你慢慢等。” 第二個趕到的是風五不認識的人,一個小姑娘。 五官漂亮精致地猶如年畫娃娃,風五繞圈將她看了看,方才恍然大悟,“你,你是抱香鎮的那個,當時我在你這兒接了懸賞! “不過怎么這么多年一點兒沒長大啊……” “柳姨。”沉雪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將小姑娘迎了進去。 風五眨著眼,一臉不可思議,“柳,柳姨……” “她是我母親的朋友,體質特殊,不會長大。”沉雪抽空給他解釋道,安排柳姨在后院住下。 隨后是夜白,拎著一堆名貴草藥邁進門來。 風五沉著臉接過,“二師兄,你送藥過來是盼著我得病啊?” “你怎么不說我盼著你死?” 兩個人互相絆著嘴進了屋。 第二天,是三師兄和四師兄一起趕到,兩個人見到風五便是以極招伺候,嚇得風五旋身打滾躲了又躲。 “好小子。”老三嘴角抽起,似是氣急,“敢把我倆的琴扇丟到茅坑里!” “輕點兒打啊四師兄!我還要成親呢!” 老四怒氣沖沖,“你若是殘廢我扛著你入洞房!” 幾個人把院子鬧得雞飛狗跳,倒是大師兄晏非寒冷靜地坐在一旁飲茶。 接著是萬物門最小的三位趕來,三個小少年見了幾位師兄便是嘰嘰喳喳,又看到漂亮的五嫂子,嘴里的好話一個接一個。殷柔平時不怎么慣著他們,如今這幫孩子就等著沉雪帶他們去買好吃的了。 于是風五置辦的這座院子徹底不能消停。 楊煜在二人成親前一晚趕到。 幾個師兄弟出去迎接,風五一把抱上去,“師傅,我以為你不會來。” “去去去。”楊煜一臉嫌棄地將他推開,在徒弟們的簇擁下走進院子,“我是要做你倆高堂的,怎么可能不來。” 這下人都來得差不多,沉雪便早早開始上妝準備。 殷柔幫她穿上喜服,見她心事重重,有些擔憂地問,“是緊張嗎?” 沉雪點點頭。 “別擔心,不過是個儀式。”殷柔拿起簪花替她簪好,“風五看著不著調,但肯定會對你很好。” “我不是擔心他。” “那怎么了?” “我曾是……還嫁過人。怕別人知道說閑話。”她起初并不在乎自己曾經的身份,但到了此刻,卻又不得不膽怯。 “傻死你算了。”殷柔坐到她旁邊,握上她冰涼的手,“風五請來的師兄弟和朋友,你還不放心嗎?況且,風五只同他們說你是他要保護一生的姑娘,旁的什么都沒有提。 “你要知道,接下來的路都是你們兩個一同走下去,過往沒那么重要。你和他,是要從現在重新開始。” “嗯。”她終于鼓起勇氣,點點頭。 “好啦,你就等著做最美的新娘子吧!” ———— 婚禮的前期進行得十分順利。 但到后半段,卻出了岔子。 風五和沉雪向楊煜敬茶,他們兩個說好要一同喚他爹,誰知楊煜聽了也回他們一句:“謝謝爹。” 大師兄連忙把這么多年頭一次喝醉的師傅扯下宴席。 接下來就是挨個敬酒,沉雪陪風五敬了幾桌便回新房等待。 哪想這院子就混亂了起來。 先是殷柔醉醺醺地掐著晏非寒的脖子哀嚎著:我不要結婚不要被你天天看管!眾人便看到一旁萬物門的大師兄卑微地連聲點頭。 再是夜白見坐在自己一旁的是個可愛的小姑娘,沒忍住上去捏了一把她的臉蛋,誰知就被小姑娘一把匕首抵在小腹,連忙舉手投降。 三師兄和四師兄喝了點兒小酒抱頭痛哭,抓著風五的手哽咽問自己什么時候能夠脫單。 六七八三個少年扯著鞭炮上房揭瓦,差點兒將新房屋頂炸出個大窟窿。 風五一時覺得人生艱難,只想回房抱緊自家媳婦。 偏偏這些個師兄弟像是說好一樣,不把他灌個爛醉不放他離開。 風五平日酒量甚好,今夜卻被灌了五大壇酒,醉沒醉另說,茅廁一遍遍地跑,根本不能安生。回到新房的時候已是后半夜,心力憔悴的風五第四次把幾個小子從狗洞攆走,確認他們不會回來才進了屋。 沉雪等得幾乎要睡著了。 風五挑開她面上的喜帕,嬌羞的芙蓉面映入眼簾,她眸中還帶著倦意,強撐著抬眼的模樣霎是可憐可愛。他忍不住垂頭吻上她紅潤的唇,唇上的口脂被他吃了些去,微微的香甜。 