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04想
書迷正在閱讀:戀語霖、打賞專用 廢話集、快穿之拯救炮灰女配、最佳炮友(1V1 SM 高H)、回憶里鶯飛草亂長、春夢系統、女人四十猛如虎、【HHH】皇帝的愛人【簡繁雙拼】、成蔭(H 1V1)繁體版、明月幾時有【np】
“聽說你要走,是發生了什么?”她腳步匆匆。“不走?!?/br>聽到回答,佩琳松了一口氣。房間里沒有開燈,只有冷白色的月光照進來,打在索斯亞身上,將他投在地板上的影子拉長。窗外寥寥辰星間隱約可見遠處模糊的山丘、草叢和果樹。他低頭擺弄著手機,不經意間抬頭見她還沒走,便隨意而直率地問了句:“想跟我上床?”“咳咳……”佩琳被口水嗆到,咳得臉頰泛紅。“哦,我以為你……不好意思?!彼魉箒喓翢o歉意地道了歉。佩琳做了幾次深呼吸穩定情緒,背手往前一俯身,過肩幾厘的密色卷發跟著晃了一晃。“你想要我嗎?”她對索斯亞眨了一下眼睛。佩琳看著他的手機的屏幕的光漸漸熄滅,他的目光從她的眼睛掠至裙擺,突兀地說道:“跳支舞吧?!?/br>她一愣,猶豫了下站直身體。“叔叔告訴你的?”佩琳一邊問一邊稍稍側過身體,由著月光勾勒她高挺的鼻梁和嘴唇側影。她無聲地踮起腳尖,指尖緊貼著裙子,手指從腰間往上,描摹出曼妙曲線。她手指在胸前停留,劃圈顯露出因毫無約束而墜如蜜桃的飽滿胸部,緊接著她看了一眼索斯亞,輕輕一扯裙子在胸前的系帶。窗外有飛鳥從月下掠過,只留淺淺一道灰影。窗內赤裸的少女展開手臂,踮著腳尖毫無聲響地側向走了幾步,大膽而羞怯地展示自己的身體,肢體動作優雅而兼具生命力,宛如湖面上的天鵝。她偏頭視向索斯亞,卻見他雖然面朝向她,余光卻總是落到手機上,像在等誰的消息。佩琳停住動作,上前行了個淑女禮,不失鎮定地向他伸出手。索斯亞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赤裸的光潔身軀被他的影子遮掩,他想到艾米麗娜對他提起查爾斯有個侄女時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的口味并不是秘密。索斯亞目光轉向她湛藍的眼眸,一個人的成長軌跡可從他/她的性格為人中窺出端倪,或是反之。像所有家境優渥、成長環境簡單的女孩一樣,她自信、大方、單純,擁有很多美好的特質。和他一貫以來的獵物相似。索斯亞站起來攬住她的腰。看來他母親把他從天之城支出去,恐怕并不是為了“以防她和卡安洛爭執起來迫害到他”這樣的理由。而是在試探他是否……非某個女孩不可。索斯亞默不作聲地看著佩琳帶有體溫的軀體在旋轉的舞步里試探性地靠近他。和其他跟她背景相仿的女孩不同,年幼喪父、自己敬愛的叔叔和溫柔的母親的私通這些事,不可避免地給她帶來了一些負面的影響。她把那一面藏得很深,但他能夠捕捉得到。相比起她美好的這一面,他對她陰暗的那一面更感興趣。他人只知他以天真單純之人為獵物,卻不知他從來只在黑暗中狩獵。若在陽光下,他該捕殺的是藏有陰暗之心的美好。正如黑暗中的光明之花,雪原上的瑰麗之血,叢林間的凋零之葉,殘忍的天真,沸騰的孤獨,簇擁的死亡……矛盾重重的病態和扭曲之美,破碎時每一塊碎片都反射著絕無僅有的景色。正如某個來自深淵的女孩,攜著出奇而獨特的微光,從深重的黑暗里一頭撞進他的懷抱。光明若非來自深淵,那就毫無意義。“是我對你沒有吸引力嗎?”佩琳突然出聲,停住舞步抬頭看他。索斯亞回過神來,說了聲抱歉,試著拉回注意力,但他的視線有些難以聚焦,某個女孩額頭上的傷口滲出鮮血的畫面揮之不去。佩琳和她并無一絲相像之處,他輕聲呢喃:“喜歡我?”話說出口時他腦海中的那個人影重復說著喜歡他愿意為他做任何事。喜歡他?喜歡他怎么知道他在醫院也沒有半點擔心他的跡象?喜歡他怎么不聲不響地失蹤了一天讓他找不到?喜歡他怎么還跟別人摟摟抱抱?那只貓實在有些狡詐。索斯亞閉上眼睛,試圖平息怒氣。“我們能不能不在這里……我是說我們可以換個島嶼住嗎?我們可以種很多花……”“插你身上嗎?”“你喜歡的話……”“還有菜!蘿卜白菜蘑菇土豆什么的,你喜歡什么?再養些rou,我說養些牛羊之類的。你來殺,我不太敢……應該不會比殺人更難吧?”“那你負責天天給我cao嗎?”“我……我在說正經事……”輕靈的聲音猶在耳邊,海上的暴風雨逼近時,擁有銀色長發的女孩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認真而又期待地構想和他一直在一起的生活。一周以后,當風平浪靜時,她站在海邊別墅的落地窗前,不安地眺望著海上,“不回去了嗎?”索斯亞非常清楚她眷戀的并不是海上的游艇,而是海上那個對她極盡溫柔的他。他曾讓她如此絕望,所以,只需要一點點溫柔一點點耐心就可以讓她受寵若驚,自己編織起夢。如果他能夠對她很好,為什么不能一直對她很好,是她做錯了什么嗎?他給她戴上項圈鎖進籠子里時,她的眼神在這樣問。她那樣的眼神會讓他有點負罪感,一點點。有人曾做過實驗,把一只小白鼠放進玻璃箱,一開始它會不斷地撞擊玻璃,但重復千百次后,它不會再想要逃離,即使玻璃早已取掉。她根本不信他會給她自由,甚至在他放開她后更加恐慌了。但是,后來的她并沒有按照他預想的軌跡向他走來。并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明明很怕被他丟下——盡管一開始她想要逃開他,他已經扭曲了她的恐懼。她的人生應該滿是絕望,只有他給得了她希望,他無數次確認了這一點。以及她的欲望,她應該很想要他,他明明給了她極樂,他看得到她的沉淪……她應該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他。但她并沒有如他所愿來找他,而且她一個人似乎生活得更開心了?一聲痛呼把他從回憶中驚醒,索斯亞反應過來他不自覺收緊的手指捏痛了佩琳的腰。他不得不再次道歉。佩琳搖搖頭,鄭重地重復了一遍:“我喜歡你,索斯亞。”索斯亞笑了一笑,在她赤誠的目光中苛刻地問:“什么時候的事?”他審視著反應完美符合他預期的佩琳,心想:這樣才對。像撥弄琴弦一樣游刃有余地撥弄女孩的感情與欲望,將其交織隨他彈奏愉悅于他的樂曲。他不應該被牽制。他冷靜地剖析著那只可惡的貓,或是她的理智超出他的預期,或是她根本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依賴他、喜歡他……或是——他總在心軟,她稍哭一哭他就停了手。他應該讓她習慣在他面前爬行,他應該在她求他不要丟下她時、告訴她乖乖待在籠子里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他應該讓她親手凌遲了她那個保鏢。真是可惡。她還不聲不響地跑了出去,害得他四處打探了一天。她不知道天之城的黑森林區有多兇險嗎?這是在無聲地跟他抵抗?因為他處置了她的保鏢?他又不是沒有另外安排保鏢保護她,還是叁個,她有什么好不滿的?索斯亞意識到自己忍不住又動了怒。他應該弄瞎她的眼睛,看她還敢不敢一個人跑得無影無蹤。這真是個絕妙的主意,就像她夢到的那樣。他很清楚失明時的不適感和不安全感,外界的一點點刺激都會讓失明的人如臨大敵,直到現在他都會保證自己可以隨時拿到槍。