他這才想起還有合巹酒沒有喝。酒液被盛放在來自同一葫蘆的兩個瓢里,風五轉頭將兩杯一飲而盡后,剩了些用嘴渡給她。 酒味甘甜,瓢中苦澀。 如是夫妻,同甘共苦。 風五輕柔脫去她的喜服,沉雪如同盛開的花瓣,被一層層撥開,露出如玉的肌膚。 燭火搖曳,照亮她含羞的臉。 他情難自禁,再度吻上她的唇。是溫柔的觸碰、小心翼翼地舔舐。 他們做過無數次,但這是唯一的洞房花燭,風五想給她留下最美好的回憶。 性器是在完全濕潤后試探地戳弄進入,兩個人同時發出滿足的悶哼聲。風五將她小腳搭在自己肩膀上,緩慢地抽插,每一次都入得很深。 她感覺到風五刻意的溫柔,也想盡力去回應。喉中的呻吟不再壓抑,婉轉誘人的聲音回蕩在他耳邊。 沉雪用指尖描繪他俊氣硬朗的五官,不住喘息著,“風五,你別忍著……” “乖。”他垂頭親吻她,咬著她挺立的乳尖,喘著粗氣,“你舒服就好。” “呃……” 他時不時擦過她身體敏感處,待她適應才重新刺激那里,沉雪被接連送上高潮,卻沒有以往那般疲憊。畢竟之前的風五才是惡劣,她處于高潮余韻的身子最為敏感,他還偏要瘋狂刺激,幾個回合下來她連動動手臂的力氣都沒有。 現在他真的是,足夠溫柔。 但沉雪知道他忍得辛苦,不想他一直忍耐,便用著力氣絞盡xuerou,還說著話兒勾他,“再重一點兒……” “好。”他出奇的順從,一點點加重力度。 “快些……啊……” 風五逐漸加快了頻率,卻還在關注著她的表情。沉雪朦朧著雙眼睛,隨他動作搖晃著,竟有一刻非常想親吻他。 于是她不管不顧地半坐起身,性器直接戳到xue深處。 “呃!阿雪?你……” 沉雪主動堵上他的唇,學他的模樣,在他牙膛間到處試探,吸吮著他的舌尖。甚至雙腿纏上他,腰肢輕輕地隨他擺動。 風五被她突如其來的迎合勾得快要死掉,他捏緊了她的乳兒,反復地揉搓撫摸著。 “風五……” “嗯?”他模糊地回應。 “謝謝你。” “傻子。”風五捏著她臀rou狠狠撞擊了一下,“你應該說,我愛你。” 兩個人互相糾纏著身子,直到燭火熄滅也未停下。風五將她擺弄成各種姿勢,一遍遍溫柔地安撫和占有。 在窗邊、在墻壁、在軟塌、在地上…… 喜房到處是他們留下的痕跡,二人高潮時流出的水液粘稠混在一起,散發著糜亂的氣息。 沉雪幾乎連嗓子都喚啞了,只能時不時發出綿軟的哼聲。他接連射在她嘴中、胸乳和小腹,仿佛要將她渾身上下都染上自己的味道。 天已經露出魚肚白,風五的欲望無窮無盡,沉雪卻氣息微弱,快要昏厥的模樣。他這才戀戀不舍地松開她,將今日最后的jingye灌進她肚子。 他抱著她,躺在被子里。 屋外是小八清澈的呼喚聲,少年人精力旺盛,起得總是很早,正喊小六小七陪他出去玩兒。 笑聲飄飄搖搖傳到二人耳邊,兩個人對視著微笑,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 一年后。 細微的鈴鐺聲傳來,清脆地回響著。身材高挑的男子走進酒館,摘下斗笠,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小二,幫我滿上!” 他將酒壺丟到小二懷里,指節在身后烏黑長刀上敲動著,仿佛在計算時間,那銅鈴聲正是刀鞘上所掛的鈴鐺發出。 一旁有人靠近,“是風五?” “嗯?”他挑眉,“我在這兒也這么有名?” “咳,風大俠,我有個事求您……” “客官,您的酒好了!” 風五拿過酒壺,戴上斗笠沖那人擺擺手,頭也沒回地走出去,“免了免了,媳婦還在等我,沒空助人為樂。” “大俠……”那人還有些鍥而不舍,天空中卻突然飄起雪花,“怎么下雪了……” 鈴鐺聲漸行漸遠,悠長尾音逐漸融進風雪中。 “叮——”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