他發現他已經在思考如何從令她失明的局中摘出自己了,他會細心地照料她,好心地替她找治療方法,耐心地引導她熟悉沒有光明的生活。想想她失去了視覺,聽覺和觸覺會有多敏感,被困在前所未有的黑暗里會有多依賴他。佩琳仔細地想了一會,才道:“你過來接我放學的那個雨天,你打著黑色的傘?!蹦翘煊袀€她的追求者挑釁他,他干脆當眾牽起了她的手,走過一段路才放開說抱歉。索斯亞從憧憬中清醒,看著佩琳緋紅的臉頰若有所思,“是么?”那天是她叔叔麻煩他去接人,他看得出查爾斯有意撮合他們兩個,可能其中有艾米麗娜的授意。索斯亞不是很能理解查爾斯堅守的所謂愛情,想來可能是因為藝術家大抵都懷著浪漫情懷,與其說他對艾米麗娜的仰慕至今仍在,不如說他在懷念那個跟她在一起時才華橫溢的年輕的自己。他和他的小貓也曾在雨中同撐一把傘,雖然只在海格里斯酒店樓下走了幾步路,他可愛的小貓咪會是那會兒喜歡上他的嗎?他又想到了她,索斯亞不由皺眉。城市里的流浪貓,墻上的卡通涂鴉,街邊廉價的旅游紀念品,教堂精美的壁畫,被雨打蔫的紫羅蘭花……與她有關、與她無關,她似乎無處不在,無時不在,她總能悄無聲息地占據他的思想。如同現在,他仿佛迷失在了對她的回憶和憧憬中,而因此無法看到四周的一切,意識到這點索斯亞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chapter0105·假相“索斯亞?”佩琳表情僵硬地看著他,他們明明相擁起舞,她卻感覺不到半分親密,他的眼睛明明在看著她,眼中卻沒有她,好像是在神游天外。他們應該是水到渠成,她不懂他們的隔閡從何而來?“別說話?!彼Q起食指比劃了下。太吵了,他心想。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像他獨處時那樣,那樣就不會有東西妨礙到他的……想念?這很正常,他的貓那么可愛,那么誘人,不能抱在懷里時當然會想念她,她的身體很讓人著迷。他再一次出了神,佩琳不由遲疑:“你對我……”索斯亞嘗試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他真是迷失在了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里。就比如現在,他看著佩琳,滿腦子卻在想他的貓看到他摟著其他人會說什么?她很喜歡他,按照愛情的定義,她應該為此生氣難過嫉妒吃醋才對,那個模樣一定很好玩。但是,話說回來,他的所有欲望都具現化在她身上,他又何必再看其他人?他現在簡直是在浪費生命。索斯亞如夢初醒。他突然的放手致使佩琳差點摔倒在地,佩琳穩住身體愣了一秒,惱怒道:“索斯亞!你是在羞辱我嗎?”“不——”索斯亞剛開口,窗臺邊上的手機突然傳來震動聲,他表情倏地一變,迅速過去拿起了手機。佩琳正待發作,但看到索斯亞神色凝重的模樣,一腔怨氣又驀然偃旗息鼓。她想到她聽她叔叔說他今天很著急地問他借用私人飛機要走的事,又見他很迫切地問電話那邊的人什么事,甚至反而覺得自己今天有些唐突冒失。也許是他家那邊出了什么事,佩琳默默安慰自己。她調整了下心情,撿起地上的裙子穿起來,心憂地看向他,但他卻一個冷冰冰的眼神掃過來,語氣平靜地沖她說了聲:“出去?!?/br>他這是在命令她,佩琳氣得臉色有些發白,在原地僵了片刻憤然發問:“你對別人也總是這樣嗎?”大概是確定了他家那邊沒有發生什么變故,索斯亞緊張的情緒明顯緩和了很多,他倚在窗臺上,又回到游刃有余的悠閑狀態,聞聲只抬眼看了看她,語氣頗有些玩味地道:“猜。”“你——”佩琳扭頭就走,但到了門邊,又回頭看了一眼,搖搖頭,“真不知多少人曾看在這張臉上寬恕你的無禮?!?/br>索斯亞不以為意。來電的是安吉兒,她磕磕絆絆地說著,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她沒事,但是……我是……我總覺得她很痛苦,我是說、我的意思是……她好像很絕望……伊娜她看起來,嗯……很正常,但是她的正常好像需要她拼命才能維持,她不能……不能在乎她自己開不開心,不能在乎自己……但是她總會有承受不了的時候?!?/br>安吉兒才跟她認識幾天?憑什么一副比他還了解她的模樣?索斯亞霎時怒火中燒。安吉兒以為他看不到她的痛苦嗎?但是她越痛苦不是越會抱緊他嗎?她又沒有其他可依靠的人,她乖乖抱著他他會好好哄她的,這樣不是很好嗎?“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么……如果她有……有向你求救的話……”他的貓不向他求救難道還向她求救嗎。索斯亞勉強維持著冷靜,“嗯”了聲掛斷電話。雖然不甘心,但他還是仔細思考了下安吉兒所說的話。他可能有些忽視了他的小貓的心情,還可能忽視了源自她家庭的危險。之前她并不受斯坎丁家族的重視,她的養父很明顯也并不打算在她身上多費心思。但是現在——他和她交往過的消息、弗勒斯追求她的消息、“暗火”和斯坎丁家族的矛盾……說不定會讓她養父覺得她有能利用的地方。他這些天對她又沒有很殘忍——除了給她寄了一個人頭之外——天知道他只是想她害怕地找他要安慰而已。如果如安吉兒所說她很絕望、想要求救的話,那這可能更多地來自于她的養父對她的施壓……她養父把她的信息保護得很好,他的人對澳洲那邊又很陌生,斷斷續續地追查了很久才勉強推測出伊娜的成長軌跡。她年幼時曾跟奧蘭·斯坎丁住在一起過,約莫七八歲大時才被奧蘭轉移到了鄉下一座遍布玫瑰的莊園,由一名家庭教師負責照顧。聽起來也并非是全然的囚禁,處境符合當地一些居民的認知——“怕她的美麗給她招致禍端,所以伯爵把她保護了起來。但他疏忽了她的心情,她離家出走的事讓他很是自責?!?/br>莊園里前后共出現過六個女仆,其中或離職或被辭退的有叁個,都已死亡。剩下叁個據稱是在伊娜離家出走后因怕被奧蘭責罰而潛逃——很顯然這是搪塞其他不知情的人的說法,她們恐怕也難逃一死。而她心心念念的所謂jiejie,應該是其中一個被辭退的女仆,他的人從莊園里的廚師口中了解到,那個女仆似乎是因為給小姐看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和小姐過分親密被辭退的。那個女仆已死,索斯亞理智上知道自己不應該借題發揮,但是情緒上還是感到非常不快。除了這些女仆,日常接觸莊園的還有一個廚師、一個園丁、一個司機。園丁是個不識字的聾啞人,廚師沒有機會接觸伊娜,只遠遠地看到過她幾次。司機則是奧蘭的私人司機,深受其信任。至于那個家庭教師,和奧蘭關系也相當密切。這兩個人,外人根本無從接觸。當地曾有過一個流言,說那座玫瑰莊園里的女孩名為奧蘭·斯坎丁的養女,實則是他的私有物。但奧蘭·斯坎丁對普通人來說是個很和藹的慈善家,當地居民多少都有受其惠,所以這個流言剛一冒頭,便被眾人的質疑聲淹沒了。其實索斯亞也有這樣的懷疑,畢竟在他們眼中,奧蘭·斯坎丁是個自私貪婪的老狐貍,他可不信奧蘭會無緣無故地收養一個女孩。如果奧蘭收養她不是為了滿足私欲,那必然是打算精心培養以討好權貴的。尤其是伊娜一開始還很厭惡zuoai這種事,雖然從她之后的表現來看,她更像是誤解了這種事。如她所言,她看到過一些不太好的畫面,所以對這件事非常排斥。那么那座莊園里很可能發生過極其yin亂甚至骯臟到匪夷所思的事——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玫瑰莊園的相關人員,要么無法聯系、要么毫不知情、要么是奧蘭的心腹。不過伊娜本人應當并沒有受到什么侵害——也許是時候未到,也許……有件事讓他很在意,奧蘭有個履歷相當清白的弟弟,這個弟弟不曾參與過斯坎丁家族的生意,存在感很低,但他的人打探到一個消息,說他這個弟弟準備競選議員。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一切就可以說得通了。政治和黑道上的事不同,政客很習慣用輿論攻擊敵人。走私軍火是個很好的罪名,但這是斯坎丁家族斂財的主要手段,斷人財路不共戴天,他們的政敵即使能夠掌握相關證據,恐怕也不敢以此作為把柄,萬一對方瘋狂報復就麻煩了。而疑似侵犯未成年女孩的丑聞,既能夠阻礙奧蘭弟弟的從政之路,又不至于讓斯坎丁家族傷筋動骨,是個很好的選擇。很可能有個知道伊娜的存在的人,掌握了一點見不得人的證據。應該正是這件事,使奧蘭放棄了原先對伊娜的安排,將她以“她自己主動離家出走”為名送走,坐實了她的養女身份。這不僅從根本上掐斷了這樁可能出現的丑聞,他還能以此樹立一個充滿父愛、心憂養女、不懂應該如何保護女兒的慈悲又單純的父親形象。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奧蘭口口聲聲說看重她、需要她、要求她調查DARK這么危險的組織,卻不肯給她什么資源,沒有告訴她常識和規則,讓她一片空白地來了這里。他本來就只想找個借口打發走她——如果她在天之城遇害……那就更好了,他們還能以親屬之名謀取同情和利益。他的貓大概也察覺到了這點,知道自己無依無靠,只能乖乖抓住他。但現在恐怕她的養父察覺到了她的用處,或是跟她開出了什么條件,或是以淺薄的親情綁架了她。她這兩天情緒有些低落,或許就是因為她養父要她做的事對他不利,所以她才會這么悶悶不樂。不過盡管她很不開心,但還是一直很想要討他開心。她不來找他恐怕也是因為不想聽從養父的吩咐利用他,其實她完全可以跟他商量——怕對他全盤托出,他會反而利用她為自己謀利?或是他根本不信任她會乖乖站在自己這邊?想到這里,索斯亞不由面露微笑,指尖按了按心口。跳動的心臟無法欺騙,上升的溫度無法隱瞞,毫無疑問,她很吸引他,他很迷戀她。他不否認這點,但這又能代表什么?她太特別了,任何人都會迷戀她的。從來只對骨頭感興趣的安吉兒不就是個例子?索斯亞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自己,對于這張臉他個人說不上喜歡或討厭,他很清楚他能利用它做的事,也很清楚它給他帶來的不便。他喜歡她看他看到入迷的樣子,聰明人懂得利用自己的所有天賦。索斯亞猶豫了兩秒,調整角度自拍了一張,找出備注喵的聯系人發了過去。但他點下發送頓時又覺懊惱,他又沒有做錯過什么。寬???她偷偷跑出去的事他還沒跟她算賬,明明該她來尋求他的寬恕。想著索斯亞又干出了一件事——他補發了一句話。chapter0106·不解床頭柜上放了一杯水和叁個白色藥片。切茜婭原本想要安吉兒留下陪她一起睡覺的,但想到索斯亞和下落不明的9號,她又不敢再跟人親近。不知道索斯亞將她孤立起來是單純地想要她孤立無援,還是出于強烈的占有欲。9號、修道院學校喪生在大火中的六百多人——她很想欺騙自己那場大火只是一次巧合,甚至欺騙自己9號是因為其他的事不告而別了,但她的理智說服不了自己。這些禍事,若是與她無關,她還能假裝看不見,可她脫不了干系,她怎么能不郁結?兩廂比較下來,也許索斯亞還更好些,至少他沒有像那樣白胡子滿口正義光明。她現在真的想跟白胡子他們分道揚鑣了。她為了救出她jiejie而來,從來沒想過她會導致更多人遇害。切茜婭洗了個澡,拿過手機,剛開機屏幕上便彈出一條消息,是索斯亞發來的一張圖片。她第一反應覺得這應該是什么恐怖可怕的圖片,猶豫了片刻才遮著眼睛小心點開,卻未料到這竟然是索斯亞的一張自拍,他直視著鏡頭,唇角微挑,黑眸清亮。看背景他應該是坐在一個復古的窗臺邊上,自然清亮的月光天然帶有朦朧感,襯得他五官也好像柔和了幾分,金色的頭發仿佛在發光。她不得不承認,這張臉非常能蠱惑人心。切茜婭對著照片發了會兒呆,想要偷偷點下保存的時候,他又發了一條消息:發錯人了。發錯人了?想來一定是他正跟他女朋友聊得親熱甜蜜,那女孩跟他要自拍,他一時手滑錯發了她一張。所以,他急切地要找到她,應該只是怕她脫離他的掌控,而非像安吉兒所說的很擔心她。擔……心?她在想什么傻事啊。切茜婭又覺得委屈又覺得好笑,她扔了手機扭身趴在床上,把腦袋埋進枕頭里。偶爾她會生出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來,將一切對他和盤托出,求他救救她jiejie,他愿意的話,她為他做什么都可以。但她清楚他不僅不會如她所愿,反而還會捉住她致命的弱點欺凌她。這世上怎么會有性格這么惡劣的人?白白浪費了那么一副好皮囊。切茜婭不由想起在海上的白色游艇上,他們幾乎赤裸地面對面坐在甲板上,她咬著粉色的花瓣,看他耐心地給她剔除她手臂上的花刺。雖然是他將花枝纏繞在她手臂上,但是他給她清理花刺時那樣專注的神情和溫柔的動作,讓她不自覺入了迷。這種感覺太討厭了,她不止一次地生出了“如果他可以溫柔一下的話,那他傷害她也沒關系”這樣的念頭。事實上,他在傷害她以后總會耐心又溫柔地撫慰她,但當她被蠱惑得想要投入他的懷抱時,又會被扎出滿身的血窟窿。切茜婭忘記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了,只記得她睡著前瞥到窗簾縫隙間透出的一絲白光??赡苁且驗樗耙恢痹诨貞浉诤I系氖?,那艘白色游艇也入侵了她的夢。她站在海上,前方搖晃著的白色游艇突然起了火,熊熊烈火映著海上落日。濃煙之中無數哭嚎聲,一張張被擠壓得變形的臉從火海中浮現,都是年少模樣。切茜婭從海中掬了捧水,上前想要救人。“別來……別來救我,快回去。”一個她無比熟悉、無比懷念的女聲憑空插入她腦海,聲音嘶啞仿佛在泣血而鳴。她瞪大眼睛,不管不顧地想要沖進去,但是索斯亞從天而降擋住她的腳步。“看著我?!?/br>他的目光溫柔,但等她眼角余光里的灰燼、腦海里其他的聲響都消失殆盡,他又惡聲惡氣地警告她——“這雙眼睛再敢看別的東西就只能廢掉了。”緊接著,她又墜入了黑暗,耳邊只剩下他的呼吸聲。切茜婭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迷迷糊糊中按了接聽鍵,但她還未出聲對面又突然掛斷了,一秒后,又有人發了個視頻通話過來。她睡眼惺忪地瞥了眼屏幕上的人,一瞬驚醒,慌慌張張地坐了起來。索斯亞那邊陽光很是燦爛,像是時值正午。他戴了個棒球帽,背靠著一面紅色的磚墻,打扮得很低調。視頻一接通他便皺起了眉,“怎么哭成了這個樣子?以為我不在你身邊就沒辦法收拾你了嗎?”“是、是噩夢,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切茜婭連忙捂住通紅的眼睛,緊張不安地道歉。“我不是在怪你。”看她面對他提心吊膽的模樣,索斯亞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想到她失蹤后他在找瑪伊雅幫忙找她時,瑪伊雅所說的話——難道她是因為他把她握得太緊才偷跑出去透氣的嗎?可是他都沒有說囚禁她了。“我是……”索斯亞話音頓了下,才道:“擔心你?!?/br>擔心她?切茜婭一怔,緩緩放下遮眼睛的手,驚疑不定地望向他,“擔心我?”“嗯,主人擔心自己的小寵物不是很正常的事?”她表情似乎僵硬了一下,但很快乖巧地“嗯”了聲,又笑了一下,似乎是覺得笑得不好看,她低了一下頭,抬頭時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小貓?我……”索斯亞下意識地想解釋一下,又覺得自己沒有說錯什么。但她過于燦爛的笑容令他有些不安,他意識到安吉兒說對了,她很絕望,但她在試著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主人還有什么吩咐?”他不喜歡她這副諂媚的模樣。“主人?”他那邊有一些雜音,他扭頭朝一個方向看了看,丟下一句:“我等會兒再找你?!北銙鞌嗔穗娫挕?/br>他這個“等會兒”,一直讓她等到了當天晚上。當天晚上鈴聲響起時她正在浴室,鈴聲響了半天她才隱約聽到了一點,她不敢耽擱,匆匆沖干凈手上的泡沫便接通了視頻電話。索斯亞大概沒想到她在洗澡,反應不過來似的直直盯著她。他一直不說話,切茜婭只好硬著頭皮問:“我先洗澡,一會兒再打給你?”他依然不說話,只是目光有些灼熱,灼熱得她不禁把手機拿遠了一些。“快一點?!彼魉箒喴崎_視線,勉強抑制住躁動的欲望。但等他掛斷了電話,看著漆黑的屏幕又頓覺后悔,為什么不能直播給他看?雖然這個行徑以他的標準來看也有些太過變態,可他又不是沒有在浴室弄過她。他一直很喜歡把她按在浴缸里,她咬著幾縷濕漉漉的銀色發絲的模樣誘人極了。或是把她壓在花灑下,一邊上她,一邊擠了沐浴露揉掐她那對軟乎乎的胸。索斯亞在床上躺下,閉上眼睛將手背搭在額頭上,總覺得自己的體溫在逐漸升高,總覺得紫羅蘭花的香氣在他身側繚繞,總覺得自己在遭受的折磨舉世無雙……總覺得自己快要淪為欲望的奴隸了,而他的潛意識似乎不想要阻止這件事。她洗澡需要那么長時間嗎——索斯亞腦海中第一次冒出這個念頭時,他一看手機才過去了五分鐘。他第二次看手機時比上一次又過去了叁分鐘,第叁次兩分鐘……他正在懷疑她是不是在刻意拖延與他面對面的時間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切茜婭裹著浴巾坐到落地窗前的椅子里,舉著手機看向他,他看她的眼神很專注,她不自覺移開了視線,但在他的要求下又不得不看他。他突然地開口:“昨天遇到個小女孩,她也有一雙紫色的眼睛。我當時覺得那雙眼睛和你的眼睛有些像,因為它讓我想到了你。但是——”“果然這雙眼睛美得無可比擬,獨一無二啊。好喜歡。”他伸出手指按了按屏幕,似乎是想要撫摸她,而手機屏幕的堅硬觸感令他不滿地抿起了唇。“謝……謝謝?”切茜婭不確定地回應了一句。雖然很明顯他是在夸贊她,但是他的神態和語氣都有一種很病態的感覺,有點令她不寒而栗。索斯亞笑了一下,看著她很認真地問道:“你喜歡被監視嗎?”他腦子短路了嗎?誰會喜歡被監視啊?切茜婭在心里大罵,面上卻謹慎道:“如果您需要的話?!?/br>“只是隨便一問?!?/br>他這樣說著,卻切斷了視頻。“主人?”他又生氣了?切茜婭覺得自己異常疲憊,其實寵物也沒有像她這么累的吧?“我喜歡被監視的,喜歡的。”她握著黑屏的手機低聲下氣地討好他。但聽聲音他反而更生氣了:“小貓明明不想要被監視,誰教你這樣欺騙我的?”索斯亞戴上了耳機,他很喜歡看她這樣拼命討好他的模樣,但一點也不喜歡她隨口扯謊的樣子。“我是不想你生氣……”他什么時候才能聽懂人話?切茜婭突然有種他才是被飼養的寵物的感覺,只不過這只寵物脾氣又兇又怪,殺傷力很大,還扔不掉。“不是——”索斯亞反應過來她在糾結他斷開視頻的事,她這么怕他生氣,是太怕他了,還是太愛他了?他仔細想了一下,他這幾天應該沒有對她做什么過分的事?那應該是后者。他稍稍有些愉悅,于是耐心地解釋了一下:“看著你會很想要抱你?!笨伤F在又抱不到。chapter0107·異象看著她會很想要抱她?切茜婭呼吸一滯,怎么是這種理由?這她怎么回應?她知道她想討好他應該說“那你快些回來好不好”、“小貓也想要被主人抱抱”之類的話,但萬一他真的“快些回來”了怎么辦?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見到他,更不要說跟他朝夕相處。于是她只發出了個語氣助詞。“小貓昨天也夢到我了嗎?”索斯亞發現他看不見她也不能阻止什么,因為這樣聽著她的呼吸聲他也會有些躁動。“嗯?!?/br>“好乖?!彼犉饋砗荛_心。她明明非常在意他,還天天夢到他們在黑暗里瘋狂zuoai,他可以確信她不來找他是因為外人的脅迫。索斯亞盯著天花板,伸出雙手在虛空中做了個擁抱的動作,果然懷里少個人是會有空虛感的啊。“我今天見……”索斯亞不假思索地開口,但中間停頓了一秒才繼續道:“看到了個長得很有特色的人,很像大猩猩,很多小孩子圍著他拍照,還有幾個藝術生請他做模特?!?/br>“啊。”切茜婭不知道他突然提起這些是什么意思。“該你了?!?/br>“什么?”“小貓就沒有什么想跟主人說的?”索斯亞的語氣變得有點危險。“不是,我——”切茜婭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她好像是沒有什么能對他說的???學校對她來說就是個睡覺和整理思緒的場所,她連各科老師的臉都沒記清,更不會關心周圍發生了什么事。今天倒是有一件她有印象的,是西鐸跑過來問她怎么突然戴墨鏡了——這當然是因為昨晚她哭了很久,兩只眼睛紅腫得不能見人。但是昨天因為她沒去學校搞出了那么大陣仗,她今天再不去還不知道會引起怎么樣的討論,她不太想這么引人注目。這件事肯定不能拿出來跟索斯亞說,雖然她保證她對西鐸的態度非常敷衍,但誰知道以他的邏輯會誤會出什么事?還有一件事,是弗勒斯給她發了一大長段話,解釋之前她被綁架的事情跟他無關,那幾個拐賣綁架少女的罪犯是有主動聯系過他,但他并沒有搭理他們,他希望她不要誤會什么。切茜婭半信半疑。但其實這件事她之前也有過其他的懷疑,比如某個可恨的大壞蛋,他就很有可能會僅僅出于折磨一下她的想法讓人綁架她。只是這樣想就太讓她痛苦了。這件事她也不能跟索斯亞說。索斯亞靠在床頭柜上,聽著耳機里她嗯嗯唔唔的語氣助詞,隨手翻了下手邊書名的書籍。書中夾著一張他第一次送她禮物時給她的卡片,這兩樣東西都是從她那里截獲的。書中有很多她的筆跡,卡片上也有她的字和簡筆畫。他很喜歡她的字,年幼時幼稚的字體很可愛,稍大時秀氣工整的很可愛,歪歪扭扭的也很可愛。他無數次想要勒令她的字只準給他看,不準再讓別人看到。當然,他也很喜歡她透露在筆下的心情。比如卡片左上角的那行字——我不敢相信,我在黑暗里看到了光。也許并非真實……但,是我之真實。“真是可愛啊。”索斯亞喃喃自語,明明察覺到了他也許并非真正的光源